第25章 有礼貌的尤涅
大清早又啃完三块羊排的尤涅顾不得在店里吃第四块，而是抓上最后一块羊排蹦跳着往学校里赶去。
当他又一次来到历史教学楼时排队的学生已经逐渐减少，尤涅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骨头，随后眼睛一亮，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
——可怜的肯尼嘴角还没消肿，甚至都没敢回去与自己的父母抱怨，突然他的右手被巨力拉扯，整个手掌莫名被打开，一块干净的骨头被放在手掌，紧接着那满是油脂的双手在自己的校服上磨蹭了几下，甚至还有几点绿色佐料沾了上去。
“请帮我丢一下！”
尤涅看着肯尼身旁的两位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微微撇头，表示着自己的不好意思，甚至这撇头都没持续多久，声音很是做作地补充道：“谢谢你啊！”
随后拍了拍手，“嘿”的一声往前插去，似乎对自己这一系列的操作很是满意。
——爱护环境，并且很有礼貌地请人帮助自己。
来到一栋四班，里面坐诊的是一位与艾尔玛年纪相仿的女士，没有理会医生的询问，尤涅自顾自地奔跑起来。
尤涅站在学院中心操场的分岔路口，有些苦恼地望着不同的方向，似乎前方每一处都有东西在吸引着他，没思考多久，一抹红色爬上尤涅的双眼，再也见不到一丝天蓝。
与德文那狰狞的模样不同，相比起来，尤涅表现得轻松极了，那抹红色更增添几分诡异。
最终，他决定往左侧走，那里比起其他两条路，多了点熟悉与亲切感。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判断，也无人知道那双染上鲜红的眸子里看见了什么。
…………
莱顿学院旧学区，现在的福利街上，某一所破旧的房屋里。
“这是你的报酬，看在你那过世的爷爷份上，给你一声劝告，拿着这些金镑赶紧离开莫灵顿。”
“是是是！”
回答的声音卑微，贪婪，颤抖。
门开起又关上，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教授，你已经过界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的目的，但是那些终究是王国的子民。”
“可是我对你没有任何了解，蝴蝶先生。”
被称作是教授的男士笑了笑，有些不屑；“难道那些岛民就不是生命了么？我们所做的事情在本质上……”
交谈声戛然而止。
在两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破旧的窗户外一位头发是咖啡色男子将耳朵附在玻璃上，不能说是光明正大，只能说是堂堂正正地……在偷听？
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往屋内跑去，尤涅这才看向屋内，皱眉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意，正想追进去时他又疑惑起来，鲜红再次出现，只是这次似乎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才松开双手从二楼跳了下来，连腿都没怎么弯曲卸力，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没有选择离去，而是望着没走多远最先离开的男子。
——那位男士猥琐极了，脚步匆忙，双手紧紧地抱住胸膛，仿佛抱住了他的世界。
尤涅也学着身形猥琐起来，跟着他走出福利街。
在这座房屋下的下水道里。
“教授，你竟然没有动手？噢，是你的得意学生么？你认识他？”
“是的，是我的得意学生，你可以试着动手，我保证，只会在一旁看着。”
“那他可太棒了，竟然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我们两个人身边？”
“呵呵。”
很明显，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
视线回到精力与好奇心旺盛的尤涅身上。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公共马车车程，尤涅来到了他熟悉的地方。
——莫灵顿的‘椰豆’区域，‘椰豆’是莫灵顿特产的廉价农作物，掰开壳，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豆子，类似花生一样，这也是在形容莫灵顿东北部这一块的居民数有多密集，占据莫灵顿四分之一大小的‘椰豆’，人口数量却占比到了四分之三，同样廉价的作物也是指这块居民的另一部分，财产。
“表演戏法咯，来自潘迪亚斯的蛇类艺术家，门票只要5便士！”
“新鲜的兔肉，鹿肉，刚宰杀的！”
“精彩的魔术表演，今晚七点，雅格大剧场，门票还剩20张咯！”
听着各类熟悉的叫卖声，尤涅的脚步更加轻快，没有着急跟着别人，而是来到一个冰沙店门口停下脚步，冰沙是汉萨联邦的特产，店里的老板也是汉萨联邦定居过来的。
“好久不见尤涅，还是白巧克力味的么？多糖？多奶油？”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顾客。
“是的，今天再多给我放一些碎花生，谢谢你。”
先舔了一口高度与鼻尖齐平的奶油，这才满意地从口袋里掏出4便士，走出店铺，鲜红再次出现，又是一声熟悉的“嘿”，尤涅熟练的跟了上去。
随着尤涅的脚步，‘椰豆’区域路面上的环境开始杂乱起来，各式各样的垃圾在路边随处可见，路面上的味道也开始浓厚起来。
同样，生活的气息也愈发地多了起来。
有流浪诗人在吟唱诗歌后弯腰行礼感谢礼物，有小提琴艺人调试着琴弦，有小孩们在欢快地追逐着，不时地还夹杂着几声犬吠。
冰沙吃完，尤涅也看见那位男子走进了一栋大楼，他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无视了门口穿着麻布开衫的壮汉，无视了大楼外的楼牌，那是一把沾血锤子的标识，也没有掩饰自己那格格不入的好奇眼神。
——很明显，他不止一次做这种事了，强闯私人领地？或者是偷偷地强闯私人领地？
“先生，您是不是走错了？您应该不是这里的居民？”男子的话音带着很重的南方潘迪亚斯的口音。
“噢，我是跟着刚刚前面那个人进来的，咋了？”
回答得依旧有理有据。
随着回答紧接而来的是两道打量的目光。
“你是老鼠新的放印人？”
没等尤涅好奇放印人是什么意思，两位守门的已经放下拦路的手。
“进去吧先生，希望您的‘赌手’今天有个好运气。”
“噢，谢谢你们啊！”
尤涅也没有再继续询问，而是也有些急切的走了进去，并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里面似乎又有什么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