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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为了你好解禁卫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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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有些小闹腾,伙同阿爹偷拿阿娘的钱去买糖葫芦,但每次都很惨,除了厨艺极差之外,其它女子该学的她一样没落下,都安安分分地完成了,甚至还会帮阿娘的小铺子算算账目。乖巧懂事有些小顽皮,却也无伤大雅,就如阿爹曾说,往后嫁人了,会是个相夫教子安分过日子的极好的主母。

    可现在的她,气势逼人,浑身透着疏离和陌生,原来那张他总以为只有乖巧才适合的相貌原来也能适合冷漠和凌厉。

    像换了个人一般。

    宛初倏而转身,“你跟时锦是不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四目相对,明明是亲兄妹,甚至有着几分相似面容,却像极了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阿初,我是你哥,你能不能用对哥哥的语气来跟我说话?”

    宛初垂眸。

    “阿初,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么?你这样冷着脸质问,像在对待犯人,可我是你哥!”

    宛瑜铺好干草,握了她手臂拉她,“坐。”

    宛初不为所动。

    “坐啊。我们谈一谈。”

    宛初静静看他,眼中别无情绪。

    但这样的眼神更叫宛瑜后背发凉。

    宛初垂眸,招了青螺,从她手里接过汤婆子捂着,抬眸,又是那般慵懒模样,“哥,我们之间谈不了。做生意都讲究个往中间谈价,我连你那边什么价都不知。怎么谈?”

    她捧着汤婆子转身便走,宛瑜急忙拉了她。

    那长达半个时辰的对话中,她是如何保持冷静没当场扇他一巴掌的他不知,她只是静静听完,带着青螺静静出了刑部。

    雪还是时不时下,天还是那么冷,他还是说宛家换天下安平值得,时锦宽大。

    他还说,阿爹在说出远离朝堂时,有没有想过他这个儿子怎么想,他也有抱负他也有仕途他也想做官!他怎么能替他选择!

    于是,时锦答应了他,世袭兵部侍郎。

    拿双亲和仆人的死,换他一个世袭兵部侍郎!

    宛初盯着漫天飞雪,突而笑出声来,直笑得直不起腰。

    青雅带着摄政王北执的回信回来时,已是晚膳时分。

    还是属于摄政王府独有的白纸,其上言明消息是最初的,除夕因她一事暴露,安插在大时的人目前停止了一切打探,以躲过时锦彻查。

    这一停滞,可能就是将近两三月。

    两三月没有消息,是很致命的。

    信中言明,时锦当初找他提过合作取玉佩再杀她,这事她已经知晓,再有便是时锦打算下旨灭门是在使臣回朝之后,也就是提前行动了。

    宛初倏而合上信纸。

    提前行动,那就是说,宛瑜给他的信,有假!宛瑜所说也是真假参半!

    时锦跟阿爹的合谋,最初打算到底是什么?怎么做?

    提前行动,能改变的事太多了。

    “怎了?”北辰拿起她搁下的糖葫芦咬了颗,酸得直皱眉。

    “提前行动……我想起来了,时锦来得突然,阿爹猝不及防,然后突然把我们推走,他在那一刻知道了,时锦反水……”

    “你想找时锦报仇?”

    “嗯。”

    北辰停筷看她,“这是两国战争。如今北初国库空虚,兵力薄弱马匹等一切战略要素皆不足以跟大时开战。”

    宛初愣住,“这是私人恩怨,不会牵扯到两国。”

    他皱眉,“你是北初初妃娘娘,朕的人!”

    “我不会牵扯到北初的。”

    他抿唇看他,眼神执拗,面容冷凝。

    宛初不理解,“生气了?”

    北辰收回视线,重新执了筷子用膳,认真的令人咋舌,尔后见他碗筷一放,冷着脸将签子别入细颈瓶子,衣袖一挥便大步离去。

    朗德叹气,速度跟上。

    “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宛初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气气得还挺久。

    江怀这些日子替朗德代活时那是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两股战战,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打去乱葬岗了。

    “又加重了?”

    “是。”

    “被子炭炉皆没少?”

    “没少,都备了,但卫嫔不用。”玉蟾宫日日回话的宫女垂着脑袋,冷得牙齿打颤。

    宛初抖了白猫,“卫御医来看过么?”

    “两三日便来一次,还是不见好转。”

    “这些日子加重的这么快?她出寝宫了?”

    宫女被她这质疑吓得一哆嗦,欲言又止,咬咬牙还是道:“近日……近日见她常往陛下书房去。”

    “本妃的话成了摆设?”

    “陛下解禁了。”

    小宫女偷眼看她,见她神色稍显平静,一颗心反倒更提起了。

    宛初深呼吸,他解禁了她竟然不知道,这消息是刻意瞒下了吧?

    她瞥眼去看青螺,见她浑身一抖脑袋垂到了心口。

    她复又弯腰抱起白猫,“知道了,还按往日伺候着,不可苛责了去。若敢乱传本妃命令,有你们好下场!”

    “是。”宫女求之不得,赶忙匆匆离去。

    宛初晃着摇椅抚着白猫,突觉这样也好。他若真非她不可,她愧疚更盛。也不想这般牵着他,三年后反倒有牵挂。

    不好。

    可是心里闷闷的竟有些难受。

    说她不知分寸没有自知之明丢去乱葬岗的是他,最后解禁又允许去他书房的还是他。

    怪谁?怪你自己啊宛初。

    可是这样也好不是吗?

    好还是不好?

    她选不出来,索性兜头睡了个大觉,只觉梦里万物皆有,好得不得了。

    还有阿娘。

    阿娘打着算盘,看她愁眉苦脸。

    她盯着事夫篇,怎么也背不下去。

    “女子出嫁,夫主为亲;前世缘分,今世婚姻……那男的要是负心汉,我不成了冤大头。”

    阿娘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遇到这种男人给我打回去。背这些,是给值得交付终生的男人用的。榆木脑袋不知变通。”

    她捂着脑袋,这么一想好像也行。

    那几日她挂在嘴里的常常是“夫刚妻柔,恩爱相因。”

    好几月背不会的几天就完事。

    背一次笑一次,像个流氓。

    《事夫篇》成了《噬夫篇》

    《女诫》成了《女戒》

    阿娘抄起算盘便追着她打,说她不知羞。

    画面一转,又见阿爹收了鸡爪骨头,一节节洗刷干净了拿绳子串起来。

    她不懂,阿爹说盘着玩。

    盘鸡瓜骨?

    后来他还真盘得包了浆,表面一片光滑细腻,阿娘很生气,盘个骨头都不来盘她,遂一把抢了扔了。

    咻――很好,高挂家里那颗大树枝头,随风摇晃,往后雨露均沾。

    阿爹极不服气,趁阿娘不在家又给打了下来,不知从哪儿捣鼓了一些东西,神秘兮兮说这玩意儿泡过通体发白,像玉,能瞒过阿娘。

    没想到真瞒过了,白润像玉。

    宛初忍俊不禁,笑着笑着便醒了。

    还是那个风雪依旧的天地,寂寥冷清,多添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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