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谋权极难谋心如何
她连退数步,心里颇觉好笑,“陛下想要女人哪里不是,不差我一个。”
“可朕要你伺候!”他步步逼近,双手捏住她双肩,不让分毫。
“陛下身上的味儿,我不喜欢。”宛初不加掩饰地皱眉,撇开脑袋。
“宛初,你没有说‘不’的资格!”他深沉黑眸紧紧盯着她透着些许厌恶的侧颜,那一瞬间心如被刺,几分难堪。
男人的自尊心多少受挫。
他不管不顾伸手扯她腰带,直接干脆不问可否,行使身为皇帝的天生权利。
宛初一把扯过已经散开的腰带束着,脸色稍冷,“陛下要女人哪里都是,何必整不愿意的使自己心情差极。”
“被睡过了还立贞洁牌坊么?”北辰眼底泛火,二话不说拽过她俩手腕握住,另一手再次去扯腰带。
动作已显粗鲁。
宛初火气上涌,不住往后退去,且试图摆脱手上桎梏,挣扎之下不但没有任何效果,反倒激得北辰脸色沉沉。
他一把将她摔至床榻之上,覆身而上。
“我不愿意!”宛初抗拒意味十分明显,手脚并用一股脑只想推开他。
两人争执不下,她双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又推又挡又抓挠,竟让北辰招架不住!
他终于压住她踢踏的腿,却如何也压不住她手腕,胡乱之间她指甲从眼角划过,一阵刺痛传来,北辰当即发火,把她手一挥,右手已然钳住她脖颈。
“你信不信朕弄死你!”北辰眼底冒火,阴戾之气扑面而来。
宛初似乎才想起,这才是真正的他,凡事不合心意,直接干脆利落的解决。
窒息感袭来,宛初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
“别以为在朕这儿说得上话了就忘了自己是谁,朕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宛初双眼泛红,难以呼吸的濒临死亡的感觉才让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是!
杀了她,北辰没有任何损失!
她似乎有些飘了,忘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掌握自己的小命!
要死,一念之间,要活,拼尽全力!
孰难孰易一目了然。
可是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她还没有本事让别人不敢轻易动她!
想要与时锦平起平坐,想要她正视自己,想要达成目的,这具身体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她眼神掠过讽刺笑意,垂眸间放弃了挣扎。
北辰松手,见她侧身大口呼吸,白皙的脖颈上他的指印清晰非常。
“宛初,你自找的!”他解了衣袍,躺在榻上。
是,她自找的!
她拢起散乱的衣衫翻身下榻,撑在榻上的手腕被他握住。
他虽不说,宛初却也明白,稍是侧头,“我去关门。”
他这才松了她。
他就那么盯着她做完所言之事返身回到榻前。
四目相对,他眼里复又回了平静,宛初忽地想起摄政王给她的暗示。
“帝王无情,若动情便情深不悔,明白?”
念及此,她忽而一笑。
谋权极难,谋心如何?
北辰被她这一笑惊艳,还未回神便见她已然单膝跪榻凑上前来,薄唇上贴来一片柔软。
熨贴地心上发暖。
他听见她些许不满的嘀咕,“你下手啊,可真不留余力……”
言语间的不满和责怪非但没让他觉得冒犯,反而听出一股熟稔亲昵,似早就如此过了多年。
十数年冷寂的心暖得过分,过分地心尖发颤。
他伸手抚上她脖颈上的指印,明显感觉她红唇轻僵,浑身一滞。
他嗓音喑哑,“是朕错了!”
宛初心底冷笑,想掐死她的力道,未曾保留。
她动作轻柔,似情生意动,发自肺腑。
“阿初,我要……”
宛初恍惚间想起自己小时买了一大把糖葫芦回来打算吃个够,哥哥那时小也馋得很,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一直嚷嚷着“阿初,我要……”
她可小气吧啦了才不给,后来哥哥大些了就是她可怜兮兮哭着鼻子做了小尾巴。
哥哥笑得很欠揍,说那叫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阿初,我要……”
“好。”
翌日醒来时,北辰已不见了身影,宛初只听见朗德指挥着手下人往华安宫搬着东西,想必又是一些赏赐。
待传至耳里的窸窣声消失,宛初这才翻了疲软酸痛的身子,兜头继续酣睡。
一晃数日过去,北初朝臣终于知道那日自己做了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儿,人家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喽啰去掺合,掺着掺着就荷包瘪瘪了。
扼腕叹息之时,又听见那妖女近日与户部阮侍郎再见如故,一齐将数十年前的国库账簿都翻了出来。
???
说好的是将总数翻上三番,可没让你翻旧账啊!
些许大臣难免急了,其中以丞相为头的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日日思付如何阻止,再这般下去,他们的好日子可至尽头了!
先参奏一二,可陛下根本不当回事,反倒让他们得知,陛下最近宠那妖女正上头。
此番失败,那就再生一计。
很好,宛初被放倒――腹泻了!
众臣轻吁口气间,眼睁睁看着卫御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进了宫。
???
不是说回家省亲了么?这是半路插上翅膀飞回来了?
“内人先走,老臣尚有事务缠身,晚了她好几日,今早已然出城数十里,却又被陛下派人紧急召回。”卫御医不慌不忙地解释。
宛初笑意莫名,“卫御医辛苦。”
“不敢不敢。”
宛初看他把完脉转身写着药方,眼眸一转忽而问道:“大夫可有避子药方?”
卫御医吓得手一抖,“老臣开不得!娘娘还是莫要为难老臣。”
宛初丝毫不惊讶,后宫之中,除了陛下和中宫皇后可明着要避子药,其它嫔妃只能用那偷摸的办法。
但宛初既然受了这一碗含有泻药的茶水,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我听说夫人此次回家省亲,是想将搁在娘家修养的卫小姐接进京城?”
众所周知,卫小姐患有寒疾。
父为医者,却难治愈,属实令人唏嘘。
卫御医不明她忽而提此事何意,是以心下多少有了提防,“确有此事,劳烦娘娘挂念。”
“接回来也好,陛下身边缺人得紧。来日我这般模样时,也好有人伺候。”宛初倚着床头,浑身无力,连话语都轻飘飘毫无分量,但卫御医听着,只觉周身寒凉。
“卫御医,这药,你是开还不开?”
“开开开!”把小女送入后宫?陛下性子暴戾喜怒无常,他是万万不敢拿小女性命赌的。
宛初满意一笑,“往后我皆叫青螺去取,望卫御医多多照拂。”
“是是是。”卫御医快速写完,将纸张递给她过目。
她看不看得懂不重要,反正只是走个过场。
他垂头看着地面,直到纸张轻轻飘在他脚前空地,他心里咯噔一瞬,听见她含笑而透着刺骨冷意的低语,“卫御医,我不是个好人,再给你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