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又见云澜
一阵熟悉的窒息之感袭来，我猛然从净身池中惊醒。
翻然起身的我，赶忙四处寻找钟溪。
果然，净身池中早已不见了她踪影。
“不用找了，她还没回来。”
一苍老的声音突兀的从我身旁传来。我下意识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
“小子。不用找了本座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一团白色雾气便开始在我眼前聚集，没过一会儿便有一朵白色祥云出现在我面前。
“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便回不了头了。”
我一脸茫然地听着那团无口无脸祥云说话。
“她以精血牵引时空幻象，若你没未回魂忆起往昔，她便也永久困于过往，这于她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解脱。”
“我们的过去皆为美好？”
“这老夫如何会知晓？只知结局不怎么好罢了。”
“小子，你也莫要再问了，既然你已苏醒但灵儿那傻丫头还没醒，那便已经说明，你不是程什邡那小子的转世！老夫也不屑于杀你，你且到山门外自行了断吧！”
我直接呆愣在原地。
那祥云突然散开，随着一阵怪风直接冲向了我，我眼前一晃，直接被卷上空中向着池对面的那扇门冲去。
“谁准你多嘴的！”
熟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那团托起我的雾气，也随即消散重新聚集成型。
“我这不也为你是高兴嘛？”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从那云雾中传来。
“你刚刚直呼我师尊名讳？”
“怎么会呐，程首座的名讳谁人敢唤。”
眼前的木门豁然打开，她便随着阳光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还是，对你太好了些。”话音刚落，眼前的她抬手便是一道金光指出，直接打散了那团雾气。
“你是程灵还是钟溪？”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问道。
“你记起了多少？”
“我只看到，我和她共赴九幽。”
“果然，九幽禁制还太强，就连三生池水也破不开其分毫。”她蹙眉自语道。
“所以你是谁？仙术幻化模样的程灵？”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径直从我身边走过，来到了池边的石刻旁，蓦然转身对我说道：“这里曾是我执意央求你为我修建的，这里的每一片玉石砖瓦，皆由你法力幻化，又受我灵气滋养千年，你可都不记得了……”
我呆愣原地，久久不语，就这样听着她，带着些许哭腔的回忆。
“这儿的一切都有你的印迹，我独守此处千年又千年，只为了能再见你…”
“我最爱的师尊呀，你可让徒儿等的好生可怜，好生寂寞。”
恰在此时，另一有些瘆人的声音突兀的乍现。
对那声音，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刚才还背对着我尽显小女儿姿态钟溪，立刻转身，面色大变！即刻一个法诀将我拉到她的身后，下一瞬间，一金色护罩便将我们一同笼护其中。
“师姐，三千年了你还不愿放下吗！”钟溪对着声音的方向喊道。
“哈～哈～放下！从心即为正道，你既然还唤我一声师姐，可还忍心看着师姐我因违心而堕道！”
“咦，好像也未尝不可呀！反正如今这副模样堕道与否应该也没什么区别了。只是在师姐我生死道消前，我定要在师尊面前讨个说法！”那个女人有些癫狂地大声自语道。
“师尊，早已生死道消，又何来到其跟前一说。又何况往事皆因我而起”
“住嘴！！往事你还敢再提!你身后那小子，身负师尊道韵，容纳师尊残魂，虽不是师尊，但也可以其为引，招凝师尊法魂，难道你不是一直如此做的？”那女人直接打断钟溪的话道。
听到此处，我心头巨颤：果然，她真正关心的如何会是我！原来一直是另有目的。
“你既已知晓，又何故说破。”说着，适才还挡在我身旁的钟溪随即右手一挥撤去了法术屏障。
此刻，她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以极其冷静的语调回道。
看着眼前瞬间发生的反转，我心中了然：之前暖心的一切不过都是别有用心的算计罢了……
“俪颖霄，你一定要此刻带走他？”钟溪问道。
“这倒也不必，你我一同招魂凝魄，岂不是更好？我只要向师尊拿回我的东西。之后我便离去，至于你们间的那些缠缠绵绵，我才不关心。”
“那即可便去？”
“正有此意。”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瞬便已经被带到了天地祭坛之上！
“许久没回来了，真是怀念呀。”
“谁说不是呢。但永远也回不去了。”钟溪望着天穹喃喃回道。
通天祭坛之上，无数乌云笼罩，隐隐还能看到有无数银白雷蛇在其中翻滚酝酿。
只见钟溪，盘坐祭坛中央，双手结印，不久淡蓝的光华便开始在她头顶上方汇聚。
“引灵术！”净身池中见了百世轮回的我，一眼便认出了她是在感应牵引着什么。
我其实更疑惑为何俪颖霄还不露面。
没多久，一片偌大白色云彩便从天边向着此地而来。
那白云径直而来，其遮挡阳光于大地上投下巨大阴影。
随着，那白云的迫近，我隐隐感觉到胸口有种灼热之感，不知为何，此刻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便心头。
终于，我看清了那团白云。
这哪是什么白云，分明是祥云缭绕的云澜仙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才是我生活了最久的地方，毕竟我在净身池所造的云澜山幻境中呆了百年。
终于，悬空的云澜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阳光照耀下其阴影恰恰斜投在圆坛底部。
想来那坛下星图，必然是一片璀璨幽然。
她径直朝着正前方悬浮山门走去，而我亦被一股法力波动托着飘向前去。
当我们来到祭坛边缘时，只见她熟练的从玲珑袋中取出当年那只银铃，又轻轻往空中一送。
那小巧银铃便悬在其身前发出悠悠蓝光，之后又环绕着她周身开始转动并发出轻灵翠声。
那一刻，她微微动容，但只是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对着仍在转动的银铃道：“去。”
只是那银铃并未径直朝前飞去，而是飘到我的跟前，重复着同样的场景。
“还不快去！”钟溪陡然加重了语气道。
那小银铃这才悻悻朝前飘去。
不一会儿，一块块巨石便从浮空仙山中飞出，不久一条浮空天路便出现在我们面前。
“也不知，你是否记起了云澜山上除首座外，所有生灵皆不可妄动术法，之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钟溪走在前面冷冷道。
“未曾。”我旋即答道后，直接踏了上去……
再次踏上这片我生活了百年的土地，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刚来到山门界碑前，那银铃便立即飞来，绕着我玲玲的转。
见此，身旁钟溪直接强行摄回玲珑袋中。
接着她又拿出一个玉牌开始，注入灵力，没多久，两头巨大的蓝翎鸾鸟便飞到我们跟前停下。
我也没多问，直接站到了那头眉间有祥云印迹的鸾鸟背上。
她也没说什么，站到了另一头的背上。
片刻后，那两头蓝翎鸾鸟扶摇而起，直上九重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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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老师，在这儿谢谢各位俏娘子、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