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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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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有人试图将这一切,嫁祸给你?”晏河清的语气里含着些许倦怠,他最讨厌这些个弯弯绕了,可又避免不了这些东西。

    “光看木暮的幻境也能够得出我很可疑的猜测吧?”斗南叹了口气,瘫在椅子里,“我也确实认识一个恶魔,那个恶魔又确实同诺伦王有过交易。”

    “那木暮给我们看那个幻境是……”

    “试探吧。试探你们是否……就是那些想要对付我的人。木暮对于食物一直都是她不动别人也不许动的态度。”斗南想起木暮就觉得头疼。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用力不大,轻轻的三下。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这会儿有谁有理由找他们。

    晏河清离门最近,他去开了门。

    莫殊站在门外,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

    晏河清侧身放他进来:“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他看向乌木爻,乌木爻摇了摇头,他没有告诉过莫殊他们在哪个房间。

    “就是……来问一句。”莫殊坐在床边,眼神定定地看向晏河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又或者单纯只是灯光的反射,晏河清觉得他的眼睛泛着光。

    “这事,解决了吗?”年轻的占卜师穿着一身单衣,看起来有点单薄,透出点不安稳。

    “不知道,将近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圣堂始终没有回应。”乌木爻扯了个斗篷递过去,莫殊把它披在身上,脑子里努力组织语言。

    “我刚刚做了个梦。不是……正常的那种梦。”莫殊的声音很轻,语气有点飘,像是还在梦里,“我看见诺伦被花海淹没了。”

    瘟疫发展到后期,人体会成为植物的温床。

    晏河清记得弥天当时对自己说的,那么诺伦被花海淹没,也就是说……

    “确定吗?”这事马虎不得,他们都希望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噩梦。

    “确定。”莫殊摸了摸脖子,虽然现在只有淡淡的齿痕,但他确实把那个恶魔喂了一顿,“受伤的情况下得到的信息会更多,也更准确。就好像……某种交易。”

    “那可就难办了。”乌木爻叹了口气,“木暮承认了这是他同诺伦王的交易,莫殊身上诅咒的味道也来源于他,所以可以确定现在纳什城内的瘟疫是诺伦王违背了同木暮的契约遭到的诅咒。木暮也确实因为反悔了契约遭到了天罚。那么为什么……瘟疫没有消失?”

    “恶魔反悔契约遭到天罚之后,诅咒绝对会消失。”斗南非常确定,“所以不会是因为这个,木暮被劈也是真的。”

    “那如果……诺伦王不止是同一只恶魔做交易呢?”莫殊猜测着,倚在床头,他有点坐不住了,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一件祭品仅供一只恶魔享用。而诅咒这东西每一只恶魔设下的不会完全一样。你们……只拿了那一件东西?”晏河清问道,他看得出来这孩子不太舒服,又不知道现在劝他去休息,他会不会听。

    “当天潜入王城内的只有我们。我全程跟着,只偷走了那一样东西。就是那条手链。”莫殊揉了揉额头,纱布刺得他难受,但他不太想摘掉。

    “现在想也想不出什么,就别费这个力气了。”乌木爻轻轻拍了怕莫殊的肩膀,向晏河清递过去一个眼神。

    “时间也不早了,先休息吧。看明天圣堂会给什么样的回复。”晏河清默契地接道。

    “喂大叔,你没把我的事说出去吧?”莫殊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晏河清。

    “说你做什么?”晏河清反问道,他扶住这个炸着毛的孩子,“滚回去睡觉吧,没你的事。”

    莫殊送给晏河清一个怀疑的眼神,跟着乌木爻走了。

    “真奇妙呢。”他俩走了有一会儿了,斗南突然发出了如此意义不明的感慨。

    “什么?”晏河清准备睡觉了,木暮这里的客房都是双人间。乌木爻说担心莫殊的情况,要跟莫殊睡一间。

    “阿爻先生啊。总觉得很像……‘母亲’。”斗南看着手里的本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河清眼神复杂,乌木爻当着他们的面换过衣服:“他是男的。”

    “我当然知道阿爻先生是男性,我只是说……感觉。就是那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巨大的带着绒毛的玩具一样。”斗南摩挲着手里的本子,“虽然我对于‘母亲’没什么概念,不过听不少人讲过,应该就是像这样的吧?”

    晏河清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把到喉咙的话给咽下去了。

    “哎我说,你多大了?”晏河清不经意般问道。

    “我吗?应该是……十七岁。”斗南掐着指头数了数。

    谁信啊。

    晏河清想掀桌。

    “真的是十七岁。之前遇到过一些事情,中间有很多年我都在睡觉,那期间我好像停止了生长。幻境里的我大概是十四岁的样子。”斗南头都没抬,“你们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我也不算是那么纯粹的……人。”

    确实。

    那就姑且信他一次好了。

    “别看了,睡觉。”晏河清拍了拍床,“明天还有事要办。”

    “好吧。”斗南不情不愿地收起了本子,按灭了灯。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晏河清斟酌了一下,这个问题同他们此行的目的无关,纯粹是他个人好奇。

    “可以,请说。”

    “你之前……认识乌木爻吗?”

    年轻时的乌木爻出现在了以斗南记忆做基础的幻境里,乌木爻本身又为斗南的离开打了掩护,说他俩不认识,他还真不信。

    “啊……这个真的记不清了。抱歉啊晏先生。”

    “……没事。”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嘴里吐出来的总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无意义,若是没注意到也还好,可注意到了……只会叫人觉得难受。

    晏河清不喜欢那种感觉。

    所以晏河清也不喜欢这两个人。

    转天早上,圣堂的消息姗姗来迟,告诉他们昨天中午时全城的情况都在慢慢好转,但临近傍晚,情况却又突然开始恶化,甚至已经开始向纳什城外蔓延。圣堂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解决这一状况。

    “圣堂是吃干饭的吗?”晏河清把那封短短的信扔在桌子上,“一个退役骑士,一个变戏法的,还有两个孩子,这他妈要我们怎么解决?”

    “咦,不可能啊,那十九道雷可是劈得真情实感一点不假,我身上现在还有印子呢。”木暮一脸“这不可能”的表情,“是不是他跟别的什么恶魔也有契约,然后刚好又违约了?”

    “你不知道吗?他还跟谁有交易。”晏河清盯着这个恶魔,不知道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恶魔之间不会交流自己的主顾都是谁的,我怎么知道。”木暮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块烤肉,“不会我白挨劈了吧。不会啊,确实是我设下的诅咒……”

    木暮委屈。木暮怀疑魔生。

    莫殊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他他妈也很绝望啊。

    他恢复能力确实出色,但依旧有点贫血,没好利索。

    “他们还要求我们详细讲述同恶魔的交易。”乌木爻仔细看了一遍圣堂通过传输魔术发来的信件。

    “艹。”莫殊的舌尖抵住牙关,发出了半个脏字的音节。

    “没事,糊弄一下就过去了。”乌木爻随手把信扔掉,晏河清直接把信烧了。

    “就像最开始他们找我们的理由一样。他们不希望人们知道圣堂出动了,即便出动也只是寻找治疗方法,而不是去讨伐恶魔。”

    “唉?讨伐我们做什么?”木暮叼着叉子,满脸不知所谓的茫然。

    “人类正常的甩锅手段,习惯就好。”乌木爻朝着木暮点点头,木暮于是继续吃了。

    甩给恶魔的锅又不止一两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饭总归还是要吃的。

    “他们想保诺伦王。”晏河清百思不得其解,“理由呢?真他妈是为了世界和平?我可不信。如果说他们对诺伦王有所求,那我还能理解。”

    “会不会不是诺伦王,是……诺伦里的别的什么人?”莫殊思考了一会儿,提出一个假设。

    “拜托,恶魔是有原则的。人类不谋其位,自然不求其力,诅咒的反噬范围也就不会那么大。”木暮说道,“他们求的东西无论多多多大,我们当然都是可以尽量满足的,只是诅咒的反噬范围也会变大。单纯求我们诅咒别人的交易太低级,反正我不干。”

    “所以必定是王和……王身边的人,那样的地位?”莫殊问道。

    “或者是像皇后、王夫或者公主王子那样的吧。”木暮嘟囔着,嘴里塞着食物,让人有点听不真切。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查的到谁同哪个恶魔做了交易?”乌木爻用手指尖敲击着桌面,恰到好处的地在接触到桌面的时候让指腹落下,没发出一点声音。

    “祭司也许可以,只是可能需要挨个检查。”晏河清道。

    “祭司吗……圣堂之外的祭司不好找。”

    “跟我做交易的话,我也可以做到。”木暮举起手晃了晃,但是没有人搭理她。

    “果然还是完全想不通。圣堂为什么完全不参与啊?”斗南趴在桌子上,有些绝望。

    “绝对不会是因为害怕舆论对诺伦产生什么负面影响。”晏河清在圣堂里混了很多年,知道其中有诸多令人费解的灰暗面,“或许……他们同谁做了约定,不介入的约定。而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诺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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