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心动啊
顾斯墨一行人把陈络池安排回家，他就带着林弃往住处回去了。
“林奕之，你……确定没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
发现顾斯墨不说话了，林弃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不就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吗？怎么就……
可是，那也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呢！好得让他缓缓。
顾斯墨和林弃两个人沉默地回到家。
而这头，郑枰和关钰两个人目送他们走了之后，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喂，你对他说了些啥，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顾斯墨或许对关钰不是很了解，郑枰可一清二楚，刚刚他的反应肯定有啥事。
“嗯，你猜～”
“阿钰！”
“叫魂儿呢你。”
郑枰慢慢落后他两步，缀在他身后，像曾经无数个岁月一样。
郑枰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关钰背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当一个人有了“邪念”，总会想要更多。
“阿钰。”
“嗯？”
“阿钰。”
“干嘛呀，小枰子。”
关钰停下来看他，郑枰也在看他，蓦地，郑枰笑了。
“你真好看。”
“哈，郑枰，你知道要是别人说这句话会是什么后果吗？”
他当然知道，没人敢夸关钰长得漂亮或好看。
郑枰还是笑，“所以呢，我会怎么怎么样？”
“唔……还能怎么样？”关钰歪头，反问他。
“那意思是……我可以这么说吗？”郑枰上前一步，靠近关钰，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耳语，“阿钰，真好看，阿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孩子。”
关钰：“……”
完了，耳朵肯定红了，心跳……乱了。
好几秒之后，关钰才猛的回神，一把把郑枰推开，也没舍得用多大的力。
“说……说什么呢，你！”
“哈哈！”郑枰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终于放任自己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关钰恼羞成怒。
笑了半天，郑枰停下来，神色异常认真。
“阿钰，你之前说，帮顾老顾处理过情书？”
关钰不明白他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但还是冷静的回答他的问题。
“嗯，怎么了？”
“那你……你怎么就确定那些一定都是给老顾的呢？”
“你的意思是里面还有给我的吗？”关钰思考半晌说，“嗯，确实有可能啊。”
郑枰一听，眼睛一亮，“那你……”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们写是她们的心意，谁也不能强迫我接受啊，而且，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谈恋爱啊！”
“是……是啊……”
关钰话头一转：“而且……”
“什么？！”
“她们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连当面给我说的勇气都没有呢？”
郑枰：“……”
是这样吗？因为没有当面说，所以看都不会看。
郑枰慢慢沉默了，仔细看，连头都垂下去了一点，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块黑布，黯淡得失去了生气一样。
关钰静静地看着他失落，什么话都没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枰突然抬起头，看着关钰，犹犹豫豫半天，支支吾吾地道：“那你……你有看到……看到，一封……”
“什么？”
“一封……情书……”后面两个字声若蚊蝇。
“一封什么东西？”
郑枰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情书！一封情书！”吼完了了郑枰后知后觉，惴惴不安地看着关钰的反应。
“情书啊……当然有啊！”
郑枰呼吸一滞，紧张得手脚都僵硬了。
“这么多封，你说的哪一封？”
郑枰：“……”
他快哭了。
是不是逗太狠了？
要不哄哄？
关钰这么想着，自然也这么做了。
“喂，郑枰。”
“……怎么了？”郑枰就算再怎么情绪低落也不会不回应关钰。
“是不是一封墨香的银色印花信封包装的？”
郑枰：“……！”
你怎么知道！
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见关钰说，“封面上的字迹那么丑，也就只有你才写得出来了。”
当初确实很多人把对顾斯墨表白的情书塞他桌里，他也确实一律扔掉处理了，就偏偏那天就是有一封情书掉到自己的脚下，大大的几个字，他一看就知道是郑枰的笔迹。
因为只有郑枰在写他名字的时候习惯在最后一横的时候拉一个特别明显的回笔。
郑枰：“我……”
“你什么你？内容我还没看呢，要不你现在说说？”
才怪，怎么可能没看。
关钰：“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
郑枰急忙打断，说道：“我喜欢你！”
“阿钰，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到他发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就已经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尾巴了。原本想着就这么一直在他身后也挺好，只是后来，他越来越不满足。
虽然关钰已经做好准备了，可当梦中的期待降临时，他才知道，做任何准备，在郑枰的一句话面前全都是无用功！
关钰感觉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啊……你，原来……也喜欢我啊……”
郑枰确信他没听错，关钰说了“也”，所以……
郑枰直接把关钰一把抱住，正打算亲一下的时候，关钰总算回神了。
关钰：“不行！”
郑枰：“……”
关钰看着他委屈的样儿好笑，面上一本正经。
关钰：“20岁之前，不能谈恋爱。”
郑枰：“为什么！”
关钰：“你问我为什么？”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两个更是一起长大的，就连名字也是两家人一起取的，这个规定自然也是两家人定下的“家规”咯。
被关钰一瞪，郑枰就想起来了。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狗耳朵瞬间耷拉下来。
关钰好笑的摸了一把，趁其不备，嘴在他脸颊处轻触了一下。
郑枰：“——！！！”
关钰：“走吧，回家了。”
郑枰贴上来，不依不饶，“还，还有吗？”
“没有了。”
“啊，那我……”
“看我心情吧！”
“哦……那……”
“别这啊那的，看路！”
“哦。”不过这次，郑枰正大光明的牵上了他的手，前后晃了好久。
郑枰：“哎？不对，我还是不知道你跟林奕之说了些什么啊？”
“哦，没什么，就是替他们加快点进度而已。”说着，关钰还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郑枰秒懂，但还是说：“你干嘛帮他们啊，就该让老顾好好追追。”
“追什么追，你怎么天天跟他犟呢，要不把你放到跟他一样的位置，让你继续追？”
郑枰秒怂，“别，别，我错了，我以后不说了。”
“那你为什么总是跟斯墨过不去呢？”
郑枰：“……”
他总不能说就是因为情书的事看他不顺眼吧？
他之前以为就是因为那些人把情书塞关钰桌子里，才导致关钰把他的那封连同其他的都给处理掉了，他才开始埋怨顾斯墨的。
他当然不能说，说了会被关钰说成幼稚。
关钰还没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撇过头偷偷笑了。
……
回到家后的顾斯墨，小心翼翼地观察林弃的行为和表情，他还是没搞懂林弃情绪突然转变是因为什么。
“你……你今晚就睡这间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记得要给我说啊。”顾斯墨倚在门口叮嘱，本来叮嘱完就该走了，可他就是不放心，脚跟钉在原地了似的。
“嗯，知道了，晚安。”
“嗯，晚安。”
林弃：“……？”他发现顾斯墨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所以朝他发出疑问。
“我……你，今晚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是不是你不喜欢他们啊，我我下次不会再让你去了，我……”顾斯墨都觉得自己说得语无伦次。
“哈？我没有不喜欢啊！顾斯墨，”林弃语气认真，他已经缓过来了，现在十分清醒，不清醒的是顾斯墨，“你带我去见你的朋友，我很开心，真的！不要再乱想了，也不要否认自己，回去休息吧，我还等着你明天带我出去玩儿呢！”
“嗯……好！”
“那么……请顾少爷移步寝殿吧！”
“叫什么顾少爷。”顾斯墨笑了，林弃也就放心了。
“哎，难道不是吗？你就是‘顾少爷’啊，他们都是这么叫的！”
顾斯墨无奈扶额，“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哎呀，看破不要说破嘛！”
“好的，知道了，林少爷！”
“嘿！找打！”
俩人打打闹闹，最后在各自的房间门口互道了晚安，正式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一早，林弃是被一只鹦鹉叫醒的。
林弃在鹦鹉循环播报的“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的声音中，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什么鬼？
这是鹦鹉？！！
别问林弃怎么知道，他师父就养过一只，也是每天一到点儿就叫人起床练功。一年四季从未缺席，甚至还有冬夏调整模式。夏季叫的早，冬季叫的晚，也算是有人性了。
一开始，林弃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武馆，可一开门，对上同样是从房间里出来的顾斯墨的视线，瞬间回归现实。
啊——他已经穿书了。
“这是……鹦鹉？”
“把你吵醒了吗？抱歉，是我疏忽了，要不你回去再睡会儿？”
“啊，不用了，清醒了，而且，我没想到你养着鹦鹉，还挺……”
“什么？”
“没什么，挺有意思的，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林弃见到了这个鹦鹉，红色的，跟师父养的绿色的那个不一样，这个看起来更“雄壮”一点，脾气好像也更大一点。
“小心，它会啄人。”
“啊？真的吗？”
“嗯。”
“你被啄过吗？”
“没有，”顾斯墨摸摸鼻子，“但是差点。”
林弃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嗯，莫名挺有喜感的，于是林弃当着他的面笑了。
顾斯墨：“只是差点……”
林弃：“嗯嗯，我知道，哈哈，我们顾少爷还是威风犹存的。”
顾斯墨：“哎～笑吧笑吧，不过你要小心它咬人啊。”
“好的，会的。哎？对了，它叫什么名字？”
顾斯墨正要说，鹦鹉开口了，“七七！七七！”
林弃：“啊？什么意思？”
“它说，它叫七七。”
“七七啊……”
林弃拿着饲料喂它，顾斯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其实他没说，这只鹦鹉是他堂弟送给他的，说他一个人住太寂寞，所以送它来做个伴。
七七这个名字也是堂弟取的，因为当时他遇到七七的时候，它是个被鸟妈妈抛弃的那一只，因为堂弟觉得“弃”的寓意不好，所以取了谐音“七七”。
而他为什么会同意堂弟的建议留下七七，也是因为七七说的“起床了”这种话，让他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少年。所以，动了恻隐之心，他把它留下来了。
顾斯墨又想起了“林弃”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皱眉，他不该得到这么个寓意。
“顾斯墨？顾斯墨？”
顾斯墨突然回神。
“你刚刚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想我们待会儿去哪儿玩。”
“啊……我不知道哎，我不熟，你说去哪我跟你去就好了。”
“万一，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不喜欢呢？”
“嗯？不喜欢？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不会选择我不喜欢的地方！”
因为，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玩都无所谓。
重要的不是地方，是人。
顾斯墨闻言挑眉，“这么自信？”
“昂！难道不是？”
“这个……当然是！”顾斯墨看着林弃的眼睛，发现里面多出了点什么，心下微动，还不敢确定。
他当然不会选择他不喜欢的地方，他自然不希望林弃在他身边的时候有一丝一毫不开心的情绪。所以他对去哪儿玩，玩什么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和体验，其认真程度堪比他在顾氏做的第一个案子。
林弃又问：“那我们去哪儿玩儿！”
顾斯墨：“嗯……还是有挺多地方的，跟我走还是你自己选？”
“跟你走吧，准没错！”
“这么相信我啊。”
“那当然！”
顾斯墨承认自己被林弃这句话取悦到了，嘴角的笑像是怎么也压不住了似的。
“好，那就……跟我走。”
一语双关，这是顾斯墨即将跳出心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