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你的想法
顾斯墨！居然败坏他们的形象，行啊，谁还不知道点对方的黑料呢！来呀，互相伤害呀！
陈络池豪气地倒了杯酒，怼到林弃面前，“来！喝！”
顾斯墨看了他一眼，道：“他不喝酒。”
陈络池笑道：“哈哈，不，不喝酒啊，也行，你喝果汁吧！那这杯……老顾，你来！”
顾斯墨一看，陈络池看着他，关钰看着他，郑枰看着他，林弃也看着他。
嗯，不喝好像确实不太好，于是他接过。
“嘿！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再来！”陈络池很快就又倒满了。
林弃就这么端着果汁小口小口的抿，看着四个男生一杯一杯的灌。
“哈哈，没想到啊，顾斯墨，你也有今天！”陈络池打了个酒嗝，“想当初，那蔡家小女儿给你表白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自己不会谈恋爱吗！”
关钰看了一眼林弃，微微皱眉：“老陈！”他的意思是警告他别说漏嘴，毕竟一看，顾斯墨就是还没把人追到手的状态，说这些不合适。
然而，陈络池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说，或许他不是没听见，只是真的上头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关钰默默扶额，要完……
“嘿嘿，我跟你说啊，顾斯墨这家伙，刚回顾家那阵，我爸妈带着我去串门，我一看，嘿，小伙子长的不错啊，我就去跟他说话找他玩，结果你猜怎么着？”
林弃配合的摇摇头。
“他居然理都不理我，还叫我滚！你说这像话吗？！”陈络池对着顾斯墨指指点点，顾斯墨从容的喝着酒，并不打算回应他。
林看看陈络池又看看顾斯墨，顾斯墨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林弃就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
没想到，顾斯墨小时候是这么个样子。
林弃暗自思索，自然没注意到顾斯墨放任的眼神。
放任他的发小们爆自己的料，以这样的方式，让林弃能多了解他一点。
陈络池的吐槽还在继续。
“后来我好不容易和他成为了好朋友了，我才发现这才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你说说，我陈络池这张脸不算丑吧，人也还行吧，家里虽然比不上顾家，但还算有钱吧？怎么不管到哪儿，大家都只关注他呢！”
“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人递情书递到我这里了！我当时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给我的呢！结果居然叫我帮忙转交给顾斯墨，你知道那个时候才多大吗？！”
陈络池比了个数，林弃挑眉，看向顾斯墨。
哦～原来这个时候你就这么受欢迎了呀！
顾斯墨看出他眼底的揶揄，扶额失笑，还是没阻止陈络池。
“后来……后来，我就成了他的专属递货员似的，关键是他都说了不接受任何情书了，那些人还递，后来直接都不交我手里了，直接扔我桌洞里！”
“我有一天看到我书桌里这么多情书，还以为是我的呢！我一看，还是他的！”
关钰扶了一下眼镜，非常淡定的说：“我也一样。”
林弃：“？”
关钰：“情书，放我桌子里，都是给老顾的。”
郑枰眼底暗了一下，跟着举手：“我也是，每天扔都扔不完！老顾是一身轻松了，转头就走，留我们收拾烂摊子，真不是人！”
顾斯墨：“你怎么不自己反思一下为什么他们不敢扔我桌子里，就只放在你们那儿呢？”
林弃一眼看过去，意思是他们已经这么惨了，居然还要火上浇油！
顾斯墨看了林弃一眼，果断选择闭麦。
果然，郑枰一点就炸，“顾老狗！你搞搞清楚，我们是在替你挡桃花！”
一声“顾老狗”成功地让林弃刚喝进去的果汁喷了出来。
林弃：“咳咳，你们继续，继续。”
顾斯墨举杯，“好了，感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啊。”
郑枰：“哼！”
顾斯墨耸耸肩，朝林弃示意。
看吧，我都道谢了，是他自己不接受哦！
林弃在心里叹息。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诚恳，是个人都能看出你有多敷衍。
林弃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个公子哥，看着挺成熟的，实际上都是些有点小幼稚的大男孩。
不一会儿，陈络池抱着酒瓶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弃：“他这是怎么了？”
顾斯墨摇头：“不知道。”
关钰和郑枰也一脸不知道的表情。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阿珩……啊……阿珩……”
林弃疑惑地看向顾斯墨，意思是这又是谁？
顾斯墨也不知道，转头去看关钰他们。
关钰扶了一下眼镜说道：“兰家那个送出国的女儿。”
顾斯墨：“……”好像想起来了。
没等林弃问，顾斯墨就主动解释了起来。
原来是兰家有个女儿，算命的说她命格不好，太轻，要拿名字压一压，就取了原先准备的男孩子的名字，兰珩。并且从小把她当男孩子养着。
他和陈络池是一起长大的玩伴，陈络池一直以为她是个男孩子，所以从来都不避讳。后来他们都长大了，陈络池也知道兰珩其实是个女孩子，顿时崩溃了，一时心里接受不了，把自己锁在房间好几天，后来终于想通了，准备来找兰珩时，却被告知她出国了。
陈络池当下气愤不已，质问他们为什么出国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家里人就说，一是兰珩那边认为他厌恶她，索性就不去烦他了，二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喊都不听，他们根本没办法让他知道。
等到他来找她时，兰珩那边已经下飞机了。
后来的陈络池再也没有提起过兰珩的名字。
“好像有一次，大概是……两年前？”顾斯墨不确定的问。
关钰点头，“嗯，两年前，毕业的时候。”
喝得烂醉，也是抱着个酒瓶子喊着兰珩的名字。
“阿珩这么……好，你！你怎么可以拒绝他！还……还说了这么多难听的话！”陈络池跌跌撞撞地过来揪住了顾斯墨的衣领。
顾斯墨：“……？”
林弃：“……？”
顾斯墨：“不是，我没有！”
陈络池：“你就有！还狡辩！”
顾斯墨简直想把他摁墙上去。
“人兰珩早八百年就出国了，至今没有回来，她上哪找我告白去！”
“出……出国？”陈络池晕乎乎地松开了手，“出国……阿珩……”复又抱起了酒瓶。
顾斯墨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声音都不怎么淡定了：“不是，真没有！”
林弃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说话。顾斯墨还以为他生气了，焦急地解释，甚至朝关钰他们投来求助的眼光。
郑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不想管，也管不上，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呢。
郑枰心道：顾斯墨，你也有这时候，可不得好好欣赏欣赏。
关钰看他实在着急，脑子里闪过风暴，灵光一动，想起来了！
“嗯，确实，兰珩没给他表过白。”
顾斯墨长舒了口气，看吧，没有！但是下一秒——
“不过——”
顾斯墨深吸口气，眼神警告。关钰权当没看见，郑枰更是回瞪他。
“那个时候确实有个人给他表白来着，同年级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话还没说完，顾斯墨当场让那个男生滚，应该是因为这件事吧，老陈才会以为是兰珩表的白。”
“怎么会呢？”林弃表示不解。
“因为……那个男孩子跟兰珩有几分相似。”
因为他和兰珩有几分相似，所以陈络池当晚才会失控。
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兰珩是个女孩子，可在他记忆里，陪伴他这么久的始终是兰珩男孩子的模样。
听见关钰说完这些，顾斯墨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终于放下去。
“看吧，真不是我……的问题。”
“嗯，我知道啊！”
“那你……”
“我？我怎么了？”
顾斯墨不说话了，多说多错。
关钰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仿佛洞察一切。
“啊，你们先玩着，我去趟厕所。”林弃放下杯子，起身走出去。关钰见状也跟着出去，还把郑枰留下陪顾斯墨。
郑枰：“我陪他！”
关钰一个眼神杀过去，郑枰不说话了。
郑枰：“陪就陪嘛，凶什么凶……”嘀嘀咕咕的，关钰也没听清，就没再管。
关钰站在厕所外面的走廊上等着。走廊里的灯光昏黄，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于黄昏时分，在山林之中寻着的一株水仙，孤芳却不自赏。
关钰依在墙上，眼眸低垂，兀自思索着什么，直至林弃的出现将他唤醒。
“方便谈谈吗？”
林弃：“……可以。”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两人走到了另一个角落。
林弃：“你……是有什么事吗？”
关钰一开始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不远处，大概十几秒，林弃也没有催促，静静地等。
关钰开口了：“或许你没发现，顾斯墨对你很在意。”想来想去，关钰还是觉得应该明说。
林弃：“……？”
没再关注林弃，关钰自顾自地说着。
“你应该是有感觉到的，你对于他来说很不一样。”
“不管是这次特地请你来京城玩，还是今晚上放任我们在你面前聊起他的八卦。”
“你跟他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但我想也足够让你了解到他是个怎样的人 。”
“顾斯墨从来不是会这么主动的人，他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个利己者。”
“林奕之？是这样叫你的对吧。”
林弃：“嗯。”
“我得先给你道个歉，我未经你的允许，私自调查了你，但是这件事只有我一个做了。”
“调查中，我发现，你一开始喜欢的人叫严钧，那个严家的人，并且为此做了很多……的事，以至于你后来的转变不得不令人注意。”
“在这里，我也不是想要逼你做什么，只想问问你的态度，对严钧也好，对顾斯墨也好，如果……我希望在你没有确认之前，不要随意浪费顾斯墨的感情，他消耗不起的。”
林弃心里飘过一串又一串省略号。
“我想你错了，”林弃直视他，“不论我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我对严钧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做我的，其实并不需要你们的认可，如果你们不信任，你们大可直接采用你们的方式阻止我。”
“况且，我也并不认为，我的哪个举动让你们感觉我对顾斯墨不是真心的？”林弃品味自己的这段话，莫名感觉怪怪的？
关钰看着他，几秒后突然笑了出来。
“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关钰，和顾斯墨是十年的好友。”
林弃一脸懵地和他握手，“你，你好？我是……林奕之。”
“其实我看出来了。”
“什么？”看出什么了？怎么他的朋友都怪怪的？
“你喜欢老顾吧。嗯……或许还没有到很喜欢的程度，但是肯定也是有好感的吧。”
林弃：“啊？！”
“难道不是吗？你们俩都这么明显了，你也很明显是喜欢男生的啊？”
林弃还是：“啊？！”
“是能看出来我们是一类人，你和老顾之间的相处就是透露出这种信息。”
林弃：“我吗？！我——？！”
关钰点头：“嗯哼。”
林弃：“……”
！！！
他看出我喜欢顾斯墨？！
我喜欢顾斯墨？！
他看出了……
什么鬼？！
关钰：“而且——”
林弃：“什么！”
关钰：“而且，你应该也是能感觉到老顾的心思的吧。”
林弃：“什么……心思？”
关钰：“跟我装什么傻呢，他们不知道我还能看不出来？被人喜欢的感觉你别告诉我说你感觉不到。”
被人喜欢……
被谁喜欢？
顾斯墨吗？
他喜欢……
我？！
林弃大概是脑子已经崩了。
关钰看人已经懵了，暗自点头，气氛烘托到这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领悟了。
“行了，也该走了，太晚他们该出来找了。”关钰首先开始走。
走到门口，果然顾斯墨刚要来找人。
顾斯墨：“回来了。”
“嗯。”林弃心不在焉。
顾斯墨：“怎么去了这么久，遇到什么事了？”
顾斯墨朝关钰看去，眼神询问。
——怎么回事？
关钰耸肩摊手。
——不关我事哦，自己问去。
林弃恍恍惚惚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顾斯墨看人状态不是很好，只能提前结束这场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