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竞赛
12月份，有个竞赛。
提前一个月的样子就要安排。
这种比赛想也不用想，自然而然会优先考虑1班。
那边边老师刚下了通知开始报名，这边楚今河就找准时机拿起报名表走到顾斯墨面前。
“顾斯墨，这次咱们学校有五个参赛名额，你也来吧，毕竟你成绩这么好……”他说着感觉到顾斯墨的不甚在意，又尴尬地说道，“这个……给其他人说不定也是浪费，反正对你来说也是分分钟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放下吧。”顾斯墨指的是让他把报名表放下就可以走了。
正式名额虽然只有五个，但初试，学校安排的是类似于“海选”的模式。自愿报名然后再竞争名额。
楚今河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从顾斯墨转来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再没有走近过，明明他们小时候是最好的玩伴。
他顺从的放下了报名表，恹恹地走回座位。
“楚今河，你干嘛要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顾斯墨对你什么态度你还看不清吗？”楚今河的同桌看不下去了就说，要他看来，楚今河要颜值有颜值，要学识有学识，性格也还不错，也有不少人喜欢，怎么就一颗心扑在顾斯墨身上了？
“不是……”楚今河想反驳，他又发现没法反驳。
他想说，他们从前是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他被接走了，也许是许久未见生疏了而已，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的。
可这些都是他自欺欺人的话罢了，他一直都知道，顾斯墨就是对他不来电。
伤心之余他更多的是不甘心，哪怕是敷衍，顾斯墨都不曾多看他一眼，顾斯墨是有多绝情，才能把小时候的玩伴抛之脑后。
为什么谁他都可以和颜悦色，偏偏自己就不行？
楚今河的手指捏着书本页脚，头埋得低低的，说不上来的委屈。
严钧看着直皱眉，看向顾斯墨的视线越发不善。
顾斯墨对于严钧毫不在意，依旧照常做事。
可是严钧好像知道他对林弃格外亲近，每次他到校门口等着和林弃一起回家的时候，他总要借着什么破师兄的头衔把人带走。次数多了，顾斯墨看他也是哪哪都不顺眼！
不过顾斯墨面上可不显，他照常到校门口等人。
林弃在路上走神，被顾斯墨叫了一声才回神。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不叫你，你就要撞杆上了。”
“哦，”林弃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今天老师说有个竞赛，你要去的吧？”
“你很想我去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记得原书中，这里算得上他和楚今河之间的一个明显转折点，顾斯墨为了照顾生病的楚今河错过了比赛，两个人从此的好感正式摆上了台面，而林奕之在一次又一次的“骚扰”后终于被严钧厌恶，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主被迫转学。
“那你会去吗？”
“啊？”林弃没搞懂，不是在说他吗？怎么搞到他自己身上了？
“竞赛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每个人都有机会的，想不想去试试？”
“我……？！”林弃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他可是个“学渣”哎，怎么能跟这些大神一起！“还是算……再说吧。”
林弃打着哈哈，目光左右摇摆，余光瞥见一个人，立马像惊弓之鸟似的全身炸毛，顾斯墨也发现了，两人一个对视，林弃说：“跑！”
瞬间，两人携手犹如利箭一般跑了出去。
不知跑了多远，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林弃：“好了好了，应该甩掉了。”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顾斯墨：“你……为什么这次不和他一道了？”说的自然是严钧。
“我干嘛要和他一道，说起这个我还要问你呢，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我拽走啊，居然都不出声挽留一下的！”
“我……”顾斯墨不知道怎么说，说自己没有立场，还是说听见严钧亲切唤他“林师弟”的时候吃味吗？明明从头到尾，他最像那个本该无关的人。
“唉～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烦，根本不管你乐不乐意的！”林弃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哎呀，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啊！”
“嗯。”
“所以，”林弃转身正对着顾斯墨，一脸认真地道，“以后再看见他找我，一定一定要先找借口让我走！”
“好！”
顾斯墨看着他的背影，兀自笑了，或许，他应该更大胆一点。
“我艹！居然跑得这么快！”严钧在原地就差没有气急败坏了。看着两人并肩远去的背影，严钧心里更是不舒服。
楚今河对顾斯墨巴心巴肺的，结果他在这里和林奕之走得亲近！
凭什么他顾斯墨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楚今河的关注，甚至就连林奕之也围着他转！
严钧已经说不上是嫉妒还是迁怒了。
第二天，来到教室的顾斯墨再一次被楚今河堵了。
“顾斯墨，那个，报名表你填了吗？”
顾斯墨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着急要收，半晌才想起来，好像楚今河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很急吗？”
“啊！不，不是，还有两天。”
“哦，那你着急什么。”
“啊？不……”
“我知道了。”说完，顾斯墨不再给他眼神。
“我……”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为什么你要这么抵触？楚今河再次选择咽下这种委屈。
如果楚今河能平常心一点对待顾斯墨就会发现，他不是只对他一个人这么冷漠，而是对所有人都一样，要不是他三天两头来找顾斯墨搭话，他就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一概不会和他说话，当然，除林弃之外。
可惜，楚今河对顾斯墨已经算得上是魔怔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对顾斯墨的执着来得这么突兀。
“楚今河！这里！”严钧适时出声，手上就拿着一张报名表。
严钧：“你要报名吗？”
楚今河没正眼看他，头低低的，“嗯。”
“好吧，你去我也去！”然后在签字栏那里快速地签上字。
楚今河盯着四周若有若无打量的眼神，烫手似的把报名表收进掌心里。
14班——
“喂，老林，你真要报啊？”周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报名表，“不是我说啊，这种比赛吧，一般到了四班就没有再往下的意义了。”
“嗯。”林弃还是这副淡淡的模样。
周阳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只在旁边一个劲叹气。
林弃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这个比赛，也不知道是在意比赛本身还是参与比赛的人。
或许……
林弃阻止自己的深究。
晚上到家，他照常和顾斯墨聊天，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比赛上。
林弃：「你已经报了？」
顾斯墨：「还没，你呢？」
林弃沉默半晌，选择实话实说，「没有。」
顾斯墨一句“那我也不去了”还没发出去，林弃就说「你去吧，我给你加油打气！」
然后，顾斯墨就删掉了原来要发的消息。
顾斯墨：「好，那你一定要给我加油。」
林弃：「好！」
林弃放下手机，他还是想，再试一次！试试看，这个剧情到底还会有怎样的偏差。
最后，严钧、楚今河、顾斯墨都进入了竞赛班，进行最后的冲刺，林弃猜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三个肯定也在最终出战的名单里了。
顾斯墨一加入竞赛班，时间就紧张了起来。乍一次，没有人在校外等，林弃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们三个人在竞赛班里打得火热。
楚今河依旧找准时机就要和顾斯墨搭话，不是问问题就是相约一起回家，严钧每每看到了总要上前插一脚，时间长了，顾斯墨也懒得应付，直接把楚今河推给严钧，自己能遁多远就多远，眼不见为净。
楚今河不能拂了严钧的面子，在顾斯墨冷漠的眼神下妥协，成天和严钧待在一起。
要说他半点不知道严钧的心思肯定是假的，可是每当他看着严钧的脸，脑海里都自动脑补成顾斯墨的模样，俗称，对严钧不来电。
而每次当他想和严钧说清楚时，又总被严钧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说他执着他认了，可严钧这样，又何尝不是呢？说白了，他们都是求不得的人罢了。
倒是林弃和顾斯墨两个人，现实里见不到了，手机上聊天的频率就高了。林弃一得空了就会和顾斯墨聊天，美名其曰是贯彻他当初说的加油一事，可真心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就连周阳都控诉他这样的行为，直言他见色忘友，要是他知道林弃每次都只在和顾斯墨聊天的空挡回他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原地去世。
林弃对于他的控诉只能当面心虚讨饶，之后还是会照犯，他在周阳心里的可信度已经日渐降低了。
时间也是，不打声招呼，就这么走着走着，竞赛的日子就到眼前了。
林弃：「你们什么时候去比赛？」
顾斯墨：「明天一早的车，到省里去。」
林弃：「啊，那我估计就不能送你走了。」
顾斯墨：「没事，很快就回来了，送不了我，可以接我。」
林弃：「好。」
顾斯墨：「还有一件事，不要忘了给我加油。」
林弃抱着手机笑，「你还没听够啊！」林弃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一天一句问候，一天一句加油，整整一个月，也不嫌烦。
顾斯墨：「没够，只要你说的，永远都听不够。」
林弃也不知道是被这句话烫着了，还是被手机烫着了，他把手机一扔，捏了捏滚烫的掌心，才发现他们最近的聊天都显得有那么几分不清晰的暧昧，可偏偏一切都似乎有迹可循。
这种状态也不知道该算谁开始的，总之再回头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经这样了。
林弃苦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跟他有同样的想法，他当初故意借着竞赛这事做试探，明天，就要到验收的时候了。
翌日，林弃掐着点醒来，手机上不出意外的是顾斯墨发来的消息。
「早安，已经在集合了。」
「上车了。」
林弃回道：「知道了。加油！」
他不知道原书中的情节究竟是发生在哪个时间段。又陆陆续续地和他聊了很多，林弃知道，至少现在楚今河还没生病，好好地跟着去了考场。
「那好，你在路上睡一觉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嗯，好。」
顾斯墨听话地放下手机，闭目养神，没关注楚今河投来的目光。
而楚今河呢，现在的他已经被顾斯墨的所作所为惊呆了。因为他明明看见，刚刚顾斯墨在低头看手机的时候，神情是他从没见过的温柔和放松。
他在和谁聊天？是谁能让冷漠如此的顾斯墨露出那样的表情？手机那头的人会是他的女朋友吗或者……男朋友……
楚今河的手指紧了又紧，说不上来的情绪堵在胸口，没来由的烦躁和不安。
究竟是谁……
比赛到第二天下午结束。
第二天下午两点，他们启程返航。
只是这次，他们的队伍里少了两个人，楚今河和严钧。
不过并没有过多人过问，毕竟大家都不是八卦的人，而且彼此也不算太熟。
车在校门口停下，楚今河竟然已经在那等着了。
“顾斯墨……”
楚今河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顾斯墨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他走向的那个人是——林奕之！
怎么会是他！
“欢迎回来！”
“嗯，”顾斯墨在他面前亦步亦趋地停下，“我能——抱抱你吗？”
“啊？”林弃有一瞬的怔愣，随后反应过来大笑，“当然可以！”
他朝着顾斯墨敞开怀抱，大大方方地等着他抱，随后他被顾斯墨整个拥入怀中。
“嘿嘿，你一定是考好了吧！”
因为拥抱，顾斯墨没看到林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过没关系，他在心里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是他吗？！”气氛陡然被打断，是楚今河，他眼眶殷红，好似泣血，“你……就是他，对吗？”
“什么？”顾斯墨不太懂他生气的点，只觉得他突然打破氛围的做法很不讨人喜欢，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吗？
“呵，顾斯墨，我都那么对你了，为什么你从来不正眼看我，原来都是因为他吗！”明明我满心满眼都是你，知道你今天回来，即使发着烧也要来接你，明明……可是，为什么在你心里最特殊的位子竟然是让给他的，他这么一个……
“顾斯墨，你知道他，”楚今河指了指林弃，“他林奕之是个怎样恶心的人吗！”
“闭嘴！”顾斯墨的脸彻底黑下来了。
看着他们的对峙，林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哈，顾斯墨，你……”
严钧突然出现，捂住了楚今河的嘴。他看着楚今河那悲伤哭泣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想赶紧带他逃离这窒息的场景。
“抱歉，他大概是烧糊涂了。”
然而楚今河一直挣扎，一时竟然还带不走，而顾斯墨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了。
“额……那个，顾斯墨，咱们要不先走吧！”林弃朝严钧歉意一笑，打算先带这尊大佛逃离现场。
“林奕之！用不着你假好人！你——唔！”严钧看着顾斯墨简直要吃人的脸色，赶紧把楚今河拽走了。
“好了，咱们走吧。”林弃拽了拽，没拽动，叹了口气，“哎呀，我饿了。”
顾斯墨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林弃脸上的表情，叹气，抬脚，带着林弃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