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考试
班主任刘庚在讲台上敲黑板：“同学们，昨天的活动大家玩得开心吗？”
“开心！”
“嗯，看出来了，在这里要着重表扬一下林奕之同学。”
“芜 wu～！”全班在老师话音刚落之时就开始啪啪鼓掌，原地起哄。
林弃：……
“林奕之同学平时看不出来，这一上台就给我来了个这么大的惊喜，看看咱班门口都来了几波小姑娘了。”
林弃：这也不是全看我的吧！不还有个“男团”来着。
说起“男团”，文璐拉着班上男生一起还正儿八经地取了一个名字，叫“嘿boy”。
表演了一支女团舞，现场反应还挺不错的，最近来找周阳的人也多了，林弃还拿这事好一顿调侃他来着。
“大家这下开心了吧，尤其是男孩子们。”
“哈哈，老师，咱班男生还是很有市场的！”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引得满堂哄笑。
“是啊，是不错，但是别指望借此发展早恋风气啊。”刘庚好脾气地和学生们开玩笑，“而且，按照我们这个学校的传统，一周后你们就要迎来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了。”
“啊～～”
“完了。”
“天要亡我！”
果然是哀嚎一片。
刘庚抬手扶了一把眼镜，淡淡的说道：“所以，高兴归高兴，不要忘了复习，如果成绩下降得太厉害……”后面的话刘庚没再说了。
而且，考完试就要放小长假，如果到时成绩不理想，估计很多人的出游计划会夭折，学校就喜欢这样搞同学们的心态。
“完了！”周阳浅浅地敲了一下桌面，就差没抱着林弃喊苦了，“这都过了一个假期了，紧接着就是校庆活动，谁还记得复习啊啊！”
林弃听着他的哭嚎，默默地把正在看的资料合上。
“哎——你在看什么呢？”周阳看到他的小动作，够着脖子过来看，“我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周阳拿着手指头指着他，只差没把“背叛组织”几个字映在脸上，林弃咳嗽两下，摸了摸鼻尖，把周阳的手按下。
“随便看看的。”
“哼！”周阳不再纠结这件事，估计也是不太相信林弃能复习得有多好。
林弃看着他的侧影，有一点点心虚。该说不说，他穿来之前的底子还挺好的，那么应该怎么考才不会显得突兀呢？
林弃皱着眉毛小小地苦恼了一会儿。
晚上，林弃回家之后掏出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好友栏里最上面的那个人——顾斯墨。
他摩挲了两下屏幕，想起这位主角的人设：顾家继承人，从小光环不断，学习能力超强，实打实的大学霸。
嗯——
他好像找到办法了。
思及此，林弃不再犹豫，删删减减地打下一段话发了过去。
「那个，找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有没有空给我做一下补习？」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就是需要你在我有疑问的时候解答一下而已。」
顾斯墨看着正要发送的内容，默默点击删除。
「如果太麻烦了，你可以拒绝的。」
顾斯墨：「好。」
「我答应，随时有空。」
顾斯墨赶紧答应下来，生怕对面的人反悔似的，本来他还以为有机会上门服务来着，结果只是手机上问两道题。
不过——至少他愿意主动联系自己了，应该就算是有进步了吧？
林弃得到对方的回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就放下手机跑去洗澡了。
顾斯墨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再发来消息，他磨磨蹭蹭地又发了一个消息过去。
「你现在需要我解答什么吗？」
顾斯墨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估计他是睡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斯墨已经不抱希望了，突然来了新消息提示音。
林奕之：「啊，有的！」紧接着就是一张图片。
顾斯墨当即认真地看了起来，比自己做题时还要小心上好几倍，检查了四五遍之后才敢发给他。
然后顾斯墨深呼吸几口气，确认自己的呼吸足够平稳了才试探着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看看，有不懂的再跟我说。」
林弃正看着顾斯墨发过来的解题步骤看，对方的字迹很漂亮，解题方法比他自己想的还要多两种。
这时候就看到顾斯墨发来了一条语音。
在点开听之前，林弃莫名的有些紧张，这种感觉很突兀，因为他感觉自己和顾斯墨还没有特别熟，突然开启语音聊天模式，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
但是仅仅是犹豫了两秒，林弃就点开了那条语音。
林弃：“……”听完后感觉更心虚了。
这些题大部分他都是会做的，发那道题过去大概也只是给自己找个安慰——“我”的成绩提升是靠人辅导的，而不是不知名的外挂。
哎，现在感觉自己欠债了，顾斯墨的态度也太认真了一点，让人平白生出一股负罪感。
只是到了后来，反而不是林弃去找顾斯墨了，而是顾斯墨开始主动给林弃辅导。
他好像是知道林奕之的课业艰难，也知道林奕之面临的月考压力，就专门找了一些典型例题发给林弃做，给他讲题，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亲密了。
就连林弃也没能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把他当做应该避开的文中主角了，反而对待他像一个真正的朋友一样。
林弃的转变顾斯墨自然感觉到了。
温水煮青蛙，不过如此。
林弃的转变最大的体现就是他有时都会和他分享自己的日常了，甚至和他用语音聊天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不，刚下课，林弃的语音就发过来了。
林奕之：「我今天要和爸妈去外婆家，晚上就不用等我一起做题了。」
顾斯墨想起最近两人在晚上一起复习的事，兀自笑了，温和地回了一句“好”。
林弃这边收到回复就没再管，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喂，你刚刚和谁聊天呢？和谁一起做题啊？”
“啊？没什么。”
周阳微微皱眉，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好像得到了回答又好像什么回答都没有，他摇了摇头，很快把这个小纠结抛之脑后。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考试还有几天啊，我有点紧张。”
林弃看着他不自觉抖动的腿，心说，你这个可不是“有点”紧张这么简单吧。
“还行，应该不会太差。”
“真的假的？！”周阳瞪大眼睛，明明没看见林弃怎么复习啊，“说！你是不是偷偷复习了！”
“……”林弃不做回答，算是默认。
“苍天啊！还有没有人性了！为什么要这么卷啊啊啊！”
“唉～”林弃拍拍他的背，“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滚滚滚，一边去！”周阳嘴上嫌弃，手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翻出了课本。
时间很快来到考试前的一天。
这天晚上，林弃照常和顾斯墨打着视频做题。
“好了，今晚不学了。”顾斯墨首先打断，“明天就要考试了，好好睡一觉吧。”
“哎？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去睡吧。”
“哦，好吧。”说是这么说，但谁也没挂断，“哎，你有猜你会考到第几吗？”
“没有。”
“啧，也是，照你的实力，肯定第一没跑了吧。”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emm，”林弃认真地看了一眼视频里的人，心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种事我猜都不用猜！”
“哈哈～嗯。”顾斯墨看着对面表情有点小神气的人，浅浅地发笑，“嗯，一定是第一。”
顾斯墨心道，你想看，我就考。
“唉～那你说我能考个什么水平？”林弃心想自己考个什么成绩才算“正常”。
“不用担心，你一定能考得很好的。”
林弃注意到这么久了，他好像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真实水平，不禁想逗逗他，“哎，大学霸，你不会是在这里安慰我的吧。”
“不是。”像是感觉不够正式，顾斯墨又加了一句，“你很厉害，真的。”
“啊——怎么更像安慰了，好敷衍啊～”
顾斯墨一听，有点着急了，说道：“不是！没有！”
“……哈哈～”林弃好看的眉眼弯弯，大方地取笑他，“我逗你的呢，知道你没有。”
顾斯墨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嗯。”
两人突然就不再说话，一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斯墨再度开口：“明天好好考，加油，晚安。”
“嗯，晚安。”
林弃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发了会儿呆。
啊——
没想到顾斯墨这人还挺好的。
林弃安稳地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开始考试，连着考两天。
考试的时候，林弃注意到卷子的难度稍微降低了一点，估计也是考虑到学生们刚开学，还是手下留情了。
林弃做题做得很轻松，特意压低了分数和做题速度，到最后竟还是多出了十几分钟时间。林弃看到有人走出了考场，又等了几分钟，才走出教室。
考完试，林弃回到家没多久，顾斯墨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林弃朝他打招呼：“嗨！”
“嗨。”顾斯墨的打招呼就含蓄多了，少了林弃语气里的张扬和朝气。
“啧，你卡点卡得可真准，我才刚放下书包呢！”
“嗯，考得怎么样？”
“嗯……”林弃故意停顿，看待顾斯墨好像有紧张一下，顿时笑出声来，“哈哈，感觉还不错。”
“嗯，那就好。”
“嘿，你不会就是专门打来问这个的吧！”
“嗯。”
“……”
顾斯墨见少年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会，很烦吗？”
“？”林弃头顶大问号，“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下轮到顾斯墨不说话了。
“我刚刚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很意外你对这个成绩这么上心。”
——因为是你。
“嗯，毕竟是我教的。”
“哈哈，顾老师是在担心什么吗？”
顾斯墨听到这个称呼，呼吸一滞，“月考过了。”
“哎？你转话题转得这么快啊，怎么了吗，这是？”
“你……还要我教你吗？”
“啊～是哦！”林弃恍然大悟，“这有什么的，以后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做题啊！”
“嗯。”顾斯墨嘴角微微勾起。
“顾老师，我就靠你了哦！”
“好！”
两人又断断续续聊了十几分钟才挂断。
顾斯墨独自回味刚才的通话。少年喊“顾老师”的时候，尾音上扬，眉眼含笑，眼神温柔，一如……一如那天晚上他在会堂看到的那样。
顾斯墨垂下眉眼，捏紧了手机。
——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他越来越贪心了。
猛兽闻到血腥味想要冲破囚笼，顾斯墨按住心口，堪堪把这越来越泛滥的情绪压下去。
还不行，只能慢慢来。
“应奶奶！”
楼下传来交谈声，顾斯墨走出房门，发现是楚今河来了。
“顾斯墨！”
“嗯。”相较于楚今河的热情，他就显得冷漠了很多，“什么事？”
“……啊……那个，你们还没做晚饭吧，那就别弄了，来我们家吃吧！”
“小墨……”
“不用了。”顾斯墨打断外婆，“替我感谢阿姨的好意，家里已经弄好晚饭了。”
“是…是吗……我，我这就回去说，再见。”
“嗯。”顾斯墨没送他，直接走进厨房。
“小墨，你……”
“外婆，我们在家吃，我没在的话，随你。”
“你不喜欢他？”应奶奶肯定出声。
“为什么要喜欢？”
应奶奶：“……”自己的外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啊。
应奶奶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饭好了记得叫我！”
“知道了。”顾斯墨看着眼前的食材，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和林弃聊天时，对方说讨厌吃肥肉，顾斯墨想着想着笑出声，然后把那块肥肉扔回了冰箱里。
考试完后，紧接着假期来临。
这日早晨，顾斯墨看着手机想了半天，没敢打电话，发了条信息过去。
「节日快乐，起床了吗？」
大概半小时后，才有回复：「这会儿起了，节日快乐！」
顾斯墨：「假期你不出去玩吗？」
林奕之：「不去，我要睡上七天七夜！」
顾斯墨隔着屏幕发笑，「那你现在是在床上躺着吗？」
「对啊！」
莫名的，顾斯墨感觉在透过屏幕看一只傲娇的小猫。
「那你继续睡吧，好好休息。」
「我都跟你聊天了，还怎么睡？」
「那——你把手机放下，继续睡。」
「哈哈，你这种想法要是被我妈发现了，肯定要挨打的！」
林弃想着林妈妈的性格，大概率会是这样。他还真想象了一下顾斯墨被打的画面，抱着手机在被窝里哈哈大笑。
“林小奕——！还不起床？！”
果然，林弃听着林妈妈的呼唤，又笑了一会儿才跟顾斯墨道别。
真是的，怎么会想到顾斯墨被林妈妈打呢？
想起这个，林弃的笑容一僵，恍惚想起书中顾斯墨的妈妈好像去世了。
哎，他刚刚的话应该不会伤到他吧？以后一定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