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送被子
菜一上桌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肉被油炸过又被蒸得软烂,筷子轻轻一夹就断了,肥肉被逼出油脂,入口即化,连佩文都能吃得动。
“这个梅干菜有一股特别的香味,拌饭好吃。”
虽然沧州这边爱吃面食,但谢家人还是喜欢吃大米饭,谢令熙只吃了两口肉就不吃了,她还是更爱吃梅干菜一些。
连日来的大雨将气温拉得极低,这两天要从凉州运来一批棉被,因着这大雨,谢令熙有些担心,只希望棉被不要有什么闪失。
“小姐,车队已经到凉亭了,现在正在避雨呢。”
安儿撑着伞从外头进来,谢令熙和敏儿正在清点最后一批柿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市场卖出去近十五万斤柿饼,现在只余一万来斤。
“这雨下的没时候,报信的人怎么说?棉被还好吗?”
“听说是打湿了两条棉被。”
“那还好。”
谢令熙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大面积淋湿就行,湿了两条没多大问题,拿回来放炕上烤烤就干了。
“你叫人再送些油纸过去,让他们尽快把东西运到市场来。”
“是。”
因为天气冷又下着雨,菜市场里卖菜的不多,交易场的商人也少,仓库空出来几间正好拿来放棉被。
谢令熙已经与人签好契约,十月十二交货,也就是后天,这五千条棉被就会全部运往番邦,而今年的番邦商人也不会再来走商了。
“大家小心点,屠顺,快去开门。”
车队从商贸城的侧门直接进了二期交易市场,可是因为东西太多,还有一半的货在雨里淋着,屠顺把仓库的两扇大门打开,安儿和敏儿指挥着人先把后头的箱子搬进仓库。
屠顺是后来提拔上来的小管事,为人忠厚老实,又肯吃苦,开完门就跟着工人们一块儿搬箱子。
“敏儿,你拿件蓑衣给他。”
敏儿应了一声,去杂物房里取了件蓑衣递给屠顺,屠顺憨笑着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敏管事”,敏儿冷着脸走开。
一直忙活到亥时末,众人才将近两千个箱子搬进仓库,谢令熙叫人熬了浓姜汤,吩咐每个人都喝一碗,又额外多给了些工钱。
大家喝着姜汤数着铜钱,嘴里一个劲的说谢谢东家。
敏儿和屠顺守在仓库里,为了驱除潮气,仓库里烧着几盆炭火,屠顺将炭火给得足足的,仓库里一下子暖烘烘的。
“你就在这儿守着吧,记得窗户开条缝。”
屠顺将两张桌子拼成一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敏儿说完见没什么遗漏的就打算离开,屠顺看着她的侧影,神色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地问:“敏管事,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
敏儿不咸不淡地回:“没有。”
“那你,那你为何成天对我冷着个脸?”
敏儿脚步一停,回过头看着他说:“你想多了,我向来就是这性子。”
“可是”
“好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可是,你对别人都客客气气的,为何偏偏对我板着个脸?屠顺想不通原由,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份好活,可不能得罪了东家的人。
敏儿冷着脸进了休息间,谢令熙和安儿都已收拾妥当,就等着她回来好一起回去。
“这是怎么了?”
安儿见她冷着个脸,好奇地问:“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谁,就是月事要来了,这两日总想发脾气。”
这个大家倒是深有体会,于是谢令熙也没多问,锁了门,交待值夜的好好看守着便回去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屋里的炕早就烧得热乎乎的,谢令熙盖着新做的棉被,非但没觉得冷,反倒是热得出了汗。
明日去趟沧州吧,谢令熙心里惦记着傅景桓,也怕他在营里挨冻。
连日来的大雨将官道冲刷得坑坑洼洼,马车走走停停陷进去好几次,从早晨出发直到傍晚才临近军营。
守门的将士这回倒是认出谢令熙了,行了礼之后直接带人进了营,谢令熙吩咐运货的马车留下一口箱子,其他的先送到刺史府去。
“你们先走,我送完东西就回去。”
“好勒。”
“县君,这箱子里装得什么呀?倒是一点也不沉。”
两个小士兵抬着箱子跟在后头,谢令熙知道他们当兵辛苦,所以来年准备捐赠些棉花给军营,也算是为国献力了。
“哎呀,县君来了。”
傅景桓的帐外换了个站岗的小士兵,看着十分机灵,一见谢令熙立刻过来见礼:“小的见过县君。”
“免礼,将军在吗?”
傅景桓撩开帘子,说了句“在”,惹得谢令熙噗嗤一笑,叫人把箱子抬进来。
小士兵个个都是有眼力见的,放完东西立刻就退下,帐中只剩傅景桓和谢令熙两人。
天刚黑,帐子里还未点灯,只有个火盆发出微弱的光,傅景桓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谢令熙本想说外头有人,就被他按住头。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谢令熙只好回抱住他,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和呼吸,还有那股令人迷恋的冷香。
“你还好吗?”
分别了一个月,她也不知道问些什么,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还好吗,问完又觉得这个问题好没有营养。
“不好。”
“嗯?”
谢令熙以为他又受了什么伤,急得放开手想要检查一番,结果又被他按了回去。
“你放心,身体很好,只是想你想得紧。”
完了,以前那般清冷的人现在也学会说情话了,谢令熙又羞又想笑,咬着下唇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傅景桓总算是抱够了,松开她先去将油灯点上,然后拉着人坐下,眼睛盯着她,眨也不眨。
“我给你送了些东西来,你过来看看。”
谢令熙又起身将箱子拖了过来,傅景桓本想过去帮忙,谁知道小姑娘力气挺大,不怎么费力就把箱子拖过来了。
“看来最近倒是长了些力气。”
谢令熙忍着笑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床白色的棉被,傅景桓摸着被子问:“这是被子?”
“对,是棉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