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硝烟起
谢令熙知道王府富贵,她曾经见过傅蕊雪盖的是蚕丝被,轻薄又保暖,只是蚕丝昂贵,一床上好的蚕丝被价值几十两。
“棉花被?可是边关附近经常种的那种棉花?”
谢令熙点点头:“对,只不过我改进了一下种植方法,让棉花的抗病性更好,产量也提高了。”
说完把里头的棉被拿出来,谢令熙还特意按前世的记忆做了个三件套,低调又朴素的湛蓝色细棉布,上面用银色丝线绣上祥云,枕套上也绣了些团云纹。
谢令熙化身老母亲,一边将他床上原来的被单扯下来,一边把新床单铺上,把被子套好,嘴里还念叨着:“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样,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下次我再换一套来。”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傅景桓撑着头,看着小姑娘像个小蜜蜂似的东走走西动动,忙碌的身影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怎么突然点亮情话技能了?谢令熙红着耳根子说:“你说得不对,这些只是我画的样子找人做的。”
“呵呵。”
谢令熙见他被逗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傅景桓问:“今晚住这儿?”
“不了,不方便,我马上就回去。”
谢令熙从他怀中出来,双手捧着他的脸,稍微一用力,俊逸的五官就被挤做一团。
“哈哈哈哈。”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以前是有那心没那胆,傅景桓抓着她作乱的手,说了声“胡闹”,突然之间,气氛有些暧昧。
“咳,我该走了,再晚就过了宵禁了。”
傅景桓点头,转身去穿外衫和大氅,谢令熙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送你。”
“不用了,我坐马车来的。”
傅景桓拿出一块令牌说:“现在回去城门肯定关了,没有这令牌可进不去。”
“这那你擅自出营会不会挨罚?”
傅景桓心中一暖,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说:“所以我得先去一趟主帅帐中,你在这等我回来。”
“嗯。”
雨早就停了,冬天的天黑得早,其实现在不过酉时,周老将军刚吃完晚饭就听人来报说县君又来了,这次依旧是来看傅将军的。
“这两人,”周老将军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让人多准备些晚饭送过去。”
“大将军,傅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傅景桓一进来便先行了个大礼,“大将军,景桓想请两日假,还望大将军应允。”
周老将军佯装生气地说:“你们俩把我这军营当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完又自己打自己脸说:“行了行了,快去吧,别让人小姑娘等急了。”
“谢大将军。”
傅景桓出了营帐牵来自己的马儿,一匹浑身枣红色的番邦马,体型健硕,脾气倒还算温顺。
谢令熙看他牵马而来,又看了看四周,突然问了一嘴:“徐大哥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被派去出任务了,来,上马。”
谢令熙还是第一次骑番邦马,这马的体型比大周的马要高大,谢令熙笨拙地往上爬,可就是上不去。
“额,要不我还是坐马车吧。”
傅景桓忍着笑,两手穿过她的腋窝将她举起来说:“现在试着往上爬。”
谢令熙又羞又气,偏偏被他举起来又不能反抗,只好按他说的上了马,两手抓着马鞍不敢动弹。
“你再笑话我我就生气了。”
傅景桓潇洒地一跃,坐到她身后,两手揽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环住,用大氅把她裹得像个粽子,只留出一颗头。
“好了,坐稳了,驾。”
马儿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将马车甩到后头,谢令熙一边闭着眼睛,一边听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这和当初谢允行带她一起骑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回到刺史府只花了半个时辰,傅景桓将她送到门口,谢令熙挥手朝他道别:“回去路上小心。”
谢令熙只以为他送她回来后就要走,谁知他弯着嘴角笑道:“我请了两日假,这两天都陪着你。”
要不要这么暖啊,谢令熙简直想给他颁个最佳男友奖。
“嗯,那明天在面馆见。”
“好,进去吧。”
谁知第二日还没到巳时,王府那边就送来口信说军中有要事,傅景桓连夜就回去了,谢令熙失望地打发走了送信的人。
“小姐,您今天还去面馆吗?”
“去。”
谢令熙这次来沧州,除了给舅父和王府送些棉被之外,也是为了来看看当初做的甜酒销量如何。
安儿给谢令熙披上斗篷,两人坐着马车去了面馆,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冷,大街上没多少人,天色昏黄,看起来就像酝酿着一场大雪似的。
面馆的里还未到午时时间,倒也有许多来吃早点的商客,这也是别的酒楼做不到的一点。
一般的大酒楼,除非特意雇了面点师傅,否则这早点的生意就做不成,不像面馆卖面,当早点吃使得,当正餐吃也使得。
尤其是谢令熙上个月的甜酒方子和汤圆方子,现在早点里卖得最火的就是甜酒汤圆。
“冬天吃上一口又甜又热乎的汤圆,再喝上一口带着酒香的甜酒,保管您整天都乐乐呵呵的。”
一旁的小二正在给客人推销甜酒汤圆,客人本来被二十五个铜钱一碗的价格吓退,但经不住小二在一旁形容,尤其是隔壁飘来的桂花甜酒香,想了想也决定点一碗来尝尝。
“我爱吃甜的,你给我多加些桂花蜜。”
“好嘞,客官您稍等。”
谢令熙挑了个边角的位置,将幕篱摘下坐了下来,安儿问:“小姐,您可要用些早点?”
主仆俩出门时只喝了两口银耳红枣茶,现在倒真有些饿了,“嗯,你去点吧。”
安儿招来小二,小二是见过谢令熙的,一过来就要给谢令熙行礼,谢令熙摆摆手说:“嘘,别闹出动静来。”
安儿小声说:“端一碗甜酒糯米丸子,东家不爱吃甜,让厨房少加糖,再来一碗甜酒汤圆。”
“是。”
“哎,你听说了吗?北边啊,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
隔壁两个商人打扮的男子,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说着话,“狼国啊,我大舅哥昨天刚从瀚州回来,那边都打了半个月了,咱们沧州竟然还一点风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