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生薄命
夜里，苏雪和小寰去休息了。
沐纤凝盯着桌上的两张纸片，有些头疼。
一个是王烨的，第二境巅峰修为，隐隐有第三境的迹象……
另一个是江奕的，第二境初境，刚学会凝气之法，写的一手好字……
“若是让这二人直接交手，江奕必输，只能在其他方面出题，没想到这次，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轻叹一声，提笔写在纸上。
另外两处。
王烨房门紧闭，连烛光都没有。
他把自己囚禁在屋子里，誓要突破。
黑影在他头顶盘旋，开口诱惑道:“小子，只要你放我出去，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又何必遭受这种罪，灵力灌体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王烨脸色此刻有些狰狞，身体也被这股诡异的力量慢慢侵蚀，他额头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仿佛没听到一般，他并没有回答。
“哼，愚昧。”
黑影拿他没有办法，又退回到瓶中。
江奕这边，他坐在栏杆上，两只脚晃来晃去，显得十分悠闲。
今晚没准是就在府上的最后一天，不知怎么的，他隐隐有些不舍，或许是因为极佳的修炼环境，或许是因为别的……
七月的天，银河清晰可见。
他抬头眺望星空，眼中有几分迷茫。
“前辈，那个王烨是你带回府上的，你又这样对他，他将来会不会恨你？”
楼下于辰躺在床上，面容有些追忆。
他缓缓开口:“老夫这一生，见过一代代天骄崛起，见过他们最辉煌的时候，也见过他们最落魄的模样，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更见证过几千年的王朝更迭，三百年说长不长，却是很多人不可企及的幻想，王烨于我而言，无非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后辈，可他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心术不正，注定难成大器，老夫在外面有很多仇敌，他们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说到底也不差他这一个。”
江奕若有所思，说道:“前辈口中的天骄，怕是不及前辈万一。”
于辰有些意外，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原来也会夸人。”
“实话实说，算不得夸吧。”江奕有些怅然，喃喃道:“小的时候，我在山上碰到一个怪老头，他说我天生薄命，可能活不过二十岁，我那时候老害怕了，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活的好好的，你说那个老头是不是在骗人？”
想到之前的那个咒印，于辰猛的坐起。
他面色阴晴不定，又躺了回去。
“那你今年几岁？”
“十七！”江奕不太肯定，说道:“应该是十七，我也没怎么记。”
“不是还有三年吗，急什么，要是明天被逐出府，不用三年，老夫亲手送你下去。”
“前辈别骗人了，我可能真的跟贵府没有缘分。”江奕轻叹一声，道:“书上说，人有旦夕祸福，难以预测，我能够活下来，已经很知足了。”
男人叮嘱道:“今天教你的法术要记牢，最好练习几次，其实能不能留下来，跟修为没有太多关系，主要看殿下的意思。”
“一个破法术而已，没什么好练的。”江奕盯着星辰，问道:“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是真想我留下来，干嘛要多此一举？”
“不清楚！”于辰也猜不透。
“算了，我去休息了。”
江奕跳下栏杆，推开门进了屋子。
男人此刻却没了睡意。
他脑海中反复回忆那个咒印的形状，突然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江奕说的或许是真的，而下咒之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老人，至于下咒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于辰脸色出奇地难看。
一夜无事。
竖日，天气有几分阴霾。
乌云低垂，快要压到房檐上了。
沐纤凝站在书房门口，喃喃道:“快要下雨了。”
苏雪从一侧的长廊中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盘子，上面有几个糕点，做工非常精致，还有一个玉碗，里面盛着银耳莲子羹。
“殿下，时间还早，先用膳吧。”
“小寰在哪？”
“她啊，一大早急匆匆跑去外面了。”
两人回到书房坐下，沐纤凝拿起盘中汤勺尝了一口，眼神忽然有些古怪，她目光瞥向院中池塘里的莲花，问道:“莲子是哪来的？”
苏雪没察觉不对，回道:“就是池塘里种的，我记得殿下喜欢喝，而且七月的莲子最好，就动手采摘了些。”
“……”
沐纤凝愣住了，又不好发作。
她默默放下汤勺，拿起糕点品尝起来。
“殿下，这莲子可有问题？”苏雪反应过来。
“没有，我最近忌口。”
“哦！”
苏雪回想起小寰早上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被那个小丫头坑了，可她之前尝过，味道很好喝，并没有什么不对。
“小妮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此时她口中的小妮子出了门，来到一处溪水边。
有个人已经在等她。
“喂，找本姑娘干嘛？”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笑着说道:“小寰姐，几日不见，你又变得漂亮了？”
小寰心里很高兴，嘟了嘟嘴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有话快说，殿下还等着我回去呢。”
这人正是王烨。
他犹豫片刻，扔给她一袋灵石。
“又想贿赂本姑娘？”小丫头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没有没有，小寰姐为人正直，府上有谁不知，我就是想请教几个问题，不会让你为难的。”
“哼！”小寰将灵石收进怀中，催促道:“问吧？”
王烨心中大定，忙说道:“小寰姐，你也知道我今天要参加测试，也没多大的事，我就是想问问殿下出的题目？”
小丫头听完，皱起鼻子教训道:“前天就因为告诉你那件事，害得我被老头子骂了半天，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说不会为难我。”
“我也是没办法啊！”王烨凑到她跟前，说道:“你想，要是让我留下来，以后脏活累活我都给你包了，要是让那小子留下来，他不得仗着老家伙撑腰，对你颐指气使。”
小寰是贪财，但又不傻。
她一脸嫌弃地推开他，说道:“殿下出了什么题我不清楚，但是以你的实力，还怕搞不定一个新人，你就老老实实准备吧，再说了，殿下既然能同意你参加测试，说明她还是认可你的。”
“当真？”王烨听完大喜。
“骗你干嘛，以殿下的脾气，要是不看好你，根本不会给你机会的，加油，本姑娘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往回走去。
“欸！”王烨伸出手想要拦下她，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略一迟疑，小丫头已经没了影子。
他放下手臂，喃喃道:“她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实力，没必要会怕一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