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推断
院子里，苏雪打量着周围，感慨道:“许久没来，这里还是老样子。”
小寰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问道:“雪儿姐姐，你回来要住多久，还有那个上阳仙宗怎么样，里面有没有神仙啊？”
苏雪摸着她的头，笑吟吟回答:“我恐怕待不了多长时间，上阳仙宗没什么好的，都是一群冷冰冰的家伙，至于神仙更没有，你别听他们瞎说。”
她溺爱地看着小寰，说道:“我们的小丫头倒是长大了，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小丫头脸色微红，忙摆了摆手。
“我才没有喜欢的人呢，娘亲说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姐姐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跟男女没有关系。”
苏雪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戒指是一种天空般的蔚蓝色，她递给小丫头，说道:“这是我托人锻造的，你只需要往里面注入灵力，就可以形成一个护罩带你离开，三境的强者都留不住，倘若遇到危险也能保你平安。”
“谢谢雪儿姐姐。”小寰接过戒指，兴高采烈地戴到手指上。
就在这时，沐纤凝的声音响起。
“雪儿，你怎么来了？”
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
苏雪抬头一看，连忙弯腰行礼。
“见过殿下！”
沐纤凝快步上前扶起她。
“不必多礼，进屋聊。”
小寰很聪颖，也行了一礼，说道:“殿下，雪儿姐姐，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炒几个小菜。”
“去吧！”沐纤凝笑着点头。
等小丫头离开后，沐纤凝领着苏雪进了书房，分别坐在桌子两侧。
苏雪看着桌上的笔墨，以及纸上墨迹未干的字，由衷夸赞道:“殿下的书法愈发精进了，这等好字，怕是那些个名仕大家都写不出来。”
“小兴趣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沐纤凝有些担忧，关切道:“上阳仙宗不比寻常势力，里面的竞争很大，你这次下山，修炼会不会落下？”
“殿下放心，我来之前跟宗主请示过，宗主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后就要举行拜师礼，成为他真正的弟子。”
“当真？”沐纤凝一喜。
后者笑着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想来以他老人家的神通，也能助你少走些弯路。”
苏雪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
“这是？”沐纤凝诧异。
“殿下，我在路上的时候，听魁首说您要查一个人的身份，我刚好路过天衡山脉，就主动接下了，不过情况比想的复杂。”
“可有发现？”沐纤凝接过名单。
“我去过天衡山脉山脚下，那里有很强的妖气，而且我遇到一个奇怪的老人，他说山上并没有什么宗门，我感觉这个人很危险，就没冒险上山查看。”
沐纤凝听完，眸光骤然变冷，她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将名单揉成纸团。
“这么说，他在欺骗我。”
苏雪却摇头，解释道:“起初我也是这般认为，直到后来我去了浔阳郡，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殿下在哪遇到的他？”
“青城山，梅岭。”
“梅岭？”苏雪隐隐有了几分猜想，说道:“我到浔阳郡的时候，郡守想集结人马，将天衡山脉中的妖兽驱逐，同时派几个人开宗立派，用以监视妖族的动静。”
她取出画像，说道:“殿下请看，这上面是几人的画像，我先前拿出来的，就是拟定的宗门名单。”
“莫非……”
沐纤凝想到了什么，又忙将纸团打开。
上面清晰写着十多个宗门，却没有她想要见到的名字。
“他果然在说谎。”
苏雪却有不同的看法，道:“殿下别急，如果没有记错，天衡山在西北，而梅岭又在东部，两地相隔数万里，那个江奕如果想撒谎，没理由会扯出不切实际的事，而且他既然没去过，又怎能预知天衡山脉会建立宗门，凡此种种，证明其中定有被我们忽略的东西。”
苏雪刻意停顿了一下，盯着桌上的名单，说道:“或者那个少年可以预知未来，更有可能他来自未来，而且确确实实在天衡山脉居住过，这样就说的通了。”
这个结论太过荒诞，说是无稽之谈也不为过，沐纤凝实在不愿意相信。
“只是你的推测，可有证据？”
“目前没有，不过殿下是如何发现他的与众不同的？”
沐纤凝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玉笛递给她。
“笛子？”
苏雪伸手接过。
她凝视着玉笛，笛身纹着一副仙子飞天图，仙子手中捧着什么，似乎想穿过云层将那个东西送出去。
除此之外，笛子很普通。
“殿下，玉笛可有什么特别？”
见她没受到影响，沐纤凝有些奇怪。
她回道:“东西是他的，先前我一个不小心，被笛子吸光了灵力，生机也被吸走了一些，险些连性命丢了。”
“什么？”苏雪猛的站起。
“这么邪门的东西，殿下为何不毁掉？”
沐纤凝摇头，解释道:“我的实力你也清楚，却挡不住一个器物，反而被它所伤，我断定它是一件灵器，而且品阶绝对不低，起码不亚于宫中那件国器。”
苏雪也冷静下来，坐回去盯着笛子研究。
良久，她把笛子还回去，推测道:“经过殿下提醒，我倒是想起宗主讲过的一件事，他说万物皆有灵性，器物同样如此，在它们被创造的那一刻，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而越高等级的器物灵性就越强，所以才会有兵器跟灵器的区别，宗主跟我讲过，灵器分为九品，它们会自己选择主人，既然这个笛子对殿下有反应，很可能是它选中了你，如果不被灵器认可，根本无法催动它。”
沐纤凝问道:“要是它对别人也有反应，又当如何？”
“您是说，那个叫江奕的？”
“不错，我找到他的时候，笛子就在他手中。”
“所以殿下……是想除掉他？”苏雪若有所思。
沐纤凝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她轻叹一声，说道:“我原本想炼化笛子，成为我的命器，但古籍上有明确记载，想要炼化有主之物，必须要它的主人配合施法，所以现在还不能动手。”
苏雪沉吟片刻，提议道:“我知晓一种控人心神的术法，只要施术者修为远高于想要控制的人，就有八成几率成功。”
“那事成以后，他会怎样？”沐纤凝眸光闪烁。
“因为施术涉及神魂，如果是三境之下，魂海并未开启，殿下控制他的几率极高，不过对他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如果运气好点，今生停留在前三境，若是运气差些，要么失去神智成为一具空壳，要么直接殒命。”
失去神智，跟死亡没有区别。
“不行，他是于辰选中的人，我若是用了，就等于违背家母当年的承诺，而且此术太过狠毒，有违我的身份。”
苏雪劝说道:“殿下，若这笛子真是件逆天灵器，它的价值就算花十座，甚至百座城池也买不来，仅仅牺牲一个人的性命，我觉得这桩买卖很划算，大不了给他的亲人后辈多些补偿。”
“我找过于辰，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后辈。”沐纤凝回答。
“那就给他找个女子，让他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也让他留下血脉，用他的性命，换来几代人的荣华富贵，退一步讲，他未必会死。”
沐纤凝出奇地平静，她盯着苏雪，问道:“生命从来不是用来交换的，如果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我……”苏雪愣住了。
她很想表明忠心，可面对沐纤凝的目光，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毕竟现在的她，再也不是当初一个小丫鬟，而是有了和沐纤凝平起平坐的资格。
“我不知道。”
沐纤凝站起身，眺望天边的云霞。
“灵器固然重要，但我现在更关心他本身，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再加十件灵器也换不来，那个少年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我相信在未来会是一个变数。”
“殿下的意思是？”
“灵器品阶太高，以我现在的境界很难控制，说不定还会被反噬，所以这件事暂且放下，我会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他送到上阳仙宗，到时你想办法接近他。”
苏雪点头，“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