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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怒闯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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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要告诉我阿妈可以吗?”

    瘦弱的文小草和跪坐在地上的黎芝对视着,无端的感到心悸。

    黎芝点头,然后说,“你先别回去。”

    黎芝回到家里,对着三个舅舅说了文家的老头用榔头砸了阿妈,推测是砸了脑袋,没有流血,乡医大意,没有看过头顶,所以当时才没检查出来,又匆匆下了葬。

    天命天命,狗屁的天命。

    怪不得当时黎芝说要开棺,文家的老婆子反对的最厉害,还主动给白秀清洗身体,穿了寿衣。

    甚至还能面色如常的吃完午饭再离开。

    一股怒火瞬间就窜上了眉头,大舅拿了锄头,二舅提了扁担草绳,目眦欲裂,如同威严的天神一般朝着文家的方向大步走去。

    还在收拾残局的几个妇女看着他们不同寻常的样子,知晓要出事,有好事者跟着去了,有好心人去请了村长。

    小舅却没走,他问黎芝,“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芝想了想,怕他不相信,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了,“是文家的四女儿告诉我的,她亲眼看到她爹砸了我阿妈,又把我阿妈拖回家里。小舅,我答应她不告诉她阿妈,你别说出去!”

    小舅点头,带着黎芝追着两个舅舅去了。

    到了文家的大门前,大舅白山把门拍的啪啪作响,还没等到屋里人来开门,就退后几步,猛的一踹,直接将木门的锁撬给踹成两半。

    “哎呀呀,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进院子里就和文家的老婆子遇上了,那老婆子见人高马大的两个汉子,怒气冲冲的拆了门,一边瑟抖着身子,一边挺起胸膛怒骂道。

    “一边去吧你!”

    白山将拦在眼前的女人一把推了出去,文老婆子顺势就倒在地上,一边用手拍着地,骂这些衰神。

    瞧见有人过来了,就用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副心绞痛发作的可怜模样,哎呀哎呀的叫唤起来了。

    只是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居,谁不知道她的脾气秉性,硬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搀扶。

    忽然里屋传来巨大的声音,有人掀了桌子,瓷碗声音清脆,小孩尖锐的哭声响起,哭着喊着要找妈妈。

    乖乖!她怎么就忘记了小祖宗还在吃饭!

    文老婆子全然病好了,利落的爬了起来,冲进屋里。

    众人都围了过来,互相交流着八卦。

    有人讲,“昨天瞧见白秀来了文家,也是怒气冲冲的,不知道两家人是犯了什么冲。”

    又有人问,“白秀昨天去的,没回来?”

    有一个离文家近的邻居说,“昨天隐约是听到了文家在吵架。不过文家老婆子每天都在打骂她的四女儿,也就没太注意。不过现在一想,昨天不就是文家的和白秀在吵架嘛!”

    “这文小草也是可怜,亲生的女儿,反倒弄来做牛做马。”

    有人掩住她的嘴,“你可小点声吧,文家最忌讳的就是这件事情,让那老头子听见了可不得了。”

    瞧见黎芝和她小舅走了过来,众人都自发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现在,大概都瞧出了白秀的死和文家有关。

    还未走进里屋,女人的怒骂声,小孩的哭闹声,男人的求饶声,和拳拳入肉的肉体碰撞声,一股脑的挤进耳朵里。

    黎芝将指甲刺入掌心肉中,用尖锐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她踏了进去,白瓷碗的碎片布满的半个屋子,星星点点的,像开了一丛丛的小花一样。

    炒的喷香的猪肉冷凝香腻,旁人家里是除了过年之外再难吃到的珍贵之物,却如同垃圾一般散落在地上。

    厚厚的肉片沾满了灰尘,还在发出诱人的香味。

    这是文武独一份的菜式。

    他和平常一样被哄着敬着上了饭桌,大发慈悲的端起碗筷自己吃饭,却被突然闯入的两个男子恐吓了一番。

    桌子被掀了,文武也被连带着从板凳上跌落摔在地上,看着两个男子冲进房间搜寻着什么东西,平时对他百依百顺的人,现在一个都不在。

    像往常一样躺在地上哭泣,等着别人来哄,来道歉。

    但是这一招,今天好像失效了。

    文老婆子一边脱掉文武的裤子检查着他的伤势,一边又着急的向里屋看去,自家老头叫的那么惨烈,跟杀猪似的。

    这两个杀神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最终还是心肝宝贝儿子最重要,要是他伤了一丁半点儿的,她就是死,也要和他们拼命。

    这个没有儿子的白秀,连死了也还要摆她一道,真是死有余辜!

    文老婆子怨恨的看着走进来的黎芝,小舅白木瞧见了她的眼神,冲上去甩了她一巴掌,又朝着文武狠踢了几脚,骂道,“你也不是啥好东西,杀死我阿姐,你是不是也有份?”

    恶人自有恶人磨。文老婆子被戳中了心窝子,又被打了一巴掌,看着白木要吃人的眼神,只敢护着她已经小便失禁的心头肉,不敢再多话了。

    黎芝朝着动静最大的里屋走去,她大舅和二舅已经把文老头给绑了起来。

    文老头脸肿如猪头,手臂不自然的弯曲着,显然是已经断了。

    “这老头,躲在衣柜的最下层,可叫我们好找!”

    大舅见黎芝进来,又将躺在地上的文老头踹到黎芝脚下,“有胆子杀人,怎么就没胆子刚?”

    文老头费力的睁开眼睛,瞧见了黎芝,又像被针刺了一般飞快闭上。

    “文叔,我叫你一声叔,平时接触不多,但我当你是长辈。你告诉我,我阿妈和你有什么怨仇,你有多大的恨,才下得了这种毒手!”

    黎芝的声音颤抖着,胸口剧烈起伏,带动着整个人都抖动着。

    文老头装死不答,黎芝叹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送官吧,杀人偿命。”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了衣柜里散落的衣服里一样熟悉的东西,她上前扒开一看,赫然是邓业国的米铺袋子。

    观音节那天,邓洲礼就是背的这个包袱。

    再打开,里面有写着邓洲礼名字的书籍和钢笔,银钱却不见了。

    大舅和二舅用拖死猪的方式,将文老头从里屋一路拖到大堂,瓷碗的碎片扎进肉里,文老头又活过来了,一边求饶又一边骂着,被摔到院子里。

    猩红的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很吓人。

    站在门口的人静了一会儿,有个小个子的男人鼓起勇气说道,“白家的,你们别太过分了。”

    大舅白山瞪了那个男人,怒骂道,“他杀了我阿妹,我就是打死他也不为过!”

    那男人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你有什么证据吗,也没有人看见我二叔杀的你阿妹。”

    白山听见他叫二叔,便晓得了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听了黎芝的话太过生气,走的太匆忙,倒是忘记问了,一时回答不上来。

    他冲上前揪出那个男人,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问道,“你现在要给你二叔主持公道吗,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外村的,跑到我们村里来撒野?”

    一道浑厚嘶哑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老村长杵着拐杖,后面跟了十来个庄稼汉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小个子的男人不再畏惧,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他推开白山,冲着老村长喊道,“大姥爷。”

    “没出息的,退下。”

    老村长用拐杖杵了他一下,又将目光重新移回白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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