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家亲
临近午时，前往梧桐殿的宾客越来越多、白芷几人已经快要忙不过来。
“白芷姐姐！”
白芷刚刚领完一批人进殿、闻言脚步微顿、转头去寻声音的来源。
这声音有些熟悉、不过白芷倒是一时没想起来、究竟谁能和它对得上。
白月窜到白芷身前，一脸兴奋，挥着手跟白芷打招呼，语气还带着些许羞涩，
“白芷姐姐！是我啊！”
白芷愣了愣，接着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白月？”
白月眼睛亮了亮，忙不迭点头，
“嗯嗯！”
白芷了然笑笑，望着白月柔声开口，
“不在前面坐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白芷对白月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
不论是当初在白家时、白月面对众人对她的诋毁时挺身而出、还是后来在昆山短短几天的相处──
这个善良温柔的女孩都在白芷心里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
白月脸有些红，揪着衣角支支吾吾开口，
“姐姐、我在里面看你都快要忙不过来了──”
“我来帮你！”
她语气坚定得不像话，说罢也不待白芷拒绝，转头就去帮忙招呼着下一波前来的宾客了。
“诶──”
白芷根本来不及阻止白月，没忍住轻笑出声，无奈摇摇头，
“……罢了。”
她人就在这里，就算小姑娘弄出什么差错，她也可以及时处理。
白月一片心意，她要拒绝，反倒是不太好。
白芷轻叹口气，回过神来，向殿外走去。
不过她的去路却是再次被某个不速之客挡住。
白芷微微皱眉、抬头去看、蓦然怔在了原地，错愕开口，
“白、白霜儿？”
白霜儿没有跟白芷对视、脸上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芷。
白芷脸上表情也有些尴尬。
若她记得不错，白霜儿应该是白家唯一知道她和萧京墨之间关系的人。
白霜儿挠了挠脑袋、深呼出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莫大的决心，眼神闪躲着开口，
“我来帮你。”
“呃──”
白芷愣住，好半天才将这句话的内容消化，扯着嘴皮干笑了声，
“这还是不用了吧……”
白霜儿垂眸，深吸口气，沉默着没再答话。
其实迈开步子走到这里就已经耗费了她莫大的决心了。
白芷越过白霜儿、默默往殿外走去。
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对白霜儿持一个什么态度。
那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萧京墨也没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提前设定好的计划、还有萧京墨和白霜儿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白芷其实一头雾水。
她只能隐隐猜测出、萧京墨似乎对于白霜儿来说很重要。
至于是哪种重要那便不得而知了。
白芷并不愿去深想。
其实因着萧京墨莫名其妙毁了白霜儿的约、反而是改收了她为徒这件事，白芷心里一直对白霜儿存了一丝愧疚。
尽管萧京墨跟白芷说过好几次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可他不说出具体原因、白芷便始终无法释怀。
白芷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白霜儿。
白霜儿垂在身下的手缓缓攥紧。
她转身、看着白芷离得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的开口叫住了白芷，
“白芷！”
这声呼喊正扯回了白芷的思绪。
白芷脚步停顿，回过头来。
她掂量片刻，礼貌轻笑着开口，
“霜儿姐姐可还有什么事？”
白霜儿没接话，眼神依旧闪躲着，
“我不恨你，你也别因为那件事和……萧前辈之间产生芥蒂。”
白芷明显愣了愣，有些迟钝地开口，
“你……”
白霜儿没再躲闪、抬眸和白芷对视。
她顿了顿，很是认真地开口、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祝愿，
“我希望你们之间能好好地、幸福生活在一起。”
“萧前辈对我很重要……”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不太妥当，白霜儿皱了皱眉，急忙止住话头，
“不、你别误会。”
“萧前辈救过我性命。”
“我仰慕他、敬爱他、是将他当作我的再生父母一般、绝无其他私情。”
“请你放心。”
“我看得出来、萧前辈真的特别喜欢你，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待他。”
说完这些话、白霜儿目不转睛观察着白芷的反应、紧咬着唇、脸色都有些发白。
白芷静静看她、眸光轻闪。
这一年以来，白芷旁敲侧击，也从萧京墨那里套出了些话。
就比如白霜儿这生性凉薄、甚至是有些自闭的性子。
白芷清楚，要让白霜儿敞开心扉说出这些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估摸着对白霜儿来讲、就是宁愿死、她都不会对着别人敞开心扉。
可想而知、这一刻的白霜儿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我知道了。”
白芷点头答应她，眼神闪烁，轻笑着开口，
“谢谢你。”
“你也放心、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白霜儿很少笑，此刻却是慢慢扬起嘴角，
“……是我该谢谢你。”
她声音有些哑，急忙深吸口气平复，抬手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
“我来帮你。”
白芷微愣，这次却是点了点头，
“好。”
两人还没离开梧桐殿，白夜便提着一脸别扭的白皓走了过来。
白夜望着白芷，下巴抬了抬，算是打过招呼。
“白夜哥哥。”
白芷礼貌笑笑，淡声回应。
两人其实算是不打不相识。
昆山盛会上，白夜正是被白芷挡在了四强的门口。
那个时候白家嫡旁系之间的矛盾还很激烈，白夜却是跟其他的旁系子弟不同，不盲目跟风，有自己的判断，也因着那场比武对白芷很是欣赏，两人之后也成了朋友。
这也算得上是嫡旁两系后来慢慢缓和的征兆。
所以白夜这个时候来白芷也并不感到奇怪。
白夜轻咳了声、却还是没有遮掩住自己那因着功法的缘故、带着几分阴冷的声音，
“我来帮──”
声音一出，话还没说完，白夜便皱了皱眉，抿唇不说话了。
白芷微不可察般轻叹口气。
她嘴角挂起笑意，冲白夜抱了抱拳，及时解围，
“那便要多谢白夜哥哥了。”
白夜微微点头，没再说话，先行去往殿外接待宾客了。
至于白皓──
“还有我还有我！”
“白芷妹妹～～～～～我也来帮你！”
白皓语气谄媚、满脸阿谀地凑上前来，那九曲十八弯儿的语气听得一旁的白霜儿都皱了皱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轻嗤了声、语气嘲讽，
“皓兄当真是能屈能伸。”
白芷摇摇头，扶额轻叹。
不说昆山盛会，白皓是自从那天被白念教训之后便老实了。
向白芷亲口道歉不说、昆山盛会那几个月、更是心甘情愿做她的小弟。
白皓极尽阿谀地扶着白芷的手往殿外走，白芷甩半天甩不掉、无奈叹口气、便也由着他了。
他冲着白霜儿轻哼一声，语气不屑，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懂什么？咱名字前面都有个‘白’字的、一家人懂不懂？哪有什么真正的敌人──”
白霜儿一把揪住白皓耳朵、语气森然，
“说谁怪物呢？白皓、缺教训了是吧？”
“哎哟痛痛痛！谋杀堂哥了啊！”
“不要吵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