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师尊异
临近午时，剩下宗门世家也相继到场。
白芷这边刚招呼完雪霁宫、阴阳山等宗门、转头便看见天道门的大部队被白月带着进了梧桐殿。
萧京墨自然也在其中。
白芷眼前一亮。
她和萧京墨离得并不远，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心里想的自然是要趁这个机会打个招呼。
白芷乖乖站到旁边去、目不转睛看着萧京墨、只等着他走过来。
等到了差不多的地方、白芷满脸笑意、欢呼雀跃地冲着萧京墨招手，
“师尊！”
这声音不算大、但他们俩隔得这么近、也不至于听不见。
连旁边的柳华都注意到了白芷、慈眉善目地跟她打招呼。
可萧京墨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神色未变、看都没看白芷一眼、径直跟着人群往前面走去。
柳华一脸诧异、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拱了拱萧京墨肩膀。
白芷招手的动作微僵，笑意凝在了脸上，到最后一点点慢慢消失。
搞什么……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皱皱眉，莫名觉得有些头痛。
这痛感不似虚幻，反倒是越来越清晰，脑袋里简直像是有针在扎一般。
“呃啊……”
白芷吃痛揉了揉额头，眉头拧紧。
她昨晚其实休息得并不好。
这几日忙，每日起早贪黑，偏生那些噩梦还不愿放过她，整夜整夜的折磨。
白芷缓了会儿，叹口气。
罢了。
她就当萧京墨是没听见吧。
等婚宴结束后再找他算账。
白芷使劲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混沌甩掉、晃晃悠悠朝殿外走去。
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众宾客也接连到齐、得赶紧去通知爹爹回来主持大局才是。
白芷这边出了殿门，萧京墨一行人也在殿前落座。
他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闭目假寐、神色看似平静、嘴唇却翁动着，却没有什么声音发出、竟是在和什么人秘密传音。
“你想清楚了？真要这么做？”
梧骐诧异的声音正在萧京墨脑海中回荡。
他本还在血魔洞探查、忘了时间，收到萧京墨的传音玉简才蓦然惊觉，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天道门去寻他。
萧京墨应了声，“嗯。”
梧骐语气不淡定了，
“不是、萧京墨你没疯吧？”
“万一出了差错、白芷控制不住怎么办？到时候你怎么收场？”
萧京墨停顿片刻，方才开口，
“你回来的时候也说了，魔族正集结大量兵马悄悄前往虚妄之海、路线明显是冲着凤骨山来的。”
“……所以呢？”
“虽然不知血神为何会突然变卦，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今天会很乱。”
梧骐愣了愣、不说话了。
换而言之、鱼龙混杂、他们的机会也会更多。
“血神之力暂且不管、只要让小芷杀了那个人、解了换生咒便够了。”
梧骐顿了许久，叹口气，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萧京墨沉默半晌、似也在思忖，终究是轻叹口气，轻声开口，
“要让小芷亲手杀那个人、恐怕也只能让她彻底失去理智才行……”
“所以你便要将早已和白芷灵魂融为一体的赤霄硬生生扯出来吗？”
梧骐抢过他的话头，音调拔高，语气里带了一丝不忍、声音都有些颤，
“萧京墨、灵根被一点点抽离的痛苦、你说白芷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萧京墨搭在案上的手蓦然攥紧、指尖都有些泛白、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别说了。”
梧骐沉默。
萧京墨缓了缓，强作镇定，
“不说换生咒、赤霄一没、血神印现、小芷的身份便也隐藏不住了。”
“怕是不会留给我们太多时间、再去尝试抵消那血神之力。”
“……我也想明白了、有血神之力傍身、小芷以后在九幽也会方便得多。”
“……”
梧骐叹口气、不置可否，顿了半晌才接着开口，道出一句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话，
“你猜得不错。”
“半枫荷秘密派人把方林接了过来，应该是要趁今天这个机会对白芷发难了。 ”
“记得见机行事。”
萧京墨松口气、勉强扯起一抹笑，
“好。”
他顿了顿、复又开口，
“多谢前辈这一年来的帮忙，我──”
梧骐只觉得肉麻，忙道，
“可别、老夫也不过是不想看到我这个忘年交死于非命罢了。”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梧骐像是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狠狠叹了口气、冲着萧京墨破口大骂道，
“萧京墨、你他妈究竟是在倔的个什么劲？”
“不跟白芷说清楚、她会恨死你的！”
“他妈的、到时候要是白芷要提刀来杀你、老子可不管你！”
“……多谢前辈担心。”
萧京墨轻笑出声，眼里是一抹释然，
“换生咒一经解除、我便会带小芷去往九幽。”
“到时候……任凭她处置。”
梧骐愣了好久。
等反应过来、复又对着萧京墨狠狠啐了一口，
“都不是些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白芷出了殿门，还没走太远，白念便带着半夏追了过来、叫住了白芷。
“姐姐！”
白芷微愣，稳住脚步，回头去看。
两位新人都已经换上了婚服，大红色、瞧着着实喜庆。
白芷皱紧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阿念。”
白念拉着半夏凑了过来，视线在白芷身上停落，眸子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嘴角不禁向上扬，
“我就说姐姐穿红色好看。”
白芷垂眸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的红色衣裙，像是想起些什么，无奈看了看白念，
“还说呢你。”
她想起昨日白念带着这套衣裙来找她、偏要白芷今天穿上──
“姐姐你就答应阿念嘛。”
“况且明日还是姐姐的生辰、红色看着也喜庆些……”
白念抓着她软磨硬泡、白芷没辙、只得应承下来。
白芷摇摇头，轻叹口气，偏过头去看一旁的半夏──她未来的弟媳。
小姑娘红着一张脸揪着衣角，眼神闪躲着不敢看白芷，婚服映衬下显得更加可爱了些。
她支支吾吾着，像是不知道怎么称呼白芷，
“白芷姐姐……”
白芷轻笑，起了逗她的心思，揉了揉半夏脑袋，
“叫我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改口？”
半夏愣愣抬头看白芷，嘴唇动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有些局促、慌张去寻白念帮忙。
白念急忙安抚她、神色间的关心与在意都快溢了出来。
小两口定也是十分恩爱的。
白芷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她不由得感慨，笑得开怀，轻拍了下半夏肩膀，
“跟着阿念叫我姐姐就好啦。”
半夏愣愣答应，“哦……好！”
她慢慢抬头，怯生生冲着白芷喊了句，
“姐姐……”
“诶！”
白芷含笑点头，嘴角禁不住向上扬，
“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叫爹爹过来，你俩先进去吧。”
白念应了，“知道了姐姐！”
没等白芷走开，一声呼喊又将她唤了回来，
“姐姐！”
白芷停顿脚步，转过身，视线落在半夏身上，轻笑着开口，
“小半夏可还有什么事？”
半夏红着脸看白芷、眼里像是潋滟着星光，声音似银铃般动听，
“生辰快乐，姐姐。”
“等忙完这些、我们陪姐姐一起过生辰。”
白芷愣了愣，心下起了一丝暖意，柔声答应，
“知道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