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值日生
江眠走到桌前,一把发着镭射光的糖摆在桌子上,剥开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流到心里头,却全成了酸。
信封上的玫瑰像油画中的浪漫气氛,写两封信对她来说很容易,但此刻的她,却无从下手。
这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提笔就写,而是拿出了草稿纸,把想写的东西列在一起,组合起来后又不满意,最后桌子上摞了高高的一层。
夜晚的温度很凉,江眠打了个喷嚏,弯弯睫毛挂上湿气,手中的信已是满满一张,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却还是不太满意。
眼皮和下眼睑在互相打架,她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有些惆怅。
写信好难啊!
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已经十一点了,真的要去睡觉了,要不然明天真起不来了。
而且,可能现在的精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写出好文字了。
“铃铃铃!~”
“铃铃铃!~”
阳光熹微,天空刚破晓,闹钟声把江眠吵醒,她蹙眉没有睁开眼,纤手先是够到了床头桌上的闹钟,胡乱一拍,静默几秒后,她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昨晚睡得太晚,以至于现在的她很困。
刚起床的江眠小脸白润,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继续紧闭,重重伸了个懒腰后她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瞳眸在经过一晚的休眠后更加明亮清透,流光溢彩。
掀开被子,草莓印花的三角内裤露出来,睡裙已经卷到腰上,少女的曼妙身姿在清晨的光照下像一滴待含的露珠。
洗完漱后她去阳台转了一圈,外面的世界是新鲜的,空气中也弥漫着植物清香。
回头时她瞥了一眼隔壁房间,没开灯,窗帘也早已拉开,像没人的样子。
清风吹拂她的发丝,她没有再停留,原来他那么早就走了。
以至于,在听到外面拖鞋声时,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要送礼物,所以她今天来学校来得很早,门卫大爷刚开门不久,通往教学楼的大道上零散落下几片叶子,上面还沾着几滴晨珠。
学校里静悄悄的,只见走廊里有几个来得很早的值日生,江眠推门而入,教室里有一股闷闷的气息,开窗通风,走到教室后方,她看到有个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冷硬后脑勺,脖颈修长,抱着校服把脸埋在里面,一双长腿恣意搭在前桌的椅子上。
江眠蹙眉,这是……
顾礼桉?
确认了好几眼,江眠有些惊奇,她从来没见过顾礼桉来这么早过,之前要么就是迟到,要么就是不来。
难道快中考了他也有危机感了?
顾礼桉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江眠的计划,当他面送,好像有些尴尬。
所以江眠缩着身子轻声回去,打算趁着他睡觉的工夫,把礼物偷摸放到他桌子底下。
空气中只有轻缓的呼吸声,江眠踮着脚尖,鬼鬼祟祟的走到他身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把纸袋往他脚边放,正要退步离开,顾礼桉却突然抬起头。
江眠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你……”
顾礼桉眯着眼,像是刚醒的样子,“我?”
声音出奇的哑。
江眠说话卡顿,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感,“你…醒了啊……”
顾礼桉没再看她,揉了揉眼:“嗯。”
教室外逐渐有学生嬉笑交谈的声音,江眠有些急迫,“顾礼桉,袋子里装着你的衣服还有我的谢礼,谢谢你前天对我的帮助。”
虽然不该这样,但她不想被人看到。
一来,差点被人侵犯这种事本来就很难以启齿。
二来,如果被别人发现自己和男生走近,那么不仅她会成为刀尖上的小羊羔,他也可能会被造谣牵连。
而且对方不是别人,是校草顾礼桉。
对方默了一会儿,“嗯。”
江眠眼观外面的半透明窗户,干笑几声道:“那你先继续睡,我回去了。”
顾礼桉眼皮掀了掀,看着她不说话。
江眠也回看他,眼中有些紧张的疑惑。
他这是…不满意?
门外似乎有人要推门而入,江眠刚要急着说什么,顾礼桉淡声回答:“回去吧。”
接着他拿着袋子从后门离开,就在他开门之际,前门也刚好打开,进来四五个人。
江眠迅速跑到后面拿扫帚,佯装打扫卫生的样子。
“早上好眠眠。”
江眠立刻回过头甜甜一笑:“早上好。”
“眠眠,你怎么来那么早啊。”
江眠眼珠顿了顿,遂又笑着回答道:“我打扫卫生。”
那女孩有些疑惑,看向身后的值日表:“眠眠,今天没有你啊。”
江眠轻咳一声,恍然大悟道:“奥奥!我给忘了,我说怎么不太对劲哈哈……”
她干笑着把工具放回去,心里默默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
学校永远是最有活力的场所,学生玩闹的声音像叽叽喳喳的小鸟,有人用扫帚互殴打闹,有人聚堆聊着校内八卦,更多的是,班级里互相借抄作业的声音。
“哎江眠,快借我抄抄作业!”
后方陶邵佳走到她面前,文静内敛的江眠在复习功课。
她不禁有些气愤,前天的教训不够?怎么看起来像个没事人,这个张佑也太特么垃圾了。
江眠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子一僵,当声音出现时,她这才想起那天的细枝末节。
刺耳的声音对号入座,耳际的声音渐渐和那天晕倒时听到的声音重合,她猛地抬起头。
嘴唇里的音节含糊不清,“陶邵佳?”
轻飘飘的声音让陶邵佳更愤怒,“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啊——”
陶邵佳捂住头部,愤怒的看向后方扔书的罪魁祸首,刚要爆发,看到的却是顾礼桉冷酷无情不带一丝温度的脸。
“你——”
陶邵佳手指着他,嘴边却说不出一句话。
“吵死了。”顾礼桉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表示打扰他睡觉了。
陶邵佳愤愤把手甩回来拍到江眠桌上,拿着放在江眠桌前的练习册就走。
走之前还狠狠剜了江眠一眼。
同桌在安慰她,江眠朝她笑笑,回过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看着被自己点上一团乱墨的书本,像剪不断理还乱的麻团。
她知道,陶邵佳这次是连装都不装的正面硬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