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大护法
唐赛儿见元青河的视线似紧紧粘在了隙月剑上一般,不禁浅浅一笑,十分潇洒的将隙月剑关上,抛给元青河。
“接住了!”唐赛儿冲元青河道。
元青河用左手接住隙月剑,眼神里满是惊喜,持剑拱手道:“谢过!”
然后,将隙月剑笔直的横在眼前,右手轻轻握住剑柄,不费吹灰之力,剑便出鞘。
随后,元青河一个飞身起,便来到大帐中央的空地,先是一招白云出岫,随即幻化为一招俊逸非凡的盖步压剑,然后是一招持剑望月,再是弓步点剑、行步挂剑等招式,招招干脆利落,又如行云流水,变幻莫测。
刘白与宾鸿看得惊叹不已。
唐赛儿则欣慰的看着元青河。
元青河最后一招,为问天式,即右手握剑,剑指苍天,右膝屈而右脚提,左臂则伸展如白鹤亮翅。
刘白、宾鸿不禁鼓掌称奇。
元青河则从容收剑,又心满意足的笑着将剑递与唐赛儿。
唐赛儿却并不接剑,只低头浅浅一笑,道:“这隙月剑,就有劳元寨主先替我保管一二了。”
元青河握着剑的手悬在空中,笑容亦凝固。
“这……”元青河惊讶道,“不妥……”
唐赛儿却只笑笑,道:“有何不妥?”
“这隙月剑,可是您的心爱宝物,也是您身份的象征,岂能随意交予他人。”宾鸿道。
唐赛儿却只大笑道:“身份?”
随后,又走到宾鸿跟前,拍了拍宾鸿的肩膀,道:“普天之下,谁人没有身份?老宾头,说你为人大气,怎的在这等小事上如此糊涂,若不是你们这帮兄弟支持,我唐赛儿也不过是一介贫苦妇人,这隙月剑,虽然是宝物没错,但时至今日,你难道还未看清形势?莫言其他,我一向不擅长剑术,这你们是知道的,否则,我也不会弃这隙月剑不用而用连弩,再者,明日我们便要入京了,这隙月剑,无论如何我也是带不走的,交予剑术了得的元寨主,是再合适不过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将这剑赠予元寨主,只是让元寨主代为保管,又有何不妥呢?”
刘白见状,知唐赛儿心中早有决断,将破云刀交予自己,与将隙月剑交予元寨主,目的也十分相似,不过是不希望这些宝物落入心怀不轨之人之手。
宾鸿虽一时不能理解,但听得唐赛儿如此说,也不再多言。
元青河于是默默将隙月剑收下。
唐赛儿见状,十分满意的一笑,又拿出一本破旧的残卷,递与宾鸿,道:“老宾头,这个就请你代为保管了。”
宾鸿接过书,仔细一看,竟是《武穆遗书》。
“这……这是您早前获得的那兵书?”宾鸿惊讶道,“这……如何使得?”
“老宾头,迂腐了不是?”刘白道,“赛儿将破云刀给了我,隙月剑给了阿河兄,这兵书,自然是给你最适宜,我们兄妹三人,如今便如三大护法,要担当替赛儿护好这三大法宝的重任,你啊,就莫要推辞了。”
唐赛儿会心一笑,道:“如此,我们便可放心商议明日之事了。”
四人于是入座,按照此前商议好的对策,排兵布阵起来。
直至夜深,四人终于商议妥当,便各自回营休息。
可这一夜,刘白与元青河皆了无睡意。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后山的海棠林旁的空地。
元青河远远的便看见了刘白,只见刘白一袭藕色长衫,月光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娉娉袅袅的朝自己走来。
刘白则看见,元青河坐在星空下的一块大石上,身板挺直,温润如玉。
两人相视一笑,便并肩而坐。
“明日之后,一切便要尘埃落定了。”刘白感叹道。
“是啊,希望……一切顺利。”元青河说着,痴痴的看着刘白,道,“也希望你……还有唐统领……明日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会的。”刘白笑着,视线与元青河相接,只觉温暖异常,道,“相信我,明日之后,兴许……头顶的乌云便会散去,我们都会幸福安康。”
“我信你。”元青河目光坚定,顿了顿,又调侃道,“毕竟,我们不仅是……兄妹,还是两大护法。”
“是了,定不能有负嘱托。”刘白说着,看了看元青河,心中忽然有一丝不舍,若是明日出了差错,兴许,就再也见不到元青河了,毕竟,下一次入梦,也许并不会回到这里,就像这一次,遇见的也不是阿河,而是元青河一般,想到这里,刘白又笑着说,“定不负赛儿所托,也不负你……与老宾头的信任。”
“我会在京郊等你。”元青河说着,满眼皆是期盼,道,“不见不散。”
“嗯。”刘白鼻子一酸,道,“不见不散。”
两人心中皆有些愁绪,不忍相看,只默然看着星空,静默无言。
许久,元青河幽幽的开口道:“你曾说,这只是你的一个梦,那你的世界,一定是个很美的世界吧?”
“嗯。”刘白笑道,“是,很美,只不过,以往我时常忽略它的美,后来,在一个梦里,有人让我明白,其实我的世界真的很不错,我才注意到了它的美。”
“那……你若回到你的世界,看到的星空,是否与此时我所看到的一样,美丽又神秘?”元青河顿了顿,又问,“我们头顶着的,是否是同一片天?”
刘白看着此时的夜空,明月皎皎,星空璀璨,点点繁星,落入元青河的眼眸里,仿佛,元青河眼里也有星河。
“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是同一片天,但我想,星河是永远不变的,所以,你眼前看到的点点繁星,与我的世界里,应该是同样的星星。”刘白说着,又指了指明镜似的月,道,“月亮,也会是同一个月亮。”
“这个世界不太好,你若回到你的世界,我便看这永恒的星河与明月,兴许,便能感受到你的幸福。”元青河笑道,“虽然……我也曾自私的希望,你说的那个世界是假的,希望你能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可是,这个世界危险太多,不该困住你。”
刘白不禁看向元青河,此时的他,眼看星河,星眸明亮,映着月色,如此清朗。
“谢谢你。”刘白说着,向元青河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元青河。”
元青河回头,怔怔的看了看刘白,随即也一笑,道:“很高兴认识你,小白。”
“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元青河问。
“好多了。”刘白说着,想到元青河白日里舞剑时的模样,不禁看了看元青河的右臂,道,“你呢?”
“我这是小伤,无妨,早好了。”元青河说着,动了动胳膊。
两人又相视一笑。
又小坐了片刻,刘白感觉元青河似乎累了,总是强忍着打哈欠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虽不累,但元青河是会累的,忙说:“时候不早了,我有些困了,不如,回营吧?
“嗯。”元青河虽贪恋与刘白独处的时光,却又怕刘白困倦,于是说,“回吧。”
于是,两人便依依不舍的回了军营。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唐赛儿与刘白便率领着一众精锐,身着道袍,背上行囊,与众人作别。
元青河与宾鸿带领着各自的人马,夹道送别唐赛儿与刘白,又各自指挥人马就位。
唐赛儿与刘白皆不敢与元青河等人多说,因为,别情依依最是影响士气。
所以,只干脆的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元青河看着刘白的背影,咬牙吞下了离别的苦涩。
宾鸿也深知,此时不宜过于煽情,否则,会军心不稳,于是,也只默默点头致意。
待刘白与唐赛儿离去后不久,元青河也率领自己的人马出发前往驻扎地。
临行前,宾鸿叹道:“若非因为太惹眼,否则你倒是可以送唐统领及小妹一程。”
“无妨。”元青河苦涩一笑,道,“虽不能紧紧相随,但我会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若有危险,倒也能尽快相助。”
“也是。”宾鸿亦苦涩一笑。
于是,两人亦拱手作别。
唐赛儿及刘白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京郊外。
只是,还是来迟了一步。
探子打听到,赵琬已然于晌午时分被押解入了京师城内。
此时晌午刚过,一行人于是只得在京郊外驻扎下来,从长计议。
为避免惹人怀疑,一行人三人一组,分散开来,在京郊外的几间客栈住下。唐赛儿、刘白并王杞儿住在了曲中折柳客栈。
安顿好后,三人命店小二送了些清粥小菜并清茶至房中,然后,一边吃一边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赵寨主已然入城,我想,今日夜里,我们便设法救人吧。”唐赛儿漫不经心的吃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端起茶,一饮而尽道,“柳升等人刚到京师,还未来得及休整,我们在日暮前入城,在城里布置妥当,便可在入夜时分救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这一路走来,处处张贴着你的通缉令,虽然我们伪装得很好,但是,若贸然行动,只怕,会落入柳升的圈套,毕竟,他的目的就是擒住你。”刘白对唐赛儿说。
“是啊,唐统领。”王杞儿担心道,“赵寨主已然被关押在了城内,城里处处是朱皇帝的人,此事,只怕急不得。”
“可等的时间长一分,赵寨主的危险便多一分。”唐赛儿面露愧疚与戚然道,“他们为了抓我,不仅关了赵琬,还抓了他的亲眷十余人,我们是指天发过誓的盟友,如今他落难于此,也是因为当初我部署不当,我不想,他与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