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吴将军已派了先头部队与我一同前来,此刻,他们正在十里坡休整。”老江说着,将一封信递给阿月,道,“这是先头部队的季连长让我带来的信件,接下来,还需要我们派人将此信设法送到那个伪警察头目石从利手上。”
“石从利?”阿月想了想,又对刘白说,“会不会就是盘查我们的那个姓石的伪警察?”
刘白想了想,道:“楚都姓石的并不多,又是伪警察又姓石,可能是他没错。”
“你不是江汉人么,怎么好像对楚都还挺了解?”阿月疑惑而警惕的问。
“啊……”刘白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用的是现实中的记忆,在现实世界里,刘白来到楚都的几年里,都未曾遇见过姓石的人,所以自然就认为楚都姓石之人少,可如今的情况,这样的说法免不了会让阿月起疑,于是,只解释道,“我听阿河说的,他有朋友在楚都。”
“这样啊。”阿月道,眼神里还有一丝疑惑。
“要不……我去送信?”老江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异样,只说,“反正我认识那姓石的。”
“不,老江,你太惹人注意。”阿月说着,看了看刘白,随即又低头沉思。
刘白知道,阿月也许想要自己去,但是,似乎还有顾虑。
“老江,我再想想吧,你随我来,我想知道阿明更多的事。”阿月说着,便与老江转身向芦苇荡深处而去。
此时,除了阿月、阿冰、阿轮、老江还有刘白,其余几人都是年龄稍大的妇人,大多也不是灵活之人,也正因如此,阿月才只给她们委派了些寻吃食之类的后勤任务,阿冰与阿轮都刚从城里打探消息回来,老江又是男性,都太容易露出破绽,所以,适合送信的人,也就剩下刘白和阿月了。
因为心中记挂着阿河,刘白是想去的。
可是,也有犹豫和担心。
会不会,就此命丧楚都?
如果是那样,会不会,无法醒来回到现实世界。
一想到这里,刘白心中就有些发怵。
这个世界太灰暗,虽然刘白也曾有过英雄梦,可是,真正到了面临危险的时刻,还是会犹豫。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这样想着,不禁有些沮丧。
不,此刻是在梦里。
或许,此刻的生命,不仅仅只有一次?
不是还有金刚不坏之身吗?
这样想着,刘白便朝尚未走远的阿月喊道:“阿月姐,我去吧。”
阿月转身,神色复杂。
老江则心直口快的说:“刚刚,阿月已经决定,她去送信,不过……我也觉得,小白姑娘去可能更合适。”
“不,我更合适。”阿月顿了顿,道,“她曾与姓石的起过争执,这才过去两三日,说不定,那姓石的还记得她,若是认出了她,便十分危险了。”
“阿月姐,我观察过,从昨日起,城门值守的汉奸便已经换了一批新人,姓石的也不在城门口,兵贵神速,我想,不如就现在,我装扮装扮,就去送信吧。”刘白走到阿月与老江跟前,诚恳的对阿月说,“你是我们的主心骨,若你遭遇不测,他们怎么办?而且,阿明哥还受着伤,你若再有事,日后谁去照顾阿明哥。所以,还是我去吧。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刘白言辞恳切,老江听罢,也对阿月说:“小白说得有道理,她人也挺机灵,我想,她去送信再合适不过了,再说了,她都说了保证完成任务,我信她。”
阿月本还有些犹豫,但是想到“保证完成任务”这一句,又见刘白态度真诚,连日来并未有可疑行径,顿了顿,便将信从怀里拿出来,递与刘白,又郑重的说:“好吧,只不过……这信十分关键,你务必设法送到那姓石的手中,务必!”
“嗯!”刘白接过信件,如同接过千斤重任,只是,若这其中出现纰漏,该如何应对,这样想着,又说,“信件我能保证送到,只是……若我此行遭遇不测,又或者……姓石的并不看信,我该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你们?”
阿月见刘白目光坚定,犹豫片刻,面带担忧道:“城门口,我们的人会在那里待命,你若有任何需要传递出来的消息,便将消息写在纸上,设法弄一个饼,将纸塞进饼里,城里各处都有老槐树,你将饼放在槐树洞里即可,自会有人来取。”
“嗯。”刘白这才放下心来。
正欲转身离去,忽然想到,自己也许无法亲自将信送到石从利手上,只能将信交给他身边的人,所以,若要真正“保证完成任务”,还得知道信件的大致内容,于是又驻足,问:“对了,可否将这信件大致内容相告于我,方便我观察石从利的反应,如此一来,我们也好让吴将军和季连长根据他的反应及时想出应对之策。”
“这信,是吴睿霖将军亲自所书。”老江说,“是一封挑战书,也是一封警告书。”
“挑战书?警告书?”刘白疑惑的问。
“嗯。”阿月点头道,“刚刚老江已经将具体情况悉数告知我了,现下虽然我们只有季连长带来的一个连队的兵力,但是,季连长在来十里坡的途中,抓获了一批倭国商贩,那些人中,有几人是倭国有头有脸之人,所以,我们不必硬拼,可以智取,自然就可以先对他们提出书面警告,若石从利他们识相的话,自然会按照我们说的来做,若他想捅个鱼死网破,我们也绝不怕!”
“对!”老江见阿月似有气吞山河之势,心中拍手称快,也附和道,“我们不怕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原来如此。”刘白虽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道,“可是……你们又如何知道,石从利会按照我们的心意行事,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人灭口,会不会……对集中营里的人不利?”
“放心。”老江道,“吴将军声名在外,人都知道吴将军早年上阵杀敌,几乎无败绩,甚至曾多次以少胜多,就冲着吴睿霖这三个字,我想,石从利也万不敢轻举妄动。”
“对。这些倭国商人,在倭国人心中可比石从利重要得多,石从利心中也知道,若倭国兵知道他因为集中营的人而枉顾倭国商人的性命,定会让他死无葬生之地,毕竟,他在倭国人心目中,只不过是一条走狗而已。”阿月补充道,“所以,他定会用集中营里的人来交换这些倭国商人。”
“也对。”刘白虽觉得他们说得十分有道理,却仍旧心中忐忑,总觉得此行也许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顺遂。
“当然,虽然如此,小白,你也一定小心行事,藏好信件,一定保重!”阿月嘱咐道。
“万事小心!”老江也嘱咐道。
“嗯。”
刘白正应着,旁边一四十岁的妇人递给刘白一个巴掌大小的馒头,又将自己的外衣脱下,递给刘白。
刘白接过外衣,却并未接受馒头,因为,在这个梦境里,刘白并不需要食物,可那妇人却很需要,所以,刘白说:“谢谢你,大姐,我不饿。”
那妇人也不再坚持,只转身离开。
刘白穿上外衣,只觉很温暖。
随后,又想了想,自己的确需要“装扮装扮”,否则,会容易被石从利认出。于是,刘白将信藏在鞋垫下,弄乱自己的头发,再将些泥土糊在脸上,又捡了个破碗,并捡了根树枝做拐杖,装作乞丐的模样,出发去往楚都城。
未几,刘白便来到楚都城城门,值守的人虽换了一批,但盘查依旧很严格。
刘白定了定神,装作聋哑人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走到队伍中。
排在刘白前面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却似乎并不穷酸,因为他的上衣袖口和领口,还有精美的绣花。
刘白心想,如此甚好,这五十岁的男子与自己相比起来,显得自己十分符合聋哑乞丐的人设。
正想着,只见一名汉奸径直向自己走来。
刘白不禁心下紧张,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破碗和树枝拐杖,又垂下了头。
及至看到一双脚后跟停在自己前方,又听到一句:“干什么的?!”
刘白不禁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想要装作没听见,却只听见前面传来一个颤抖的回答声:“我……我……我是织布的……”
刘白这才抬起头来,只见汉奸一把抓住前面那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大喝一声:“支部的?!”
“对,对……织布的。”五十岁的男子颤抖着回答道。
汉奸冷笑一声,冲城门口方向大喝道:“来人,带走!”
“这……这……你们……我不是……你……抓错人了……我就是……织布的……我没……”五十岁的男子惊惧之下,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对啊 ,我们抓的就是支部的。”汉奸冷笑着拍拍那男人的脸,冷冽的道,“很好,这几日终于抓到了个党支部的,你可知道,党支部的可是要犯,你!你就是要犯,懂了吗?”
刘白虽明白了那男人的意思,他不过是个织布的,却被当做了革命党,虽想要为他辩解,却因还有任务在身,只得忍气吞声,不动声色。
可心中却更添了恐惧。
眼见着那织布的男人被几名汉奸带走,刘白拿着破碗的手也不自觉发起抖来。
汉奸见刘白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禁洋洋得意而轻蔑的说:“继续搜!”
几名汉奸见刘白不过是个乞丐,不禁多了几分嫌恶和轻慢,也懒得多搜身,只用一根木棍在刘白身上敲敲打打便就此作罢。
“臭乞丐,进城干什么的?”汉奸盘问道。
刘白喉头一紧,不自觉的想着该如何回答,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装扮的是聋哑人,便装作听不清汉奸言语的模样,只咿咿呀呀的指着喉咙。
汉奸见状,不耐烦的向刘白背部给了一棍。
刘白闷哼哼吃了一棍,心中愤懑却又不能发作,只隐忍不语。
好在,并不感觉十分疼痛,但奇怪的是,背上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不适。
难道金刚不坏之身已渐渐失效?
这样想着,刘白不禁添了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