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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云监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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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郡城闯出来大祸,陈青原本想送走那女子,再盘算其他,现在女子被人接走,留给他一枚不知所以令牌,只当是了了一件小事,陈青也没有多想其他,本是萍水相逢,那有他日再见之说,握着手中的剑令,有些不以为然,随便装进纳袋。

    想到雕像还留在驿点,便加快了脚步,到了城前,天已经开始微微做亮,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明显是不同以往的例行检查,几个甲胄卫士正在挨个盘查早起进城卖菜的农户,甚至有修士在暗中施法探查路人,怕被钻了空子,看到这般阵仗,陈青本想偷偷潜进城的想法,当即作罢,只能躲在远处观察,等待出现一个机会,能让他轻松的混入城中。

    此刻高禄府中,下人们已经一夜没有合眼,有的人实在困不住了,靠着门柱打起了盹,忽然间听到一声像是陶瓷东西掉在地上的动静,刺耳的碎裂响声惊去了下人们的瞌睡,一个个激立起身子,清醒了不少。

    高府门外,一个身着朱红色长袍的老者,负手而行,身边扈从先行几步,对着大门前的侍卫亮出什么东西,随即收起,也不言语,不等门卫没人通报,一行人堂而皇之就进了高家宅院,气势很是不凡,直奔高府正堂。

    “这茶我已经喝了几十杯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下去,正午还见不到人,都别回来了”,高禄大手一扫,桌上的茶水碎了一地,门外听命的兵士,急忙忙小跑着出了院子。

    “高大人,几十杯茶都降不下你的火气吗”,人还没有进屋,就远远的传出话来,声音却是分不清男女,也不带任何感情。

    高禄急忙走出正堂,没有细看,直接就对着来人毫不犹豫的伏地跪拜:“恭迎曲大人”。

    下人们见状,皆纷纷跪伏,庭院中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见朱衣老者步履着地擦出的轻微“沙沙”,第一次见高禄跪人,深知来者不凡,来者确实不凡,乃是靖国最高监察机构行云监的首脑,国君靖元康的亲信曲良工曲大人,之所以叫行云监,概是取流水行云之意,处事风格也如这般,处置杀伐,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哪有字面之优柔儒雅。

    曲良工从高禄边错身走过,在正堂中椅上坐定,眯眼盯视,缓缓开口,“高大人,可知罪呀”,亦是没有任何感情,却让听者高禄如从高阳烈日里坠落冰窟。

    堂下高禄,挪跪着转过身子,一颗心跳的震响,脑袋近乎贴在地面,惶恐回了曲大人的问话:“曲大人,属下实在愚钝,还请大人开恩示下”,额头上的汗珠,随着有些颤栗的身子,缓缓滚落在地上,印出几滴湿漉。

    “高禄,二十年前,你可是见证人呢,这就忘了”,曲良工左手轻轻敲击着身旁案台,慢悠悠说道。

    “回曲大人,那人的雕像我已命人看守了起来,行云监那边也是第一时间就发了飞鸽出去”,实在是不敢揽罪,想想曲良工的手段,高禄就头皮发麻,自从在双罗山驿点之中见了雕像,就知道要出事了,作出这般安排,只是心想着能补救一二,却是没料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走吧,去看看”曲良工站了起来,脚刚走出屋外,身后那轻轻敲过得案台,轰然粉碎,名贵的木屑洒了一地,发出淡淡的檀香。

    高禄战战兢兢的在前面领路,一颗心真是悬到了喉咙眼上,感受着曲良工境界上的压迫和权位上的霸凌,灵魂似是在鬼门关前游荡,生怕一不小心,不知哪里出个什么差池,自己也会成了那碎了的案台一样。

    一行人到了驿点,贺环章又被叫来问话,高禄怕贺环章看不清形势,害的自己也跟着遭殃,紧着引荐似的说道:“贺副山主,这是都城行云监的曲大人,雕像的事,你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向曲大人汇报一番,千万不能有任何遗漏”,说着重重的捏了贺环章一把,交以重任一般,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说说吧”,曲良工端坐在驿点正屋那把象征山主之位的椅子上,丝毫没一点不适,似是很习惯这种反客为主,端起一杯清茶,杯盖轻轻的刮擦着几片浮茶,悠然自饮,慢悠悠的说到。

    “禀曲大人,这雕像是我等在山间寻宝所得”。贺环章张口就来,全然没有把高禄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此地与都城相遥万里,行云监的名号意味着什么,贺环章不知。

    一天内被人几次这样呼来唤去,搅扰了几次瞌睡,心中地头蛇的傲气让他有些上头,在地方上的修士和官府本就互不交涉,贺环章不以为这曲大人算什么人物,这时候只想应付了之。

    高禄一听贺环章回话,心道:“完了,完了”,甚至不敢正视堂上曲良工的反应。

    “哦”,曲良工轻轻的吐出一个字,似是听明白了,又似是不明白,看了高禄一眼,手上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手中的杯盖像是脱手飞出,再一看,已经插入贺环章的脖颈,完全不待贺环章作出反应,喉管里已经有热血喷涌出来,贺环章慌忙捂着脖子施法封堵,却已经来不及了,飞溅的热血顺着指缝迸溅在旁边高禄的脸上,高禄却不敢擦拭,贺环章踉踉跄跄的指着高禄,又指着堂上的曲良工,嘴里呜呜的含糊不清,挣扎着倒地而去,眼睛大睁着,满是不可思议,也没人敢上前施救,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有人知道这雕像怎么来的吗?”,曲良工又轻飘飘的问道,好像眼前的事与他毫不无关,随手杀了个人,如同是掸落鞋上的泥巴一样寻常。

    “谁能说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快点回曲大人呀”,高禄急了,目光来回在双罗山众人中扫视,语气近乎是哀求一般。

    “回高大人,回曲大人,小的魏达,全程参与了此事”,在早已吓跪的一片人中,一个瓢儿头抬了起来,从没见他能把头立得这般端正。

    “说吧”,曲良工说到。

    “回曲大人,这雕像是先前山里显了宝象,一出现异象我就传了飞鸽给我们山主,山主又请人观了象,说是异宝出世,我领人守住那地方,结果有人毒杀了洞口把守的几人,先行进了宝地,后面郑山主来了追了进去,说是与凶手交了手,但不见有打斗痕迹,而且也没有见宝物的踪影,山主又命我等把这雕像运了回来……”,魏达一口气说了出来,舌头不打一下结巴,好像准备好的一样,要说有多细致,包括在竹里馆打听到的郑芳和高泰为了一个艺子争风吃醋痛下杀手之类的,就是连他先前在郑芳前邀功请赏那些都没有落下,说完又爬跪在地上,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曲良工竟是听得发出了笑声,饶有兴趣道:“魏达是吧,你倒是个人才,此间事了,就随我回都城吧”,说着向身旁的扈从示意,那人便拿出一个样子很是精美的小盒。

    “大人降福,还不快快谢恩”,扈从喊到。

    “叩谢曲大人大恩,小人魏达愿为曲大人牛马,侍奉前后,以报恩德”魏达一边说着,一边把瓢儿头磕成了拨浪鼓,受宠若惊又极不真实,高高举着双手接过了赏赐,这让旁边的高禄满是羡慕。

    曲良工嗤笑着说了句:“我可用不了你这品种的牛马”,不知怎的,曲良工竟是开起来魏达玩笑,那还是刚刚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行云监曲大人,这前后反差着实让人摸不透,这摸不透才是最教人可怕。大厅中的气氛也似是被曲良工的一句玩笑话生出一些变化,不再是那般让人窒息的沉重压抑,很多人偷偷的吐出一口大气。

    说完,曲良工又看向了高禄,说到:“高大人,痛失爱子,本座也甚是心痛,这个郑芳,就交给你了,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

    “不敢劳费大人心神,属下势必将郑芳这恶贼活捉,好生拷问出其中缘由,交由大人定夺”,高禄咬牙切齿明确表态,心中所有的恨意恨不得即刻倾泻在郑芳身上。

    一番安排之后,曲良工踱步到院中,在雕像前立定,凝视了许久,面无表情的吩咐到:“照着尺寸,造一驾囚车”。

    说完,又自顾自的走出驿点,汇入街上人流之中,不知去向。

    高禄等人目送着曲良工走远,身子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总算是如释重负,不停的大口吸气又大口吐气,巷道的晨风吹来,背上竟有些凉意,一摸,竟是衣服已被汗湿透。

    高禄回过头,连忙向曲良工扈从中领队的一人请示:“大人可是要在寒舍下榻?”

    得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回府中,不一会儿,府中下人便忙碌起来,热火朝天,张灯结彩,恭迎贵宾,哪里像是才死了儿子,场面实在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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