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露天午餐，惬意交流
“那么，请问：那个可恶的嫌疑犯是谁呢？”林静一听，便立刻急切地问道。
“你不要着急嘛！听我慢慢说……”刘露一边灵巧地剥开一块酒心巧克力，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的思路肯定是对的。但是，通过对医学专家和科学领域专业人士的梳理与排查，却并没有找到相关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有价值的线索。侦破工作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刘露说着，轻轻地将酒心巧克力放进嘴里。
然后，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酒味醇香的巧克力那无比奇妙的滋味。
“后来呢？那可恶的家伙，是怎样露出了狐狸尾巴的呢？”林静焦急地问道。
刘露倒是一点也不急。
只见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平静地说：“俗话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的。可笑的是，恰在此时，我们在调查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案件时，从一个高中老师的公寓中，搜出了大量用于制作人体标本的原材料——树脂。这叫做什么呢？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对吧？这一来呢，便直接使得一度停滞不前的侦破工作，立即便有了突飞猛进的快速进展……”
刘露一边说，一边调出相关资料：“看，这就是那位高中老师。名叫苏幸……”
巨幅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的半身肖像。
皮肤白净，眼睛相当明亮而有神。
看上去，年龄大约在二十七八岁左右。
沉稳持重，波澜不惊。
身穿一套黑色西装，剪裁得体。
里边的白衬衫，整齐好看。
领口，打着一条质地精良的领带。
书香气息，扑鼻而来。
很有教师风范。
林静一眼望去，直觉便是：如此斯文的老师，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嫌疑犯呀！
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林静的心思，刘露立即说道：“这个人一失踪，犯罪就停止了。看起来，这个人就是犯人无疑了。不过呢，只有间接的证据，那是不行的。所以，最终，这桩案件，还是成了一桩无头案……”
听了半天，林静也是一头雾水。
这么复杂的案子，怪不得，一直没有告破。
“因为树脂，可以用于制造人体标本。但同时，也可以用来制造其他生活用品，对吗？”林静想到这一点，便直接问刘露。
刘露听了，赞赏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呀！所以刚才我才会这么说：‘只有间接的证据’呀！”
林静听了，苦恼地低下头，心想：“怪不得浩然如此意难平。这个案子，九曲连环，交相缠绕，根本就无法理清头绪呀！”
刘露见林静只是闷头思索，便又接着说道：“而且，更为可疑的是：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苏幸，根本就没有制造人体标本这方面的科学素养。甚至连是谁调配的树脂，都无从得知……”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同伙。而且这个同伙，才是真正具备相关专业知识的专家。是他，借用了苏幸的家，来调配树脂，用于制造人体标本。这件事本身，苏幸是知情的……”
“嗯。其实，还有一种另外可能：嫌疑犯也许只是租住了他家的一间屋子居住而已。他在租住的屋子里，暗地里调配树脂，偷偷地制造人体标本。那么，对于毫不知情的苏幸来说，是不应该被称为同案犯的吧？毕竟，他根本就不知情。对吧？”
“那么，那些树脂，是怎样搞到的呢？”林静大声问道。
“对呀！包括树脂的入手问题，也是一个谜。要制造那么多的人体标本，树脂必须大量供应才行。所以，到底是谁，一直向苏幸家提供，这本身也算是一个侦破方向……”
“好的，知道了。谢谢……”林静说完，向刘露点点头，便离开了综合分析办公室。
中午，心情不爽的林静，约闺蜜阿媚和阿荷一起吃午饭。
因为天气好，所以，餐厅门外，也摆了几张餐桌。
盛夏时节的中午，微风吹送着花香。
三个人一致决定：在室外用餐。
餐桌上方，五彩缤纷的遮阳伞撑开着，替她们遮挡炎炎烈日。
室外就餐，心情舒畅。
三个人，一人点了一碗面。
阿媚，点了一碗葱油拌面。
林静点了一碗菠菜鸡蛋面。
阿荷点了一碗云吞面。
阿媚和阿荷，吃得都很香。
只有林静，吃着吃着，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独自望着湛蓝的天空出神。
阿媚一见，便不禁开玩笑地说道：“看，还是老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操心样儿。”
阿荷则一边大口吃面，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管她呢！我看呀，她是不饿。你看我，干了半天活，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不行，一会儿呀，我还得再要一碗虾饺面，才能把肚子填饱……”
“嗯，这个，真的看得出来吗？”林静一听，心情更差了。
“脸色这么阴沉，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喽！”阿媚笑着说道。
“嗯，想要升官发财，路也没那么好走呀！首先，保密条例竟然那么多……”阿荷边吃边说。
因为，她一眼便看明白了：欲言又止的林静，心里到底是何等煎熬。
林静一听，便立即无奈地叹息着说道：“唉，全被你们说中了……没想到，这份工作竟然如此辛苦。不，是辛酸……”
阿荷一听，便赶紧安慰她道：“那你就捡你能告诉我们的那部分说吧！反正，我知道：想要倾诉，又不敢直说，心里到底有多憋屈……”
阿荷的话，提醒了林静。
于是，她一边慢慢地吃饭，一边在心里，对这次聚会的话题，进行必要的梳理与选择。
职场风云，不能说的，那就一定不可以说。
不要说是朋友，哪怕是家人，也不能说。
可是，明摆着，能够放到桌面上的公开话题，却都又没什么意思。
总之，一句话：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却又没必要说。
善解人意的阿媚，跟阿荷一样，一眼便看出了林静心中无比纠结的现状。
于是，便挑了一个相对安全与保险的话题，笑着问林静道：“嗯，还是因为那个英俊潇洒的帅哥同事吗？”
这个，倒是可以说的。
此时的林静，活像一个落水之人，刚好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刻便顺竿往上爬：“可不是嘛！那家伙，整天把我耍得团团转……”
其实，此刻，她特别想说的，是“标本事件”。
这个令人震惊的案件，因为罪犯令人发指的冷酷行为，触及了林静的底线。
昨晚，一夜无眠的林静，时常会被噩梦惊醒。
噩梦中，场景千篇一律：一块一块用树脂制作而成的人体标本，被重新组合与排列，整齐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没有血。
被大量树脂紧紧包裹住的尸块，不再是鲜活的生命，而像是可以被随意装卸的货物一般。
不止是：想放哪里，就可以放到哪里。
更令人恐怖的是：还可以随意拼接组合，形成更为怪异的人体拼图。
比如：在刘露向林静展示的几组被刻意放置于城市主要街道中央的人体标本的尸块中，竟然有一处极其明显的错误：一个看上去，明明是个老年人的人体标本，身上的一条胳膊却分外白净而纤细，一看就是少女的胳膊。
而在位于另一条主要街道中央的人体标本尸块的组合体中，那条一看就是老年人的胳膊，却被放置在少女的躯干旁边。
这些经过生物塑化过的人体标本，真的可以是像搭积木一样。
随着犯罪分子的心情好坏，而被随意搭配的。
因为，林静打死也不肯相信：这种错误的搭配方式，只是因为实施操作者的一时疏忽而造成的。
这，绝对不是偶然。
而是——故意的。
这样极富仪式感的混乱组合，象征意义甚至超过了实际意义。
犯罪分子，严谨点说：应该说是嫌疑人吧？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那就是：这个世界于我，没有什么禁忌，没有任何禁区。我想干什么，我就可以干什么。
无所敬畏，便无所忌讳。
随心所欲，翻天倒地。
冷酷无情，泯灭良知。
无视法律，公然挑战公众秩序。
犹如法外之人一般，自由无羁。
其实，这世上，真正能够做到身心自由的，只有两种人：和尚与尼姑。
另外，道士也可以。
修仙之人，闲云野鹤。
云游四方，好不自在。
因为与世无争，所以来去自如。
苇叶即可渡江。
枝头亦可栖身。
因为，首先，无害于任何人。
所以，才能收获内心的安宁。
心连天下。
慈悲为怀。
心怀善念。
无疾而终。
这样的人生，物质虽然贫乏，但精神却异常丰美。
一个人，独来独往。
一切自理，不麻烦任何人。
尽享人间清静。
自然岁月静好。
如此人生，谁会干涉呢？
但是，如果一个人，放着好日子不过，故意挑战法律权威，任意践踏公民权益。随意收取他人性命。
草菅人命，这还不算。
变本加厉的是：竟然还要制成标本，故意刺激大众神经……其心可诛！
令人发指的是：这些也就算了。
可是这个极其阴险狡诈之人，怀着一颗比蛇蝎还要狠毒万倍的心，竟敢公开谋杀警官，还将其制成人体标本……真的是令人忍无可忍！
这种人，真的不能留。
一旦发现，便立刻枪毙！
为左光，以及其他无辜的受害者报仇，讨还公道！
话，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都已经涌出了林静的嗓子眼，几乎立刻就要倾泻而出了。
但，林静，尽力克制着。
因为，就是这件事，她不能说。
内心痛苦挣扎中的林静，最后，因为内心激愤的情绪如涨潮的海水一般翻涌。
最终，泪花晶莹。
绝望之际，阿媚提起了浩然。
她的心，这才立刻回归轻松。
真的，“标本事件”，现在，不仅是深深地扎在浩然心头的一根刺。
而且，同时，也变成了林静心中的一个难以打开的的心结。
此刻，她与浩然的心情一样：一天抓不住凶手，一天便难以安眠。
“而且，就是上次，我跟你们俩提起的那个人，似乎跟我以前一样，也曾有过相同的处境……”林静思索着说道。
“也就是说：那个麻烦鬼，以前也跟你一样，也是一名优等生是吗？也是考试总分超过七百分之类的‘超级学霸’吗？不会吧？”此时的阿荷，已经吃完了一碗面。
正端着虾饺面，吃得正香。
这已是她吃的第二碗面了。
她一边吃，一边不相信似的向林静发问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能聪明到什么地步……嗯，这么说吧：凡我想到的，他一定会比我先想到。凡我想不到的，他其实也早已成竹在胸了。总之，他的反应能力，比我强多了。另外，他的举一反三的分析推理能力，也令人惊叹不已。最重要的是：当我束手无策时，他其实，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来解决问题了……”
“那，所以呢？”阿媚觉得很有趣，于是便笑着问道。
“所以呢，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被动。有些事情，事后，我可以理出头绪。但，有的事情，就算我事后再怎么思考，还是搞不懂他的行事风格。总之，对我而言：他就像是一个千变万化的万花筒一样，绚丽多彩，且变化无穷……”
“这么看来，他倒是不笨……”阿荷听了，如此评价道。
“笨？这样的人精，绝对是警校的校草一枚。不仅人长得足够帅，思想还相当缜密。同时，学分一定早早就修满了。大学四年，同样是本科毕业的他，身后跟着的迷妹，恐怕不止两位数……三位数也有可能呢！”
“嗯，你对他如此了解，难道是因为私下里看过他的个人资料吗？”
“这个嘛，说说也无妨喽！哎，再怎么说，我也不会私下偷看他的个人资料好不好？我是大大方方看得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呢？还大大方方地看？他会同意吗？毕竟是涉及隐私的事情……”
“真的是大大方方地看的呀！当时，是局里的另一位监视官，名字就不能说了啊！他上传给我，并嘱咐我：看完立即删除……”
“噢，原来是这样啊！真令人惊奇不已呢！”
“这么说来，他当真是学霸一枚喽！长得帅也就算了，竟然还是这么聪明……”
“更要命的是：从一开始，他就欺负我，故意把制服扔到我头上来着……”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那么，无论他长得再怎么帅，我也不会看他一眼的！”阿荷替林静打抱不平。
“更气人的是：作为执行官，他常常越权，代替我发号施令。嗯，我真的要被他气疯了！”
“那，然后呢？”阿媚关切地问道。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然后呢，我就习惯了。不习惯也不行啊！因为，他说的话呢，总是有道理。他的经验呢，又总是比我还要多得多。更重要的是：为了及早破案，他竟然不惜搭上性命。这种不要命的架式，差点当场就把我给活活吓死了！”
两位闺蜜一听，也不禁替她发起愁来：“唉，不谙世事的小红帽，一不小心，竟然落入了聪明的大灰狼的手里。你看人家，在校时，同样是优等生。工作后，又变成了叱咤风云的业务精英。个头高，长得又帅，胆子又大，、。同时呢，还不怕死……还有，不近女色，不谈恋爱。完了——天哪，这种人，简直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内外兼修。刀枪不入，全副武装。总之，一句话：毫无破绽嘛！”
林静一听，只好客观公正地评价道：“看起来，这家伙，真的是相当完美呢！”
”但是……林静话锋一转，满脸不悦地说：“那他也不能总是把我当猴耍吧？也不应该老是在私下里，偷偷地笑话我吧？”
”这个嘛……“阿媚笑道，“你要比他聪明的话，当然也可以把他当猴耍了。对不对。至于私下笑话你，依我说：你就直接无视，假装没看见，不就行了？因为，凡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嘛！另外，还有一句话送给你：‘英雄不问出处，新手百炼成钢’……”
“嗯。这个人如此完美，就没有什么弱点吗？比如;：喜欢与漂亮姑娘约会什么的……”阿荷伸长脖子，别有意味地笑着问道。
“天哪，我都忘了说了：这个人，不近女色，不谈恋爱。据同事说，他每天下了班，最爱做的事，就是在家中特设的健身室狂击沙袋来着……”
“那他的身形，一定相当健美了。嗯，腹肌一定很诱人吧？”阿荷笑着问道。
“那当然了！”林静立即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那他这么酷爱健身，是不是想增加回头率呀？”阿媚问道。
“也许，他是想参加年度健美先生大赛，一举夺冠吧？”阿荷如此猜测。
“应该都不是……”林静答道。
随即，默默地心想：“其实，他只不过是想早日抓住嫌疑犯而已。追捕逃犯，体力非常重要。所以，他才会拼命健身。抓住之后，他一定会先把那人当成沙袋，一顿猛捶。打得那人吐血不止，不得不跪地求饶为止！然后，再一枪把他给崩了。总之，他要为左光报仇。一句话：就是不想让凶手死得这么容易，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