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影尸身，无踪逃犯
“嗯，那你究竟打算让我们看什么呢？”林静焦急地问。
“看一套受害者凭空消失的房子……”浩然的神情格外神秘，微笑地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说：找不到死者的尸体吗？”林静一听，惊奇极了。
“对！”浩然大声说。
“这怎么可能呢？”林静一头雾水。
郝帅听了，也同样非常惊奇：“难道受害者，乘坐飞碟去了外太空吗？”
于是，他俩便跟着浩然，把这套楼房的每个地方，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住宅。
地方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
外部看上去老旧的住宅楼，其实，内部装修，倒是相当地大气与豪华。
低调奢华的装修，彰显着主人的品位。
这也表明了：这套住宅的主人，不差钱。
两个月未曾打扫过的屋子，地面蒙上了一层轻尘。
每个房间，都显得静谧而从容。
没有一丝打斗痕迹。
客厅里，茶几上，一套青花瓷茶具，优雅地摆放在茶盘里。
沙发上，也没有一丝被人坐过的痕迹。
卧室里，床铺收拾地整整齐齐。
厨房里，所有的厨房用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卫生间整洁而清爽。
只是马桶里的水，满满地，几乎要溢出来了。
也就是说：马桶堵塞了。
但眼看几乎就要溢出马桶的水的颜色，不是清澈透亮的正常的水的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色。
这是唯一的疑点。
“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郝帅一见，便大声问道。
浩然平静地说：“今天上午，房地产相关部门在进行例行的房屋质量检测时，发现这套房子的卫生间，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出现了故障，不能正常使用了。但奇怪的是：房主竟然一直未向物业公司投诉，申请修理。房地产相关部门觉得非常可疑，于是就报警了……”
浩然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支配者”枪身配备的一个微型电子屏幕。
屏幕上，一张中年男子两眼无神的脸部照片立刻便出现了：许松，32岁。无业，单身。
林静一看，不禁偷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腕间的那块功能强大的高级手表。
这东西，浩然就没有，呵呵。
油然而生的优越感，令林静不禁悄悄地对着屋顶笑了笑。
“竟然无业？怎么，现在，社会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吗？”林静惊讶地问。
郝帅一听，便立刻笑着说道：“哎呀，林静监视官，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勤奋好学，是超级学霸吗？你呀，压根就不知道：现如今，不求上进，得过且过的人多着呢。绝对不止许松一个！”
“我刚才查过他的银行账户：这家伙是一家网站的程序员，存款极多。也就是说：他的日常生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郝帅一听，立即便不满地抱怨道：“啊，如果坐在家里上上网就能疯狂赚钱的话，那让我们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常需要外出执行任务的警官，到底情何以堪啊！人生，真是太不公平了！他动动手指，就能大把赚钱。而我们，随时出动，风餐露宿，又能找谁说理去呢？跟他相比，我觉得自己干脆就是个傻瓜！”
“既然他有职业，为什么‘过滤系统’显示他是无业游民呢？”林静迷惑不解地问。
“因为上交相关部门的职业调查表，是由本人在网上填写的。所以，我想：他之所以填写成无业状态，可能是想低调生活吧？同时，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才特意选择了这栋老旧的住宅楼来住。其实，以他的经济实力，即使是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公寓，他也买得起……”
林静想了想，轻声推测道：“这个人，现在，会不会是在哪里，乘坐国际邮轮，周游世界呢！此时，也许正在长途旅行中，乐不思蜀呢！反正，他有的是钱嘛！”
浩然一听，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大声反驳道：“不可能！只要一出门，每个人就会彻底暴露在‘过滤系统’的监控镜头之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全程记录在案。所以，如果是外出遇害的话，相关记录一定是有的……”
“嗯，想要在这条街道上，不留下任何痕迹出远门，是不可能的……”郝帅点点头，认可浩然的分析。
“而且从账户上取钱的记录上来看：也已经中断了两个月……”浩然若有所思地说。
“当然了。被杀总比消失简单多了……”郝帅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他杀呢？说不定，他是自杀的也不一定啊！”浩然严肃地对郝帅说。
“所以，此时下结论，未免太早了。”林静说。
浩然带着他们，走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客厅。
“请问：客厅里安装的全息投影系统，现在可以重启一下吗？”浩然向刚刚匆匆走进的物业公司的相关负责人询问道。
“您好，我是物业公司的相关负责人钟叶。请稍等……”钟叶一边说，一边按动了墙上的一幅面积相当大的电子屏幕。
屏幕立刻亮了。
随后，一道闪亮的光圈便围绕在整个沙发之上。
沙发看上去，简直像是黄金制作的一般，金灿灿的。
“这个是……”林静大惑不解。
“全息影像的沙发是没法坐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全息影像和本体的位置是同步的……”钟叶一听，便耐心地解释道。
“你看，那边的那张高背转椅。原先的位置，其实是应该在这里的……”钟叶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这把椅子，两个月前的一天，被挪动了……”浩然若有所思地说。
随后，便走过去，用力将那把高背转椅拉到一边。
然后，便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那片地板。
放置转椅的地板上，有一条极不起眼的淡黄色胶带。
因为地板本身就是淡黄色的。
所以，这条同色系的胶带，一般说来，是根本不会被人发现的。
“故意挪动位置，恐怕就是为了隐藏这个吧？”浩然说着，便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楚的、摸上去相当光滑的淡黄色胶带。
然后，轻轻地用两根手指，将其揭了下来。
胶带下面，是一道极其轻微的划痕。
“现在，可以让鉴别机器人进行扫描了……”浩然命令道。
“收到！”凝香说完，赶紧走了出去，通知总部去了。
林静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嗯，让许松静悄悄地从世间消失的秘密，就在这里……”浩然指着这条细小的划痕，对林静说，“首先用绞杀、毒杀、电击麻痹心脏的什么都可以。总之，是以不见血的方式把许松杀害的。之后，在房间里的地板上铺上淡黄色的塑料薄膜，再将尸体逐一分割成能够从浴缸或马桶的下水道冲走的块状。嗯，大小呢，应该比麻将牌还要小一点才行。然后一一投入下水道，放水冲走。这样一来，许松整个人，便离奇地消失了……”
“可是，如果想让一个成年人以这种方法消失，难度非常大。要先用电锯将整个尸身大卸八块。然后再用砍骨刀切成中等大小的块状。最后还得耐心地用菜刀，将整个尸身一一切成排骨一般大小的块。一个骨肉俱全的成年人，要被分割成一堆这么小的肉块，这可得需要很长时间呀！”林静轻声说道。
“如果是个力气很大的惯犯，经验丰富，手法老练。干这种事情的话，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就足够了……”郝帅分析道。
“可是，因为不够耐心，所以在切割时，还是有几块切得大了点，最终导致马桶堵塞了呢！”林静提醒道。
“也许，在经过几小时的切割之后，害怕被人发现的罪犯，虽然看到马桶堵塞，也来不及修理了。于是，便仓皇地逃走了……”郝帅分析道。
“这道划痕，应该是用指甲抠出来的。想来，应该是许松即将被杀害的时候，拼命挣扎时，被摁在地下的他，留下的最后一丝反抗的痕迹。为了遮盖这道划痕，罪犯便用铺在地上的淡黄色的塑料薄膜来进行掩盖。只撕下了一小条，便足以掩盖这道一点也不起眼的划痕了。随后，为了做得更完美些，便将一直放在远一点地方的高背转椅拖过来，放在此处。真是欲盖弥彰啊！”
“这之后，罪犯便将大幅的塑料薄膜收了起来，带出门去。楼下的单元门外，有回收垃圾的垃圾桶。罪犯将其投入其中，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郝帅说。
“这种分析，合情合理……”林静说。
“于是，就这样，许松就在两个月前，神奇地消失了……”浩然说。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罪犯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因下水道堵塞。所以，最终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林静说。
“嗯，看起来，这人虽然有足够的胆量与毅力，但对于杀人，却也是并没有什么经验的……”
这时，一直在门外勘探的郑远走进门来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随后，凝香也走了进来，疑惑地问道。
“嗯，周毅曾说过：‘像这种程度的犯罪，只要一踏进屋门，就应该能够立即嗅出罪犯的味道……’”浩然淡然地说。
“现在，检查一下下水道的血液反应吧？”郝帅说。
“好，一切，等结果出来再说……”浩然点点头，说。
随后，浩然来到位于窗边的位置。
这里，摆放着一台台式电脑。
只见浩然一把拉过高背转椅，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然后，笑着对林静说：“你现在明白了？这里，才是这把椅子常待的地方。因为，闲来无事，许松会在网络上消磨时光的。”
浩然说着，便伸手打开了许松的电脑。
“嗯，真麻烦，竟然还需要输入开机密码呢！”浩然一边说，一边输入万能密码。
这个密码，是只有执行官才知道的。
电脑打开了。
许松的电脑，桌面背景，是一幅古怪的动物图像：整体看上去，好歹还算是个人形。只是胸口处，是一个盾牌样的图案。图案是一只黑色的、嘴角上扬的、微笑着的猫。盾牌后面，露出一个人胸口以上的部位：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衫，但却没有双臂，袖口是空的。
令人震惊的是：敞开的衬衫领口上方，是一只诡异的眼睛：非常大。
许松也许是用它来代表头部的吧？
这只非同寻常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眶里，眼白还是白色的，但瞳仁却是深粉色的。那种深粉，是非常艳丽的粉色，闪着无比神秘的色彩。
仔细看，你就会发现：深粉色的瞳仁中央，有一个黑色的小点。
这种形象，本来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但是，更为恐怖的是：瞳仁两旁，竟然各生出两只金黄色的翅膀。
翅膀优美地弯曲着，仿佛像是正在飞翔的鸿雁一般。
郑远一看，立即便炸锅了：“这个许松，怪不得被杀，且连尸身都找不到。你看，他这桌面背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凝香一听，也立即接口道：“可不是嘛！用一只微笑着的黑猫形象做胸部构图，本来就已经相当吓人了。说起来，那隐去双臂的短袖衫，好歹还看得过去。可是，这只匪夷所思的眼球，又是怎么回事呢？眼眶竟然是深蓝色，瞳仁又为深粉色。这也算了，两边竟然还各长着两对翅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浩然冷静地分析道：“许松在网上用过的虚拟形象，可能就是这个吧？仅凭广告收益就能生活，应该是有相当高的人气吧？”
“哦，他可当真是很有钱的呀！因为，身为程序员，就其本身来说，工资也是相当高的……”郝帅一脸羡慕地说。
“说起来，他可是真是一个赚钱高手呀！”林静不禁赞叹道。
听了林静的话，浩然很是不以为然：“钱多有什么用呢？一旦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一句话：物质重新分解喽！此时此刻，他呢，早已回归大海，成了鱼类的美餐了呢！”
“倒也是……人死如灯灭。唉！”郑远一声轻叹。
林静一言不发地紧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相当诡异的图标，觉得似曾相识，曾在哪里见过。
经过认真回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古怪的图标，我曾经见过的。昨晚，我在家玩手机时，那档正在直播中的情感类访谈节目，直播间里的主持人，脸上戴着的，就是这种图标的面具，真的是一模一样呀！”
“那，节目主持人是谁？”浩然警觉地问道。
“卓越。人到中年，个性沉稳。声音极富磁性，感染力极强。对于情感问题，可以侃侃而谈，娓娓道来。看上去，每句话都有道理。而实际上，都只是好听的废话而已……”林静不知怎的，脸色微微泛红。
“那，许松用直播间主持人的面具，作为自己网上的虚拟形象，也不过是说明了：他当真是喜欢这个节目的。没准还真的向主持人咨询过关于情感方面的相关问题呢！”浩然分析道。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性存在。即：许松就是那个藏在面具后面的，在网络直播间主持情感类访谈节目的真实的人……”林静猜测道。
“嗯，网络世界，无奇不有。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周毅点点头，认可林静的猜测。
这时，浩然的对讲机骤然响了起来: “猎犬一号注意: 受害者单元门外，监控镜头并未捕捉到嫌疑犯的身影……”
林静一听，心想: “既然不是从单元门逃走的。也许，是从六楼楼顶逃走的吧？”
可是，出于谨慎，这种不成熟的推测，她并没有当众说出来。
只见浩然眉头微蹙，双手叉腰，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
继而，停住脚步，转向大家，略显焦灼地发问道: “那么，你们谁知道：作案后的罪犯，到底是怎样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