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众英杰齐聚青云,老宗主封侯拜将
自裴仕秦被曾志云赶跑,便一路往外逃去,头也不回,在宽阔的官道上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跑了多久。
那一脚没有踢在了他的丹田,却封住了他的一些经脉将其重伤,再从上百阶石梯上滚下来,没死已是万幸。
“噗!”一口乌黑的血液沿着咽喉冒出来,溢出了些许在嘴角,裴仕秦随口吐出,撩起袖口擦了一下大骂道:“这狗日的王八羔子下手这么狠,老子要是不死,逮到机会绝对弄死你!”
骂完了又继续逃去。曾志云的那句话可不像是吓唬他的,那股浓烈的杀意绝不可能这么闹着玩儿,倘若不跑,怕是等不了晚上,只需金盆洗手大会一结束,青云宗的人绝对疯狂杀上来,光是一个曾志云都那么强,其他弟子要是蜂拥而至,一人一剑就可以把他捅成筛子,报仇一事暂且搁一边去吧,躲过这一劫再说,先前若是再顶撞一二,估计都逃不了了,青云宗真他娘的不好惹。
裴仕秦却不知,在逃他走后不久,一队庞大的车马摇着大旗,浩浩荡荡的便已来到青云宗门口。细细数来,一辆马车,里边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马车之前即是带路之人,此时却牵着一匹没人坐的马,马车之后是十二匹高头大马,分了两列,上边分别坐着十二位年轻人,男女都有,剩下十多个人再往后,也是一些随从弟子之类。
“清点一下人数!”马车里的人开口说道。领头弟子张文杰应了一声“是,师叔!”,随即往后走去,将人头、马匹、货物等挨一挨二的数了一遍,不一会儿便赶回来,“启禀师叔,差了一人,其他的全在的!”马车里的那人听了,出气声音好似大了些许,问道:“仕秦师弟还没回来吗?”弟子又应声“是的!”
“嗯,仕秦师弟脾气虽刚直暴躁,但为人也十分机谨,能审时度势,也分得清是非,再加上其聚灵六重的修为,想来也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我们先上去!待会儿你小心打听一下仕秦师弟来过这里没有!”话罢,余柳山便带领着一行人沿着石梯登上山去。
一路浩荡却也非常安静,余柳山的眼神渐渐的有些飘忽,不断的打量着石梯上那淡淡的血迹,细闻空气中,除了浓烈的汗味,还夹杂了一丝其他莫名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心想:“未必此前还有人在这里打过架?”
来到白石的院坝里,余柳山向着张文杰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会意,便径直来到大门口,声音提高了许多,喊道:“漠北天刀门,前来恭贺!”
“迎!”门内传出了答复。话音落下,一行人便随着接引弟子进入到山门之中,刚进门,只见一行人已经在等候着。余柳山急忙走上前去,拱了拱手,说:“哈哈哈哈,林宗主,余老三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林沧海好似忘却了门外之事,回其一礼,笑着说:“余三爷说的哪里话,想来漠北之地山高路远,我等担忧您与高徒尊躯染上南方的湿热,便未曾将请柬送到,没想到您等依旧屈驾于此,跋涉而来,林某实在惭愧!”
两人一见便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人,你一言我一句,谈论些许,待客套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林沧海笑着说:“您看我都糊涂了,众位辛苦,快请入座,快请入座!”将人群招呼进去,他又来到门前,迎来了一批又一批前辈名宿与各方英雄侠客。
今儿个是青云宗老宗主易真言金盆洗手的正日,老人家高龄,古稀有余,仙风道骨,此时正端坐于堂内休息,看着堂外人来人往,心里却说不出是喜是忧。
将近午时,几百位位游客流水般涌来。明州白龙宗大长老王正权、汉州天阳宗副宗主肖雄、啥都卖商会木琅分会会长唐海洋、炼丹师公会长老门蕾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没有叫上名号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门长老、肖副宗主等人分别在房中休息,懒得去和众人招呼,却暗自揣摩着:“今日来客之中,有的在归羽固然颇有名声地位,有的却显是不三不四之辈。青云宗乃归羽势力的顶峰,易真言与林沧海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怎地这般不知自重,如此行为岂不堕了一等势力的名头?”
众人休息时,先前暗中离开的天刀门弟子张文杰已然归来,见他将余柳山领到隔壁相对安静的角落,附到余柳山耳边低声呢喃道:“余师叔,裴师叔他已经来过这里了,并且与青云宗弟子发生了争执,不敌对方,现在重伤潜逃,听旁人说,青云宗一门护宗成性,今晚裴师叔怕是……”
话未说完,余柳山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大骂道:“好一个林沧海,怪不得先前一直笑眯眯的,把话都给说的滴水不漏,竟是想在暗中陷害我门弟子!”
青云宗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百十来席,林沧海正亲自恭请众宾入座。可忽然间,门外砰砰传来了两声铳响,跟着响起鼓乐之声,又有鸣锣喝道之音传来,显然是有官府之人来了。
众宾一怔,只见易真言穿着崭新的绫罗长袍,从堂内急忙奔出。众宾欢声道贺,易真言拱了拱手示意致谢,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众宾都感奇怪:“向来朝堂不问江湖之事,难道这易老宗主还与朝堂有来往?”
眼见那官员衣履皇然,却是剃了光头烙了结疤,络腮胡遮住了他半张脸,也没能挡住他的一脸横肉,显然是个酒肉和尚。而一些人却悄然猜出了他的身份,能以和尚之身做官员,未必是天子脚下的那位齐运国师袁志承?。
余柳山心怀鬼胎,暗想:“这大和尚官员气场强大且又自信,想来是多年身居高位养成,能以和尚做官,定是那齐运国师袁志承!这林沧海虽然姓林,却未曾听闻他与帝都天家有何干系,至于这老家伙,虽然曾经闯入过化灵之境,但却又退了回来一蹶不振,此行必定不是专门为他俩而来,那么,他们定有所谋了!”
袁志承大步流星,来到场内居中一站,跟在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
袁志承转身接过卷轴,随即朗声道:“圣旨到,易真言听旨。”众宾一听,都吃了一惊:“易真言金盆洗手,归隐深山安享晚年,那都是民间的的事情,与这朝廷有什么关系?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了?难道易真言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啊。”
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点,顿时便都站了起来,有些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大和尚官员既来宣旨,怕是青云宗周围早已布满官兵,一场大厮杀在所难免,我等欲与青云宗交好,此时决不能袖手旁观,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青云宗赴会,已算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能得之?
只待老宗主变色喝骂,众人便刀剑齐上,顷刻间便要将那大和尚官员斩为肉酱。却哪知易真言竟是淡定如常,右膝一屈,便跪了下来,俯首朗声道:“微臣听旨!”众宾一见,瞪直了双眼,纵然他们有天大的本事,却也被这一出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袁志承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青州府守奏知,木琅郡庶民易真言,忠君爱民,大义凛然,虽年过古稀,然实力强劲,才堪大用,今身退江湖,授统领之职,入我朝廷佑我归羽,不负望,钦此。”易真言又俯首道:“微臣易真言谢主隆恩。”站起身来,向袁志承弯腰道:“多谢国师大人栽培提拔。”
只见袁志承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恭喜恭喜,易将军,今后你我同朝为官,还请多多担待哈!”易真言道:“岂敢,末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受朝廷恩泽,末将光宗耀祖,儿孙后代也可有得立足之基,却也当道是府守大人和国师大人的提拔栽培。”
袁志承笑道:“哪里哪里,哈哈哈……”易真言转头向林沧海道:“林师弟,奉敬国师大人的礼物呢?”林沧海道:“早就准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巴掌大小的锦囊袋子。见此,国师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悦之色,却又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