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宫宴（三）
姜卿尘素来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合，此次进宫，若非柳氏要求陪同，他是不会来的。
散席之后，姜卿尘便独自外出散心。
离外殿较远的一处，有一个长廊，两边的湖面上放着许多人工制作的花灯，风景还算不错，只是没什么人来。
姜卿尘选择在这里坐下，其实湖面吹来的风很是刺骨，姜卿尘已经忍不住咳嗽了好几下。
但是其他地方皆有人，他一个借着荣王府名义进来的人，过去怕是只有让人看笑话的份。
不知不觉，姜卿尘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冬日的天总是黑得较早，湖面上的花灯在环境的衬托下，变得耀眼夺目，犹如洒落人间的星火。
湖的另一面，有一个专门看戏的露台。
那里乐人伴箜篌芦笙，皇亲国戚赏景鉴诗，好一番热闹。
姜卿尘站起身，望着此景，不禁念道：“灯火阑珊笙歌起，空有廊下怜雪人。”
有时候看着众宾喧闹，也不由想象自己若是也在其中，好不好也这么其乐融融。
念此，姜卿尘自嘲般摇头笑了笑。
罢了，他还是适合安静，虽孤寂了点，但好过一味迎合。
“哟，这不是姜公子嘛，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宋怀黎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看着姜卿尘落寞的模样，不禁嗤笑出声。
姜卿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后见人是宋怀黎，又惊得退了几步。
“见过五皇子，咳咳——”
宋怀黎看着姜卿尘这一连串动作，只觉得好笑。
“听闻姜公子身体向来不好，此处风大，不宜久待，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让本皇子来帮姜公子暖暖身子好不好？”
姜卿尘没听出宋怀黎话里的含义，但也确实不想在此地再多停留，何况这里还来了一个不好惹的主。
“小民身份低微，不敢劳烦五皇子尊驾，如五皇子所言，此处风大，小民便先告辞了。”
说着，姜卿尘朝宋怀黎作揖行礼。
刚想放手，宋怀黎忽一把握住姜卿尘的手腕，随即伸出另一手想去摸姜卿尘的脸，一边还不怀好意地说道：
“姜公子好客气啊。”
宋怀黎的动作过于轻挑，姜卿尘偏头侧身想要躲避，却被宋怀黎更为大力地握住，顺势将人一把拉入怀里。
“五皇子！”
姜卿尘开始挣扎，奈何他本就带病，身子柔弱，哪里会是宋怀黎的对手。
宋怀黎低头在姜卿尘耳边吹着气，低声道：“姜公子，其实方才大殿之上见你之时，我就想这样了，你看起来那么柔弱，那么可怜，就该被男人压在身下疼爱，直到哭都哭不出来才是，嗯？姜公子觉得呢？”
姜卿尘向来是个遇事沉着冷静的人，可现在，宋怀黎的话像是专门刺杀他这么多年来性格的杀手。
姜卿尘从未遭遇过这种事情，一时也乱了方寸。
“你你胡说额”
下巴被猛地一捏，姜卿尘疼得倒吸一口气，生理眼泪晕满眼眶，看的宋怀黎小腹一紧。
下一刻，宋怀黎转而捂住姜卿尘的嘴，将人带着去了一个无人的房间。
姜卿尘被抵在门上，脸上已经挂上泪珠，宋怀黎像是看见了什么刺激场面，说话都开始喘气。
“你看看你，还不相信本皇子，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扔在男人堆里，你现在这副样子，只一眼就能激起他们的兽欲。”
看着姜卿尘被吓得发抖的模样，宋怀黎心里有一种扭曲的快感，他阴笑着贴近姜卿尘，道：“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姜卿尘流着泪连连摇头，嘴里呜呜着声音，想求宋怀黎放过他。
今日不过才见第二面，何故就要这样对待他？
姜卿尘哭得很美，满满的病西施味道，宋怀黎忍着心里的冲动，继续逗弄道：“那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伺候我一个人，要么去伺候一群人，你选什么？”
发抖，害怕，无边的恐惧。
姜卿尘腿已经软了，全靠宋怀黎在支撑着他。
他还是太过单纯，在他的世界里，情爱和情欲都不曾真正出现过。
但是宋怀黎不一样，他是见过万花齐放的人，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几乎张口就来，并且丝毫不会感到羞耻。
宋怀黎对姜卿尘这样，除了因为大殿之上的事情，还有便是他好色的本性。
如他所说，见姜卿尘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想浮想翩翩了。
一个刺史的儿子而已，他怎么就玩不得了？
再不济，事后收进宫里，也算给了一个交代。
“嗯？问你话呢，选什么？”宋怀黎额头抵着姜卿尘的额头，逼着姜卿尘赶紧做选择。
他当然知道姜卿尘两样都不想，若真的想有选择，恐怕就是逃跑了。
但是这是他的恶趣味，他就是喜欢逗弄美人，看他们紧张无措，在他身下瑟瑟发抖的模样。
如他所料，姜卿尘颤着声音道：“求求求你放过我”
宋怀黎被逗得满意大笑，竟真的向后退一步，放开了姜卿尘。
没了宋怀黎，姜卿尘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还沉浸在恐惧之中。
“咳咳咳咳咳”
不知是大脑太过紧张，还是真的受了风寒，姜卿尘忽咳嗽起来。
声音不大，有些吃力，那模样，像是一个油尽灯枯，到了残末之际，却又难以咽气的老者。
正欲解衣服的宋怀黎见状，微微皱眉，还没说出询问的话，姜卿尘就先一步晕倒在了地上。
宋怀黎一惊，抬脚上前踢了踢姜卿尘，“喂，喂？”
见人没有反应，宋怀黎在蹲下身子，用手推动姜卿尘。
本想嘲笑姜卿尘胆子太小，可当姜卿尘的脸映入眼的时候，宋怀黎的笑忽就顿在脸上。
躺在地上的人此刻脸上毫无血色，身体的温度更是冰凉得骇人。
宋怀黎觉得不对劲，伸手探了一下姜卿尘的鼻息。
气若游丝，惊得宋怀黎猛抽挥手。
“你他么的——”
宋怀黎站起身骂了一声，却又止话半路。
发泄似得踢了一脚空气，“没用的东西。”
宋怀黎不管不顾，自己打开门就离开了，留下姜卿尘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开始放烟火，烟花绽放那瞬间放出的光亮，给黑暗的屋子带来短暂的光亮。
姜卿尘依旧躺在原地，脸色似乎更加病态了。
忽然，一双脚慢慢出现在他身边。
是宋怀黎。
宋怀黎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人，片刻之后，弯身抱起姜卿尘，走出了这间屋子。
外面烟火依旧，笙歌依旧。
宋怀黎低头，借着烟花的光看着怀里的人虚弱的面容。
“本皇子帮人，代价是很大的，你最好做好偿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