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疑心，异心
自从知道自家二哥对冉清岁的心思之后，裴文礼还有些不能同时直视两人。
“二…二哥。”裴文礼打了个招呼。
裴渐微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挡在冉清岁前面，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以警告裴文杰。
可不管是裴文礼的招呼，还是裴渐微的警告，裴文杰似乎都忽略了。
两眼弯弯似月，直直看向裴渐微身后的冉清岁。
裴渐微看出这一动作，横竖心里不舒服，直接近一步，整张脸，眉头紧蹙，眼睛倒竖，咬牙切齿。
若细细一看，则会发现，他满脸都写着两个字：滚开。
裴渐微凶道：“不许看！”
裴文礼怕惹出事，小心地扯了扯裴文杰的袖子，示意他莫要生事。
冉清岁自是清楚眼下的情况，也为了不生事端，他伸手拉住裴渐微，道：“不用这样，我们走吧。”
裴渐微听冉清岁的话，但虽放下手，两眼却还是瞪着裴文杰，就好像只要对方一有什么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冲上去给人一拳。
裴文杰像个风度翩翩的君子，笑着看着冉清岁拉着裴渐微离去。
几步之后，他忽开口，不是叫冉清岁，而是裴渐微。
“大哥。”
裴渐微闻声止步。
“多陪陪他。”
这话说得好像就是裴文杰在嘱咐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似的。
裴渐微有些不理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更多的则是无语和生气，想着早晚得找个机会把裴文杰打一顿。
裴渐微越想越气不过，于是朝着裴文杰说道：“关你屁事！”
这场兄弟间的相遇不欢而散，裴渐微明显受了影响，回屋的途中满脸都彰显着不高兴。
他一路上都嘱咐着冉清岁千万不要和裴文杰有什么接触，在听到冉清岁答应他后，才得到一点缓解。
而裴文杰这边，也有一个裴文礼在不断地劝说。
“二哥，你…你千万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啊，若是被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受罚的……”
裴文礼走在裴文杰旁边，试图告诉裴文杰这当中的利害。
“大哥他们是圣上赐婚，更是不可容你胡来的，二哥你就听我一次，不要去打扰小嫂嫂好不好？”
裴文杰因这一句话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脸来，目光无喜无怒，但越是这样说不出情绪的眼神，就让裴文礼心里发毛。
裴文礼暗暗捏了捏衣角，声势瞬间就降了下去，小声道：“二哥，我…我也是为你好……”
裴文杰轻哼了一声，声线淡淡，“你多虑了。”
此话一出裴文礼惊喜抬头，以为裴文杰改过自新，不想下一秒就又被泼了冷水。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这句话，裴文杰是笑着说的。
裴文礼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二哥了。
且不说裴渐微和冉清岁成亲是皇命，就单凭他和裴文杰两人，在王府无权无势，不受待见，就不可能掀得起什么风浪。
这样的情况，去招惹裴渐微和冉清岁，无疑是自寻死路。
为什么二哥就是想不通呢？
裴文杰微仰头，望着漫天飞雪，自顾自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我裴文杰怜惜的。冉清岁，是我的追求，我想要就得得到。”
“裴渐微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会让裴世锦，柳氏，以至于整个王府，都得跪在面前求我。”
充满恨意的话被说的如此自然。
就好似，此事无有意外已成定局，只待功成者一声令下。
裴文礼被这话吓到，磕畔道：“二哥…你，你要做什么？”
裴文杰低下头，看向裴文礼，以一个兄长的姿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过年的时候，好好许个愿。”
除夕前夜，冉清岁背着裴渐微出了门。
一是去看自己的妹妹，二则是去和徐知宴见面。
两人约在桥头，徐知宴早便到了，冉清岁因为妹妹姗姗来迟。
致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徐知宴便先一句问道：
“怎么样清岁，有没有发现什么？”
冉清岁一愣，一阵失落感油然而生，可还是维持住了心绪，朝徐知宴摇了摇头。
徐知宴像是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多大失望之色，只说道：“看来荣王府办事，还是挺谨慎的。”
冉清岁悄悄打量了一下徐知宴。
明明面前这个是自己倾慕多年的人，为何现在变得有些陌生了。
是他变了，还是自己从未见过真正的他……
“徐大哥，我觉得，荣王府应该不会是蛊毒案的凶手。”冉清岁故意说了一句。
徐知宴一听，虽反应不激烈，可眼神抖冷的转变还是被冉清岁看在眼里。
徐知宴放缓语气，带着失落的神情说道：“清岁，你是在说我陷害荣王府吗？”
冉清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眼前面含哀伤的人，不知是在想什么，最后才慢慢摇头。
徐知宴自是不信，冉清岁这么问他，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清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裴渐微了？”徐知宴问道。
这次冉清岁倒没怎么犹豫就摇了头。
徐知宴继续问道：“清岁，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在因为你嫁给了裴渐微而懊悔。如果我当真是陷害冤枉荣王一家，岂不是也害了你？”
冉清岁低着头没说话，徐知宴忽将他搂进怀里。
“清岁，我和你坦白，我让你暗中调查荣王府，确实是为了三皇子争储。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知道若是真的查出什么，你一定会陷入危险，但我向你保证，我和三皇子都会救你的。三皇子答应过我，不会让你与此事有牵连，我才狠下心，让你帮我做这件事的。”
片刻后，徐知宴又补说道：
“清岁，也许你不知道，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和小雅说过了。我告诉她，我们会成亲。”
“我知道，你喜欢我。”
“等这件事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若是以前，这些话怕是能让冉清岁盈瞒泪水，可是此刻，却只更像是用来拿捏他的话术罢了。
冉清岁静静听着徐知宴的解释与承诺，他明白徐知宴的意思。
他的徐大哥是担心他的，只是依旧会让自己置身险地，徐大哥是会救他的，只不过是有代价的。
冉清岁，你之前喜欢徐大哥什么呢？
喜欢徐大哥曾经帮助过你，喜欢他曾经给你温暖，喜欢他把你带回家照顾，喜欢他给予你知识。
是这些吗？
冉清岁脑子里很乱，心里已然生出几分烦躁。
渐渐的，脑子里竟不合场地浮现出裴渐微当初安慰做了噩梦的自己的场景。
他知道，欠徐知宴的，不是一两句喜欢就能还清。
所以，如果注定对不起裴渐微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