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闻
当初,裴渐微以冉清岁的名义,将冉清雅转移到另一处府苑。
虽未见到自己的哥哥一次,但由于裴渐微时常过去,冉清雅的心情也还算稳定。
裴渐微带着冉清岁到府苑的时候,早已过亥时。
两人放低声响,生怕吵到人,却不想,正欲推门而入的两人,却听见屋里传出交谈声。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疑惑。
本来冉清雅身子孱弱,向来都不会晚睡的。
再来便是,裴渐微声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冉清雅在这里,请的下人也是一个面善心慈的阿婆。
可现在,屋子里除了冉清雅的声音,竟还传出一个陌生人的。
容不得再继续思考,冉清岁连忙推门而入。
屋内别无他人,只有一个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桌边,怔怔看着门口的冉清雅。
太久没有见到哥哥,冉清雅一时竟有些恍惚。
倒是她手边站在桌子上的那只鹦鹉,出了奇的兴奋,不停叫喊着:哥哥,哥哥。
鹦鹉的叫声瞬间引起裴渐微和冉清岁的注意,和方才他们在门外听见的声线是一样的。
那鹦鹉张开翅膀,两脚欢快地左右两边交换跳,依旧叫唤着:哥哥,哥哥。
冉清岁神情有些不自在地看着那只冲着自己叫的鹦鹉,移动着步子过去抱起妹妹又退回裴渐微身边。
“这是你买回来的?”冉清岁问裴渐
微。
裴渐微无辜耸肩,道:“我没有。”
“哥哥。”
抱着冉清岁脖子的冉清雅忽然轻声低唤,伸出一手去抚摸着冉清岁的眉心,好似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很轻地问道:“哥哥是来接我了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惹得冉清岁鼻子一酸,他将额头轻靠在妹妹的额头上。
这是属于他们兄妹俩之间的动作,以前,只要冉清岁有什么不开心的,皱着眉了,冉清雅便会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的哥哥。
冉清岁这一动作很快得到回应,冉清雅亲了一下他的脸,随后粲然一笑,“不是做梦,裴哥哥没有骗我,哥哥真的来接我了。”
“秋秋,哥哥真的来了!”
冉清雅扭头对那鹦鹉说到。
那叫秋秋的鹦鹉一听,瞬间跳的更欢,“来了,来了。”
裴渐微上前一步,指着秋秋道:“小雅妹妹,这是从哪里来的鹦鹉啊?”
冉清雅:“是它自己飞来的,就前天的时候,我本来在窗边正无聊呢,忽然秋秋就停在了我手边,嘴里还衔着一枝梅花呢!”
说着,冉清雅指着置于窗边的那个小花瓶,里面本是插着装饰的假桃花,现在多了一枝真红梅。
“因为裴哥哥说现在外面不安全,所以不让我出去,然后秋秋它会给我讲好多外面的事情,这样我都不感觉孤单了。”
“不孤单,不孤单。”
一旁的秋秋重复道。
三人一同坐在桌边,说了很久的话,其中最多的,无疑是兄妹二人的互诉相思。
“哥哥,你让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我不想看不见哥哥……”
冉清雅将脑袋埋在冉清岁的脖底,低声的祈求着。
冉清岁加重几分拥抱的力气,眼睛却飘向一旁的裴渐微。
裴渐微自是知道这中意味,冉清岁是在问自己,但更多的,是在怪自己。
裴渐微道:“带着妹妹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其实这话说的有些可笑,若是让不知道的听了去,还当是冉清岁闹了脾气出走,他裴渐微在低声下气求呢。
冉清岁还没回答,怀抱着的冉清雅却如闻大喜一般,睁着一双大眼,惊喜说道:“裴哥哥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吗?”
裴渐微和冉清岁一样,听见这话其实都有一些发愣,但他反应快,赶忙在冉清岁开口前回答道:
“对啊对啊,我们之前不是拉钩说要一起玩嘛,我想着我们不在一处也挺麻烦,就和你哥哥商量,干脆我们住在一起就好了。”
“啊好好好,我要和裴哥哥住在一起!”
若不是被冉清岁抱着,冉清雅恐怕开心的得跳起来。
“哥哥哥哥,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一个人了,我们住一个房子,和裴哥哥一起,好不好好不好?”
冉清岁撒娇似地不停摇晃着冉清岁的手臂,时不时还用脑袋蹭。
一旁的裴渐微也没闲着,装个憨狗模样学着冉清雅一起求冉清岁。
两人一左一右的叫唤,冉清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当着妹妹的面,他又不能直接拆穿裴渐微对他发火。
所有的不快都让他一个人咽了,偏生连一只鸟都要去帮裴渐微和冉清雅。
秋秋左右跳着,也开始叫唤:好不好?好不好?
我好你大爷!
冉清岁难得一次想骂人。
最后,冉清岁只得先嘴上答应,让这三只消停下来。
他心里盘算着,今晚先混过裴渐微,等他走了,就带着妹妹去和徐大哥告别,然后永远离开这里。
虽然他舍不得徐知宴,也明白自己欠了他很多,如果徐知宴需要他,他愿意留下。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配不上徐知宴了。
见冉清岁答应,冉清雅和裴渐微高兴得抱在一起。
冉清雅是个孩子也就罢了,裴渐微……
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甚至这之前还恶狠狠的说要教训自己,现在却是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
当真是朝晴暮雨,反复无常。
冉清岁让裴渐微先回去,哄骗他说明日会带着妹妹去的。
虽不能与冉清岁同眠,但裴渐微心里无比开心,依依不舍在门外亲着冉清岁,直到怀中人羞愤转开脸。
裴渐微笑着,道:“我明天来接你们。”
知道拒绝裴渐微会纠缠,冉清岁也就只是点了点头。
裴渐微走后,冉清岁哄着妹妹睡去,也离开了。
他想了想,还是单独去和徐大哥说比较好。妹妹在场的话,难免听了些裴渐微的事去。
到达状元府的时候,徐知宴正焦急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到冉清岁回来,赶忙上前来询问:
“清岁你去哪里了?我一回来下人就说你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担心到现在?”
冉清岁一脸歉意,低声道:“对不起徐大哥,让你担心了。”
徐知宴左右看了看冉清岁,见人没事,一副松口气的模样。不想下一秒忽又摆出如受重创,伤心的模样。
冉清岁关心问道:“怎么了徐大哥?”
徐知宴看着冉清岁,眼里隐隐闪出泪光,冉清岁一见,心里里面慌起来,话到嘴边还没问出口,就见徐知宴一副垂首顿胸,懊悔的模样。
“清岁啊,我对不起你,徐大哥对不起你……”
冉清岁云里雾里,“怎么了徐大哥,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徐知宴流着泪摇摇头,握着冉清岁的手,道:“你可知,荣王府为何对裴渐微中蛊毒导致痴傻一事进行隐瞒?你可知,为何裴渐微病愈却不敢声张?”
冉清岁木然摇头。
徐知宴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因为荣王府很有可能就是这几月蛊毒流窜背后的凶手!”
此言太过骇人,冉清岁惊得大睁着眼睛。
“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