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心意
裴渐微沉溺温软，完全听不见冉清岁的求饶。
他将人压在身下，占领着只属于他的领地。
裴渐微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冉清岁身上，两唇紧紧相依，不离不弃。
冉清岁被吻得心智迷离，等终于获得呼吸，脸上早已爬满红晕。
裴渐微的吻流连至耳廓，用着极其温柔低沉的语气，在冉清岁耳边说道：
“你喜欢我，好不好？”
敏感的地方接受着热气的吹调，冉清岁紧闭双眼，不禁低哼一声，侧过头不回答裴渐微。
此刻，他心里尽是害怕。
属于裴渐微的气息正全然包裹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虽知道，也许今晚难逃一劫，可一想到那种被撕裂的疼痛，就足以让他发抖。
冉清岁闭着眼，本是一种放弃抵抗的行为。可等了半天，那记忆里的疼痛并未到来，冉清岁忍不住慢慢虚开眼。
裴渐微撑在他上面，神情间尽是温柔与深情，好似又带了几分怜惜与无奈。
冉清岁的种种害怕，尽数落在裴渐微眼里，望着这样可怜无助又弱小的人，裴渐微还是被夺回理智。
他伸手轻轻捏着冉清岁的耳朵，柔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刚刚只是想吓一吓你罢了。”
冉清岁没说话，两眼直盯着身上的人，似乎在考量那句话的真假。
看出冉清岁不太相信自己，裴渐微忽笑了笑，从冉清岁身上下去，躺在他身边，抱着冉清岁的手，就像以前那样，将脑袋垫在他的肩上，近距离地望着他。
“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教训你的，因为你擅自离开我，丢下我不管去找别人，我很生气。”裴渐微缓缓说道。
“可是，刚刚一见到你，我就发现，其实我心里面更多的，只是想见一见你，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
裴渐微说的很真诚，冉清岁找不出半点差错。
可是，他还是不敢轻易就这么相信裴渐微，毕竟，裴渐微一直就是一个朝晴暮雨反复无常的人。
裴渐微也不管冉清岁回不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清岁，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也看明白了，其实…其实我可能早就喜欢上你了。”
“我刚刚恢复的时候，我其实，更多的是接受不了我以前那副痴傻的模样，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想让你知道我裴渐微并不是那样的人。”
“我当时，迫切地想让你挥去那些傻子裴渐微的形象，却没想到，做的却更是一些蠢事……”
说着，裴渐微似乎也觉得自己曾经不顾冉清岁的痛苦强行索取，对他各种刁难的事情很让人生气，心里竟也害怕起来。
害怕冉清岁因为那些事就永远对自己心存芥蒂。
所以，裴渐微现在完全没有安全感，就好像，现在抱着的冉清岁其实很虚无缥缈，自己稍不注意，就会不见。
这涌起的不安，使得裴渐微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抱着冉清岁，就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裴渐微将脑袋埋在冉清岁的脖底，想要索取温暖。
这模样，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敢放松警惕，害怕一转眼，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就会被别的孩子抢走。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姿势，许久未动。
冉清岁在裴渐微的一番倾吐之下，早已消去恐惧，先是震惊与怀疑，再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彷徨。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能获得裴渐微的喜欢，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耐，可以让裴渐微因为自己而放下身段。
裴渐微的这份喜欢，对于他来说，猝不及防又虚无缥缈。
但不管裴渐微说的是不是真的，冉清岁心里都很清楚的是，他自己爱的是谁，在意的是谁。
“裴渐微。”
冉清岁忽轻唤了一声，打破沉寂。
裴渐微很温顺的回了一句：“嗯？”
“休书已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冉清岁说的很平静，平淡，可听在裴渐微耳朵里，却是像激起大浪的风，推动着滚滚海浪无情地撞击着他的心。
裴渐微下意识更加努力抱紧冉清岁，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
难得一副祈求模样地说道：“不，那不做数的。我们的婚姻是阿爹向圣上求来的，便等同于圣上赐婚。阿娘的那封休书不管用的，所以，你现在依然还是我荣王府的人，依旧是我裴渐微的世子妃。”
冉清岁有些愕然，本为探花的他，又怎会不懂裴渐微这番话里的含义。
圣上赐婚，便不可擅自离异，否则，那是置皇命于不顾，乃是忤逆之罪。
当初一心想着离开，竟忘了他与裴渐微之间系着圣旨
如今幡然醒悟，却只叫他更加心悲。
冉清岁眼神黯淡，眸底深藏的是不可言喻的哀伤，“我当初，被圣旨推上花轿，从此仕途无缘。我本男儿，却只能居于高墙大院，做个贤妻良母？”
说到这，两行清泪滑落眼角，冉清岁不禁笑起自己来。
“裴渐微，你生来就是世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天下所有的宝物你都见惯不怪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我是你的，就该听你的话，不准反抗，不准忤逆。”
冉清岁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问道：“我是什么？到底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奴隶？”
“你现在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让我颤栗，让我流泪，甚至让我和我的亲妹妹分离，至今我都不知她的情况……”
“就因为一个道士之言，你们就这样对我，那我问你，你忽然间恢复神智，又当真是与我有关吗？”
面对冉清岁的种种话语，裴渐微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承认他之前对冉清岁有些不好，也承认是他将冉清岁变成这样，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想改变……
至于自己恢复神智，他难以说清这中缘由，所以他是相信那道士的话，是冉清岁为他破的劫。
裴渐微：“清岁，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蛋。你放心吧，小雅她没有事的，我真的有好好照顾她，帮她治病，现在，她身体已经好多了，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裴渐微在避重就轻，他现在有些没有办法面对冉清岁，只能挑着来讨好，慢慢安抚。
而最好的安抚剂，便是冉清雅。
果然，提到妹妹，冉清岁便一改前态，立马道：“真的？”
裴渐微点头。
“我要现在就去。”
裴渐微一愣，“啊现…现在？”
冉清岁紧紧盯着面前人，“怎么？你不肯吗？”
裴渐微确实不肯，因为他是打算先用冉清雅安抚好冉清岁，然后再抱着人好好睡一觉，明儿再去也不迟，谁知冉清岁忽提出现在就要走。
若是如此，今晚他要怎么办？
见裴渐微面露为难，冉清岁不禁怀疑是不是妹妹已经出了什么事，而裴渐微刚刚只是在骗自己。
冉清岁心慌道：“你…你为什么犹豫？是不是你骗我，小雅她是不是出事了？”
裴渐微忙解释：“没没没，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太晚了，小雅她可能都睡了。”
“我要去。”冉清岁坚定说到。
在裴渐微准备再次开口劝说时，冉清岁又语气强硬地说了一遍。
裴渐微只得妥协，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对冉清岁发不起火来了？
“好好好，去去去，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