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湖之宴
“是皇太后亲自派宫里的嬷嬷送来的。”
许棱话一出,在座的各位都须须惊然。
“什……什么?”苏樱捂嘴讶异,“可老爷,您今日没有通知我们前去拜礼啊?”
“嬷嬷有事在身,不便久留,我与管家接礼后,她就急急匆匆的离去了,哪有余时唤你们。”他序而解释。
“父亲,太后娘娘……怎会亲自送帖来呢?”许葵不解问。
不是她自损,一个微不足道的许府,怎么会轮得到太后娘娘亲自派人前来送帖?
父亲才几品官?哪有那么大的官面?那可是皇太后啊!
即便是高宇的丞相府也不会有这样的厚待。
“对啊父亲,如若您彼时受皇上重用,但也不至于此啊?”许朝南直接跳起,他也十分狐疑。
许棱摇了摇头,“我也在迷糊中,但令人最惊讶的是,嬷嬷亲口说,这份邀请帖是太后娘娘亲笔撰写。”
“以往都是内务府撰写邀请帖而后分发给各大邀臣的。”
亲自笔撰!?
显然他们知道后,更加震惊和不可思议。
“老爷,太后此举?”三夫人这时突然开口问道。
她不太明白,皇太后居然会亲自拟写许府的邀请帖,她这样做其中必有缘由!
“太后之举,一定是另有含义。”
许棱一说完,大家顿时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坐在那一言不发的许銘鄢。
她见势,懵了一下,“这……这关我啥事?咋都看我?!”
苏樱笑道:“或许太后娘娘此举,定与你脱不了关系。”
“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太后她有什么阴谋?
可也不对,扯远了。
许棱好歹也是朝中臣子,举宴理应也会请许府,那太后又何必亲自动手?不是有内务府准备这些杂事吗?
真是搞不懂。
“想必,”许葵启唇,“是你前几日与悦怡公主在寺庙里照顾了太后娘娘,她才会想关照一下许府。”
“应该就是如葵姐姐说的那般,不过,”许晴晴说着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为什么太后娘娘没有赏赐銘鄢姐姐东西呢?之前在皇宫里举行的接风宴上,皇后娘娘因为你们照顾太后之事,只赏赐了悦怡公主,却根本没有提及过銘鄢姐姐啊?”
许銘鄢一惊,字字入耳,让她心里开始慌了起来。
晴晴你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你这么一说,父亲也有些疑惑。”许棱说完,抬头看她。
届时,前刻大家刚从自己身上移开的目光,又纷纷袭来。
许銘鄢暗自垂泪,又到了上演苦肉计的时候。
她努力挤出了几滴眼泪,开始轻轻抽泣起来。
大家见她突然哭了,都怔了怔。
“銘鄢你怎么了?”还是离她最近的许葵抓住了她的手,担心的问道。
“因……因为,”许銘鄢故意哽咽了一下,才在大家的目光下道:“太后娘娘……她不曾待见过女儿…所以也没有让女儿照顾过……”
“甚至……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大家的情绪也随着她说的话,一起一落。
“甚至怎么了?”苏樱站起,严肃问她。
“鄢儿,家里就无需顾虑再多,有什么父亲担着。”许棱这时也道。
难道是太后,对鄢儿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许晴晴起身,走到许銘鄢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銘鄢姐姐你别哭……”
许銘鄢用衣袖擦了擦好不易挤出的点点泪光,泣声道:“若不是悦怡公主求情,太后娘娘……她就要将女儿赶出寺庙……”老太婆也别怪我添油加醋,是你先不善!
她说的很悲催,梨花带泪的模样很让人心疼。
在场的人都信了她鬼话连篇,但却都无法做什么。
只能给予她默默的安慰。
许棱蹙眉说:“那你为什么不曾与我们提过?”
“女儿不想让你们担心……”说得好像告诉你们有什么用一样,该委屈的还是照样委屈。
人家是皇太后,你一个礼部尚书能把人家怎么样?还能打一顿不成?
还不如谨遵警告,远离危险人物!
“那太后娘娘为何如此?”说着,许朝南走过去拍开许晴晴抚着许銘鄢后背的手。
“你!”许晴晴捂着被打得疼的手后退。
许朝南得意的冲她吐了吐舌头后,伸手就准备触碰许銘鄢的肩膀,结果下一秒就被她无情的给拍开了。
她没有去理会他缩回手咬牙的模样,而是继续演着未演完的戏码。
“因为……因为女儿与郢徽王爷走得近了些,她不高兴。”
说完,许銘鄢站起身,没有等他们再开口多说什么,又道:“知道你们会怪女儿不知矜持,女儿定会谨遵太后教诲,绝不会连累家里,连累你们。”
话一说完,她就捂着嘴,假意哭泣声声地跑了出去。
“鄢儿!”苏樱准备追去,却被许棱一把抓住手臂。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看来,太后已经对鄢儿产生了敌意。
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晴晴,提了不该提的事情……”她蹙眉泛泪,望着许銘鄢跑开的方向。
—
“呼~”
出了正厅,许銘鄢拍了拍胸口,心里紧着的一口气,终于可以松了下来。
可她还没有走几步,就撞见迎面走来的小香。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奴婢在外面等好久了。”
她闻声看去,“小香?你不在暮雨院,怎么跑这来等我?”
“小姐,是青大人派小厮前来请您前去。”
“哪个青大人?”她疑惑。
“小姐,”小香无奈朝她走去,搀起她的手臂,“还能有哪个青大人?当然是悦怡公主的父亲有请你到青府里一趟。”
“他找我什么事?”
小香摇头,“奴婢也不知。”
“那……”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
回来问就说心情不好,去找婉怡诉苦去了。
—
—
皇宫,憬溪殿
艳阳高照,鸳鸟齐飞。
皇后抚裙从椅子上缓身站起,走到院外,闭目吸了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今日天气很好,不燥不热。”
她转头看了看站一旁的婢女,又说:“太子殿下他们,可回去了?”
婢女福身,轻点头,“回娘娘,他们已经回去了。”
“命你这几日到太子府上暗中观察,可打探到什么消息?”
“娘娘,太子殿下这几日,除了郢徽王爷和三皇子上府以外,并未有曾出过府。”婢女如实回答。
皇后转身,低眸看她,“那你还得知,他最近可否有与哪位女子走的比较近?”
她弱声答,“悦……悦怡公主算吗?”
“她不算,敏敏也不算,除此以外呢?”
婢女深思片刻后,方道:“除了悦怡公主和林小姐外,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再与哪位女子走得近,不过,奴婢曾不小心偷听到太子殿下和他侍卫的谈话,有提到过一个女人的名字。”
皇后微微蹙起眉头,有些迫切说:“女人的名字?叫什么?”
“回娘娘,就是拥有景苑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许銘鄢小姐,礼部尚书大人的第三女。”她肯定道。
她的名号,几乎没有人不知道。
“许銘鄢……”皇后低语咕哝。
原来是她!
再联想起杵儿那日的话,难道他举例中的女子……就是礼部尚书的庶女,许銘鄢?
虽曾经派人送去太子府的画轴里也有她的画像,确实是漂亮极了,但可没有想过让她当选太子妃。
只是让他选个妾室罢了。
杵儿那时,应是对她无意的,不然,早就会告知自己要纳她入府,而不是把画轴都退了回来。
些许,是最近这几日发生了什么,让她有接触到杵儿的机会!
婢女见她好像有些失神,小声唤:“娘娘,您还好吗?”
皇后回神,轻叹了口气,“他那日,试探的问本宫一番话,让人不免有些担心。”
为什么她心里有种慌慌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
—
一日之迁的时间恍如一瞬间。令人期待不已的盛宴也即将开幕。
早晨升起的太阳也暖暖的,让人很舒服和惬意。
西福湖
清澈的碧水,暇寐的蓝天,绿叶鲜嫩,与艳美的娇花汇交于一片美景。
让人一望,就舍不得移步离去。
受邀的皇族贵戚和官员们都携带着家眷纷纷入场。
之前从未见过的其他皇子和皇室公主,如今也坐在了席位之上,与人闲聊着。
许銘鄢躲在宴场中的一棵珠为大的柳树下,她的后边是一片碧绿的湖水。
“小香,宴会席上坐的那些皇子和公主,我之前怎么没有在赏花宴瞧见过?”
她说过,赏花宴也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宴会,可除了三皇子和太子殿下以外,其他的皇子和公主好像都没有出席。
小香上前把趴在树上偷望的许銘鄢拉回,“小姐,因为皇子和公主们要在皇室学院里接受特教几个月,昨日才结束,所以赶上了太后娘娘举办的湖之宴。”
“还有,小姐,这一次,莫不可在人前失礼了。”
要是让大夫人和老爷知晓小姐偷偷溜离他们的身边,就是为了跑到这边来偷看皇子和公主们,那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哎呦,”许銘鄢把手从她那抽出,“我就是好奇一下嘛。”
见识一下古代的皇子和公主,也没有什么吧……
我可是现代人,亲自见到,那可太稀奇了。
还有古代的皇帝皇后她都要看一看。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来这旅游一样,什么都要开开眼界。
她突然拉过小香,问:“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皇室学院是什么意思?类似学堂吗?”
“小姐……”小香有些无可奈何,自家小姐总有那么多的问题,而且问的都很奇怪,明明这些她应该都知道的……
但也没办法,她是自家小姐嘛,问了就答呗。
“皇宫有规定,凡是皇族的子孙后代,都要去学院接受宫规,学着如何去做一个皇子或公主,什么身份对应什么样的责任。这是他们该学,也是必须要知道的皇族之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许銘鄢扶额,听得她解答的自己头都要大了。
幸好不是穿越在一个皇族人的身上,不然她肯定得疯,保证会每时每刻都缠着霖霖,把自己送回现代去!
被条条框框束缚和限制着,就如同在自己的人生上,加了一把厚重的锁链。
她可不要。
“小姐,宴上来了很多的世家小姐和公子,您应该去接触一下,”她顿了下,瞥了眼一旁的大树,没好气又接着道:“而不是只会躲在大树后……很像偷窥!”
许銘鄢不悦,“什么叫偷窥!会不会说……啊!?”
她话还没有发泄完,就被小香给推出了大树之外。
正巧这时,迎面走来一位清俊的公子。
许銘鄢赶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裙和有些慌神的表情。
不能失了仪态!不能失了仪态!
那位公子停步,关切道:“方才姑娘是……差一点摔着了吗?”
见男子突然停下搭话,许銘鄢只得强扯出一抹微笑,“谢谢公子的关心,小女并无大碍,只是被一只,”她看了眼树旁的小香,道:“臭树虫给吓到!”
小香知道她明里暗里在指自己,但她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许銘鄢更气了,臭小香!
“那姑娘可小心了,这位于湖边,柳树聚集颇多,小虫子也会很多。”他说。
“谢谢公子提醒。”许銘鄢对他笑了一下,转身就要走,可那公子这时忽然叫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
许銘鄢好奇回头问,“可还有其他事?”快说吧!她不善言辞,她社恐!
他可能一时没能认出许銘鄢是谁,脸色浮红,便道:“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姑娘的芳名,出于何府?”
“呃……”许銘鄢移眸看小香在那旁看足了戏,也不来帮她这个主子挡桃花。
真有你的!
“我不……”
“你在这啊?”她本欲开口,却被前方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他们望去,见余净麓和涟颇朝他们这走来。
那位公子见来者,面上一惊,连忙低头拱手行礼,“郢徽王爷。”
小香也匆忙从大树后走出,福身,“奴婢见过郢徽王爷。”
可此时,许銘鄢的脚步正在往后移动着,是的,她要逃!
经过几天前的那件事情之后,她发觉是真的有点无法直视他了。
余净麓又不瞎,她那么明显的举动都尽收眼底了。
他抬手朝那公子挥了挥,“你退下吧,”抬眸看着许銘鄢又道:“本王与这位姑娘,有事相谈。”
“呃…”他转头看了眼自己后,方应:“是,在下告退…”
他眼里的不舍也被余净麓所捕捉。
许銘鄢见那公子离开了,才说道:“喂,这里是宴上,要是被人看到误会,那我可死定了!”
“跟刚刚那男子站一块,就不怕被误会了?”他淡淡道,可心里却莫名不爽起来。
涟颇抬眼瞄了眼自家王爷,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有些醋味四溢……
“什么事快说,一会儿躲着我点。”许銘鄢双手环抱胸前,不想回答他那无聊的问题。
她才不想又被太后叫去问话,听说一会儿皇上和皇后也一同前来,要是误会了,一起质问,那她就准备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