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善解人意
十几岁的小姑娘，想得还挺透彻。
再看看大儿子，有那么一瞬间，汤爸居然有一丝丝自卑。
当然，更多的还是骄傲。
哪个做父母的能不为聪明的孩子骄傲自豪呢？
汤爸道：“可人没行动，咱们总不能先去门口套人麻袋吧？”
“说什么呢你！”汤妈捶了了汤爸一下。
汤爸讪笑着。
挂在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有食客开门进来。
汤爸连忙上去招呼。
刚坐下，又有人进来。
汤妈也过去帮忙。
“你说这事咋办？”肖余小声问汤文阳。
“他比我们着急。”汤文阳道，“钱明在省里，林峰也要调省里来了，回头我让他们打听打听这个吴经理什么来路。”
肖余点头，“打不打听出来都告诉我一声。”
“你？”
“嗯。”肖余没说做什么，可她黑得深沉的眼珠子却无声说了很多。
汤文阳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我总觉得你掉河里再爬出来就换了个人。”
“不好吗？”肖余问。
“不吃亏挺好，可太冲动容易误事。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
“好吧！我保证不乱来。”
这个保证有多少效力不好说，可肖余起码把态度摆出来了。
汤文阳也差不多清楚肖余是个什么人，就算不清楚，通过她两次半夜摸进汤招娣家也能窥见一二。
胆大、心细，也心狠。
汤文阳是有怀疑过的。
可他找不到她被冒充的证据。
而且他们家不过是普通家庭，甚至比普通家庭还要穷上一些，家里孩子多嘛！
假冒这样家庭背景的肖余，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最初汤妈担心肖余身体，也在家里偷偷放过符篆和佛像，还别说，肖余还真一天天好了起来。
汤文阳相信科学，却也不抵触玄学。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属实想不到肖余换了芯子。
只能得出……生死关头，大彻大悟的结论。
“嘿，我又过来了。”吴经理推门走进来，挂在门把手上的铃铛撞到墙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我回去想了想，你们不是说配方是孩子找到的？那孩子都来了，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了？”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坐在柜台后的汤文阳身上，至于瘦巴巴的一看就还是学生的肖余他直接忽略了。
“哎，吴经理你……”
汤文阳站起来打断汤爸的话，“爸，你和妈在柜台这里做生意，我和吴经理去后面聊聊。”
他说的后面当然不可能是厨房了。
租这个店的时候，他们就说过，做吃食生意最需要小心，毕竟是入口的东西，一个不下心出了问题可说不清楚，所以他们家除了早上需要加工卤货的时候开厨房门，其他时候厨房的门窗都是锁上的。
而且都在上面挂了铃铛，有人撬门撬窗，汤爸汤妈都能听见。
所以汤文阳带着吴经理来了厕所门口。
厨房门锁着，厕所门关着，门口正好有个夹角，方面他们坐着说话。
肖余被厕所灯打开，灯光从门上的玻璃窗里透出，让这里不至于太暗让人不舒服。
“小伙子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懂行的，我也不和你来虚的，一万五，不能再多了。”
汤文阳一言不发看向肖余。
吴经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肖余微微一笑，“吴经理，你好。配方是我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得问我。”
“啊？了不得了不得。真是英雄出少年呐！”吴经理激动地一拍大腿，年纪小好啊，年纪小好忽悠。他刚要掰扯一万五有多多，就听肖余说：“吴经理，你不实在。”
“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这人最实在不过。”吴经理摸着啤酒肚，“你去打听打听，和我做过生意的谁不说我老吴是个实在人！”
“我们不是还没做生意呢吗？”肖余丝毫不怯，“做生意银货两讫，不拖欠不整幺蛾子诚实守信就是实在了，可做生意之前你来我往的谈价，谁实在是吃亏。吴经理出的价钱不就从三千到一万五了？”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可是让吴经理知道这小姑娘不是好惹的。
真没想到，一个村里来的十几岁的姑娘居然还挺厉害。
“配方卖是不可能卖的。”肖余顿住，看了汤文阳一眼，见他点头，她才继续道：“也不能这么说，你可以买我们家配好的干料和酱料，也可以挂我们家卤味店的招牌开我们家一样的店，不过……这应该和吴经理想的买卖不一样。”
她很清楚，吴经理是想买断他们家秘方，最好是他们家把卤味生意放弃，就是不放弃，回头吴经理也拿到方子也会想办法挤兑得他们家开不下去。
最简单的，降价就行。
吴经理家大业大能耗得起，他们家不行。
肖余算不上生意人，更不是什么行家，可是她懂得人的劣性，懂得怎么样的合作让自己不吃亏。
吴经理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说明他对他们家的卤货认可，并且势在必得。
可他张口就几千一万的，也太欺负人了。
所以肖余也不客气。
“吴经理上门不是一次两次，您诚恳的态度我看见了，只是做生意，态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利润，您说是吗？”
吴经理也收了笑脸，“你的意思是？”
“合作。”肖余直接把他们同齐林和周奶奶家的合作方式告诉吴经理，不同的是，吴经理还需要付一笔合作费。
吴经理都要被气笑了，“合着我买你们家的卤料给钱外，还要再给一笔合作费？”
“当然。”肖余点头，“不然我为什么要把卤料卖给您，让您和我们家竞争呢？是，您可以去外地开店，可我们家也可以去外地开啊！我想但凡尝过我们家卤味的人，都知道开店不会亏。”
吴经理不断点头，“你说说。”
肖余把事情交给汤文阳，去找爸妈拿厨房钥匙，进厨房拿了两种干料和酱料出来，一种是甜辣味的，一种是五香的，其他的她暂时没拿。
先让吴经理这个城里人开开眼，省得他坐井观天。
“我只拿了两种，吴经理可以看着我拆包，您带回家试试，就知道我们合作的好处了。”肖余是不可能把这么大包的料卖给他的，免费更不行，她只是去找油纸包给他一样包了一点，也就能做三两卤货的料。
不过两种口味，加起来也能做多半斤了。
她果然很善解人意。
汤文阳和吴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