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图什么？
“小姑娘家家的，咋这么凶？”
汤妈说是这么说，可眼里全是笑意，显然对厉害的肖余很放心，起码孩子出门不吃亏。
“我这不是担心爸妈吃亏？”肖余看了看托盘里的各种卤货，嘿，怪不得卖得好，看着就好吃，闻着更美味，是她她也买。
汤爸开门进来，长出一口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天天来天天叨叨，烦死个人。”
“他是干什么的？”汤文阳问。
“说是御膳楼的大厨。”汤爸做生意也几个月了，赶大集的时候各色人物都见过，对他们家配方好奇的不是一个两个，可像吴经理这么死缠烂打的他真头一回见。
肖余和汤文阳对视一眼，御膳楼他们今天还真路过了，可就是没进去。
一个是肖余吃太饱，另一个是御膳楼看着东西就贵，而且还是那种华而不实的贵，肖余不喜欢。
“你弟休息的时候我让他帮忙看过店，偷偷跟着吴经理走，亲眼看见他进了御膳楼。”汤爸道。
可进御膳楼不代表吴经理就是里面的领导啊，他也可能是进去吃饭或者进去找人。
“我和你爸同熟客打听过御膳楼的事情，听说这家饭店背景很硬，没开几年就在省城打出名气，厨子都是那种上数几代在宫里给皇家做饭的，这饭店也是在原本国营饭店的基础上扩建的。”他们家是小地方来的，汤妈也担心得罪人回头给他们家生意使绊子。
可到底小本生意，他们真把配方卖了，回头生意肯定要大受影响。
再说了，以前他们在小镇上赶集摆摊就算了，可现在他们开店了啊！而且什么连锁经营的，他们已经开始摸索了。
和齐林还有周奶奶的生意不就是这样？
要知道齐林和周奶奶家生意的牌子就是小鱼卤味，然后在角落添上他们各自的店名，如齐家店，周家店的字样。
刚才看吴经理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是这么个没脸没皮的性子。
不过也正常，为了钱嘛！
有点儿眼光的人就能看出小鱼卤味的发展前景。
虽说这年头做什么都赚钱，用油纸包装点下狗屎都能卖上价，更别说货真价实的美食了，但赚多赚少还是有讲究的。
也就肖余嫌弃家里投入产出不成正比，要不汤文阳怎么想揍人呢？
“他出多少？”
汤家人顿时看向肖余，汤爸忍不住开口：“你不是想卖给他吧？”
“怎么可能？我就问问。”
汤爸深表怀疑。
汤文阳这就是个更加怀疑了。
毕竟他今天可是陪她跑了差不多一天，深深地知道她有换生意的想法。
肖余是受过苦的，对钱有格外的渴望也正常。
天知道她受苦是受过苦，可她受过苦和汤家人以为的苦可不一样。
他们家店里不堂食，里面的凳子都是给自家人坐的。
汤妈把凳子拿出来，让他们坐柜台后面慢慢聊。
吴经理前几次都是过来买卤货，每次买的什么汤妈都有印象。
没办法，这年头虽然有胖子，可一个男人的肚子胖得跟孕妇一样的还真不多。
而且这个人还每次都换着买，天天买，汤妈肯定记得这个人。
做生意嘛，就得和客人把关系处理好，笑脸相迎是基本的，每次老客户来了唠两句嗑，熟悉对方的口味也是一种尊重。
等熟了之后，吴经理在他们不忙的时候就开始唠家常了。
和汤爸抽了几天烟，才试探他们对配方的态度。
第一次出价三千。
没等听了价格的肖余翻白眼，汤妈就又说对方提了之后又说卤味味道太好，愿意出五千。
要是换成以前，汤爸汤妈铁定心动。
可做生意每天过钱之后，他们清楚地知道卤味生意就是家里下金蛋的母鸡，没见他们家全家都鸟枪换炮了吗？衣服店面都是小事，他们家可是换了大房子，还是买的，不是租的。
而且家里彩电冰箱冰柜都有，万元户也就这样了。
他们家如今也是万元户群体中的一员。
虽说钱花的差不多了，可只要他们家小鱼卤味店开着，每天都能日进金斗，成为万元户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
吴经理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从三千五千到现在出价格一万二。
汤爸甚至怀疑再磨上几天，吴经理会出价更多。
可这在他看来都是胡闹。
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他们家就这一门来钱道，吴经理想拿走，和断他们家生路有什么区别？
“他越来越没耐心了吧？”虽然只是擦肩而过，可汤文阳还是清楚看出吴经理的不耐烦。
汤爸点头，“你也看出来了？主要配方都是小鱼在家里调制好的，我们拿到店里来也不过是粗加工一下，给周家和齐家的也一样。他们想要拿去研究也不好研究，我可是亲眼看着小鱼把几种料都磨成粉，甚至有的还熬煮过。就这样你让我照着做我也做不出来。”
以前小打小闹汤爸汤妈用底料加工就算了，现在在固定的地方开店，又把卤料发给齐林他们，那味道就得统一，不能今天咸了明天淡了。
所以他们家在肖余的要求下，买了各种工具，连天平秤都有。
肖余嘴角紧抿，“大阳哥担心他要使坏？”
汤文阳点头：“他最初天天过来买一定是拿回去找人研究配方，因为研究不出来，他才会想着出钱买。御膳楼外地有没有我不知道，可这个吴经理说买了配方去外地做生意我是不信的。”
他看着红油发亮的卤肉，道：“猪耳朵在我们店里卖三块一斤，可到了御膳楼就得三十一盘甚至更贵，更别说家里还有其他卤货，到时候他们直接进商店，多钱一斤不还是他们说得算？一万二买去，转手他们就不知道要赚多少个一万二。”
“是啊！别看我们家店面不大，全部……”肖余前后看了看，“算上厨房厕所也就不到三十平，可我们店租金便宜，而且除了爸妈也没有人工费，除去成本都是净赚的。他们御膳楼大是大，可哪样不是钱？一年到头算下来，他们未必能比我们赚得多多少。”
“那不敢比。”汤爸笑吟吟地看着俩孩子，“你们是真敢想啊！”
肖余一愣，笑着说：“有什么敢不敢的，我说得都是实话。就御膳楼那栋楼租金就能抵上我们这小店十年租金，再算算他们的人工水电还有平时的礼尚往来，这么一算，能剩下什么啊？不过是驴粪蛋蛋表面光，不然他们对我们这么小的店虎视眈眈图什么？还不是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