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Hello 纽约
2002新年前后在美国各大城市举办了各种各样迎接新年活动，其中又以纪念911名义的活动尤为重大。毕竟对刚刚逝去的2996条生命的忧伤、缅怀以及对美国本土也不再安全的恐惧，唤起了美国民众感同身受般的同理心，使人们不在漠然，纷纷走出来参加各种纪念活动。
2002年1月1日 ，离911事件过去的第111天，美东时间晚上7：00。
林肯中心“爱乐厅”门口穿着正装或礼服的男女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谈笑着举步进入被灯光装饰的美轮美奂的大厅。
天空飘洒着细碎的雪花，但都绕开了广场中间随音乐变幻起伏的喷泉水柱，在圆形喷泉池的大理石和广场地面上洒下洁白一片。
时间回到3个月前，delos（古典唱片的知名发行公司）众高层对一张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亚洲小子包办词曲的《victory》专辑能否取得成功，持较大的怀疑态度。他们认为纯音乐专辑本来就比较小众，何况还不是世界知名音乐家的作品，此外公司只有30的分成比例，也是从没有过的低，因此他们纷纷表态，反对发行！
善勋面向已经82岁高龄的艾米利亚海古德女士说道：“海古德女士，当初我找到您，是因为我始终相信delos 是一家最有情怀的唱片公司，而也正是您为室内乐的重播立下了新的里程碑！”
善勋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我想您也知道《victory》专辑不是纯粹的古典音乐，就艺术性而言，它也达不到古典音乐的高度，但它很特别！相信在座的各位多少听过《victory》母带中的曲子，它更像是糅杂了各种风格的电影配乐，当然我坚持认为它是史诗级的电影配乐！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身边发生的这一切，例如911事件，难道不像一场梦不像一场电影吗？《victory》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background music（背景音乐）！它会抚慰此刻人们那颗受伤无助的心灵，它会成为刺向恐怖天幕的利剑，它会鼓舞我们勇敢战斗！”
“明天和意外，我们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但是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珍惜当下，珍惜目前所拥有的幸福，过好当下！我更希望《victory》能激励人们更加勇敢得面对生活，给他们希望和信心。”
善勋语气一顿，他的目光从现场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不屑一顾的，有面无表情的，也有轻轻点头赞许的。
善勋抿抿嘴唇继续说道：“《victory》作词、作曲、编曲主要都是由我负责，而且我从《victory》专辑获得的每一个钢镚，我都会拿出20来投入我的“victory慈善基金会”，我想用它来帮助那些因911事件失去父母的孩子，为英勇救助他人而牺牲的纽约消防员他们身后的家人！这是我作为一个音乐人而不是商人的情怀，相信您一定也能理解！此外，在您的支持下我有信心，而且我也很肯定《victory》一定能创造商业上的奇迹！”
“嗯~”已经满头白发，被癌症折磨的宛如风中之烛的老太太看向众人轻声说道：“mr li创造的《victory》我已经听过了，很棒，很振奋人心。而且我也很喜欢刚刚mr li所说的，当下我们更需要信心和勇气！也许这张专辑会是我生前最后一个引以为傲的成就，你们虽然不看好它，但是我会先买一张的！”
“mr li，你确定不先做些ep（迷你专辑）投放市场看看反应？”50几岁满头金发的卡洛女士不确定的问道。
既然股份最大的老太太都已经同意delos发行《victory》了，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于是delos和善勋便开始大马力开动，投入到《victory》的灌录、发行、宣发工作去了。
“嗯，饥饿营销=排队+热度+好奇心，在线下传统媒体和线上流媒体大力宣传肯定少不了，但只介绍专辑封面，里面的内容一个字都别提！”
善勋笑着对面前这位担任delos艺术总监也是海古德女士指定的公司继承人---卡洛罗森贝格女士解释道。
“cd、卡带可以开足马力，数字专辑先不上，跟纽约爱乐团合作灌制的黑胶唱片前期只发50万张。”
“50万？一般古典音乐专辑能卖10万张以上都算成绩吓人了，你还说只发这么多？”卡洛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咳咳，如果饥饿不了，那就管饱吧。”
善勋内心也有些忐忑，毕竟他copy的《victory》里面纯音乐的歌曲多而且曲风又有点超前，他不知道这个世代的人们到底能不能接受。
原本善勋刚到纽约想先弄些像1994年发行的《〈阿甘正传〉电影原声带特别收藏版》这种，一发行便直冲美国“公告牌排行榜”的流行专辑榜前10位，仅数周时间就卖出超过100万张。
自己可以提前挑些《加勒比海盗》、《魔戒》等电影里面的音乐，揉到一张专辑里，就跟吃泡面一样，简单快捷！但“911”事件的发生突然打开了他的思路，在后世他常会上抖音、b站这些短视频平台，一听到像two steps from hell（两步逃离地狱）这类公司创作的燃曲，便有骑上家里的哈士奇上战场的冲动！
强烈的战斗型打击乐、宏大的唱诗班加上史诗级的悲情，不是更加迎合“911”事件后纽约以及全美人民悲情需要得到宣泄和安慰的大背景吗？
于是他通过神识和李梦伟花了几晚的时间，听了不下上千首2002年以后出的bgm、ost、奥斯卡金曲奖和获得格莱美金唱片机的音乐和歌曲，最终挑选了20几首放到了《victory》专辑里。
歌曲是好歌曲，但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20年前的人们对音乐的欣赏口味和20年后的口味是否一样？
“不管了，要么轰轰烈烈，要么回家种地！”
善勋正跟卡洛聊着，这时delos的运营总监到了，一个50几岁头发稀少、憨态可掬的男人，名字叫安德鲁·海伍德。
“你好，mr li。”
“你好，海伍德先生。”
两人握手致意，卡洛问起安德鲁《victory》推广渠道洽谈的结果。
“都是我们的老朋友，给他们听了demo，反应还可以。他们答应帮忙宣传，但对于我们要求不播出歌曲小样，他们担心推广的效果会打折。”
善勋微微一笑，开口道：“我谈谈我的想法吧，大家都知道宣发往往要比作品本身更重要！对外放大《victory》专辑的精神---战斗，专做古典音乐的唱片公司却出了张离经叛道的战斗音乐，这反差大吧？以及成立正好60周年的纽约爱乐团新年音乐会将会提前公演《victory》专辑内的曲目。以及《victory》专辑的全部作词、作曲、编曲都由一人打造，这人是谁？”
“还有，专辑版权所有人---也就是我，将拿出收益的20做慈善帮助911事件中的救援人员。主动制造一些话题，像：是哗众取宠趁“911”事件的热度？还是个不可一世的音乐天才？要用一些营销手段制造悬念！”
海伍德像是想到了什么，插话道：“对的！我们越高调声称这是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打破传统标新立异的划时代音乐专辑，那些乐评人，音乐家，各媒体，古典音乐爱好者反而越会出来人跟我们唱反调，说我们没节操借911事件牟利！”
“吃人血馒头！”善勋接口。
“哈哈！”
心灵相通的两人拍着掌相视大笑。
卡洛摇摇头，说：“希望如你们所愿吧，对了，li，什么是人血馒头？”
delos公司在2001年最后1个月开始了密集的《victory》专辑宣传工作，工厂也开始了专辑的制作生产，但无论是在mtv音乐频道还是电台，网络，甚至“魔戒1”的映前广告上，都只有一张善勋设计的专辑封面。
夜晚，曼哈顿世贸中心沿哈德逊河（hudson river）的横向大厦建筑群剪影，原君临天下般存在般的1、2号楼已消失不见，但群楼在哈德逊河上的倒影中赫然出现两道细长的由白色光点构成的1、2号楼倒映在哈德逊河上，楼体逐渐虚化并延伸到画面最底部，画面整体压抑肃穆，群楼后掩映着几个字母组成“victory”。画面的最底部有一行白色小字“no day shall erase you from the memory of time（日日夜夜都不能把你从时间的记忆中抹去）”。
卡洛女士虽然认为这张专辑封面非常有深度和寓意，但还是不得不又一次提醒善勋，只有专辑封面不播歌，这样做太冒险！
“封面就是音乐最好的名片！当然还要结合些营销手段。”
善勋神秘的一笑，留下卡洛独自在风中凌乱。
正如善勋所想的一样，《victory》专辑封面确实引起了人们的好奇心，每个人对画面内容的不同解读，但都带来了不少讨论，人们对专辑画面的争论又反过来使得大家对里面的音乐更加充满了期待！
何况纽约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大屏上200万美元/月的投放价格，不被人注意到也不太容易。
“瞧这公益广告画面做的，有点内涵！”
“有花200万做公益广告的吗？”
“说不定是哪个富豪花钱做的，不行吗？”
行人经过大屏下面总免不了议论两句。
善勋看着人字街口蓝色纳斯达克（nasdaq）标志上的大屏上的画面，发出一声悲鸣，“我的200万刀啊！”
原来，delos公司死活不肯再在纳斯达克大屏上花200万美元巨款去做广告，虽然这都可以算到专辑成本里，从收益中扣除，可在卡洛和海伍德两人一致反对的情况下，善勋只好自己咬着牙，拿出口袋里最后的那200万美元。
“平均每天50万以上的人流，一个月有上千万人次经过这里。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这有血有泪的美钞啊！”
算上自己在美国的生活费用，给纽约爱乐团及歌手的报酬，七七八八加起来，现在的善勋真得已经身无分文，幸亏他找了个在曼哈顿一家水上餐厅弹钢琴的活，才勉强将生计维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