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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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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令难得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素日里平淡冷漠的模样全然不见。

    他的语气激烈,神色紧张,双手握紧,肉眼可见的在微微颤抖:“你是我的恋人,我难道不应该为我的恋人负责吗?凭什么只要我看着?”

    见初令这般僵硬难过模样,艾以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一般,他暗暗叹气,怅然心道,这样逼他是不是不太好?

    静静听完初令的话,近距离感受到初令眼里的惶恐不安,艾以于心不忍,他抬手整理一下初令长长的发丝,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他的眼睛。

    “你说你不喜欢孩子,可是你一直拿我当孩子看,我不喜欢这样。”

    “……”初令的这句不喜欢和想要反抗他的态度让艾以动作一顿。

    周身的气压降了再降,初令传达出来的潜意思,艾以明白,他心里升起浓浓的不悦。

    “所以,是我的错?”艾以眉眼一冷,语气比开始冷上一倍,他收起心里的柔情,直起上身,把手收回去,“我听你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

    “!”初令心里一个激灵,意识到艾以误解他的意思,他连忙去抓艾以的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艾以甩开他的手,大力掐住他的下颌,气息逼近他,狠狠道:“残忍?宝贝,你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陷入危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这对我不残忍?”

    “我求着你老实待在我身边,你不听,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这么烦躁,我们真的是伴侣吗?可是你总是我行我素,从不在意我的感受。”

    一连串的质问迎面袭来,初令的体温在不断下降,指尖冰凉,他想不出来能辩解的说辞,悔恨和急切充斥胸腔。

    “艾以……”初令目露痛苦,瞳孔战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紧张的心平静下来,“我……不是想反抗你,我只是,不想当一只需要被人圈养和保护的金丝雀。”

    “……”艾以回望他,忽视他眼里的悲痛,语气没有温度,“可我只想养一只金丝雀。”

    “?!”初令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不可置信的望着对方,因为艾以的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初令重重呼口气,快速冷静下来,他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迫切的想要否认艾以的话:“……对不起,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对你的承诺我也都记得,可是当时的情况很麻烦,我……”

    “我不想在这听你反思,没有任何用,初令,是我对你的要求太高吗?如果这一点你都做不到,别的,我也不奢求了。”

    说罢,艾以推开他,不再理会,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艾以!”

    见艾以这般生气和冷漠,初令大脑一阵昏沉,慌了神,身子快脑子一步,他随之站起身,大步向前,从后方牢牢抱住艾以,阻止他离开的步伐。

    初令极力隐忍,竭力控制情绪,他咬紧后牙,原本乖巧懂事的模样在艾以看不见的身后消失不见,浑身柔和顺从的气压彻底打散。

    “你这样对我,还不如杀了我。”初令抓紧艾以,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很沉重,似乎在隐忍,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脱口而出。

    “……”

    “你真的……要这样对我?”

    艾以没有回答,抬手去扯初令环抱着他腰的手臂,这拒绝的动作反而更加刺激到了处于理智崩溃边缘的初令。

    “好……”初令不再犹豫,他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语气很轻。

    身后像有一堵冰凉的墙,艾以听见初令松口,这才不动,这闷闷的一声好,他可以听出来初令的不情愿和不甘心。

    艾以拍拍他的手背,沉重的闭上眼睛,轻声道:“初令,我的掌控欲很强,尤其对你,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给你反悔的机会。”

    初令放松下来,稳住思绪,把脸埋在艾以的颈窝,不自觉把人抱的更紧,喃喃道:“我不会后悔,我向你发誓,反叛者的事情我不再参与,你想要我如何,我就如何。”

    二人逐渐安静下来,房间里一片沉寂,艾以周身都是初令的气息,他定了定神,松口气,终于从初令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艾以转过身,回抱初令,语气柔和了许多,哄道:“我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但你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这就不行。”

    艾以现在唯一的底线就是初令的人身安全,他不敢拿初令冒险,更不允许初令拿他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嗯。”初令偏头吻了吻艾以的脖子,掩下眉眼的思虑。

    他们静静抱了一会儿,初令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艾以注意到他的情绪,他放开他,面对面观察初令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的模样,问道:“委屈了?”

    说着,艾以捧起他的脸,初令也顺着艾以的动作,变化脸上的神色,淡淡道:“没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遇事缺乏考虑也是我的问题。”

    他如果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就好了。

    初令性情乖张,艾以很了解他,心知肚明,趁初令好不容易老实的这段时间,艾以也只能加快追查反叛者的进度。

    翌日

    一栋病房里,受害者集中在此,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安安静静,而一小部分人因为突然换了新环境,加之之前受到的折磨,情绪不稳,神志不清。

    让初令没想到的是,他们大多数人,身体和qiguan并不完整,贫血和营养不良更是常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是控诉反叛者的罪状。

    警堡在几日后,安排了受害者家属访问,希望可以帮助他们找到家人,这些天,医所全心全意对他们实施治疗,保证他们的身体可以快速恢复。

    拜一还没有睡醒,眼下有很重的乌青,仿佛一夜未眠,这才刚刚睡去,初令用药灵检查他的伤口,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又小心退了出去。

    为了检查到所有的受害者,初令和各位药师医师来来回回,跑了近半栋楼,在一间病房里,初令见到了那个男孩。

    旁边的药师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他的喉结处,正在低声询问什么,男孩时不时点点头,或摇摇头。

    诊断完后,药师看见初令,朝他行礼,初令点点头,问道:“他怎么样了?”

    男孩刚从酒馆带回来的时候,满身的鞭痕和伤口数不清,处于半死状态,多亏了药灵的治愈,这才能清醒过来。

    药师回答道:“他的嗓子已经被毒液侵蚀,烧坏了。”

    夫恩看了看男孩的模样,短短的黑发看上去单纯老实,那双异瞳很突兀,红色瞳仁很淡,不像寻常血族一般红的泣血。

    按血族的年龄来算,男孩应该还没有成年,面容憔悴,缺乏营养,骨架很小,病服领口处,肋骨突出,皮肤也是近乎死人一般的惨白,整个人像一根木柴躺在上面。

    男孩坐在床上,还是很胆怯,略显局促,听见药师长,也只是神色不安的看了初令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维持原状。

    初令为男孩把脉,又让他试着发出简单的音节,男孩一一照做,药灵探入男孩的身体。

    仔细诊断一会儿,药灵撤回,初令若有所思的看着低头不语的男孩,心里知道这是吞食灰花血藤导致的。

    窗外明媚的阳光披在初令身上,跳跃在他精致的五官上,男孩这才觉得初令有几分眼熟。

    好像……是之前那个客人?

    他努力回想之前客人的模样,细细品味初令的声音,越发觉得熟悉。

    有了这一猜测,男孩又大胆起来,再三辨别,他一次次把记忆里的客人和面前人对比,二人确实有些相像。

    初令把手收回去,男孩费力的张开嘴巴,想要发出声音询问对方,嗓子一阵明显的刺痛,想要烧起来一样。

    最后也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努力无果之后,他突然用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初令。

    为了避免冒犯到对方,男孩紧张快速的在初令摊开的手掌上,颤抖的写下初令两个字。

    写完之后,害怕招人嫌恶,他立刻放开,抬眼观察初令的反应。

    意识到男孩认出来他,初令点点头。

    见初令点头,男孩先是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面容轻松自然,他局促想要的鞠躬,发现动作受限制,又不得不再次抓起初令的手,在上面慢慢写道:“谢谢。”

    “不客气,我会治好你的嗓子。”

    明白初令的意思,男孩加深了脸上的笑意,点点头。

    一个医师进来,在初令耳边低语几句,话落,初令转眼望向窗外,果然在医所楼下看见了一辆皇家军队的马车。

    军堡没有揪出来酒馆的幕后老板,初令脑海里闪出来一个身影,他转眼看向正在接受夫恩治疗的男孩,他会是一个证人。

    短暂的皱眉之后,他把夫恩留下,让夫恩继续留在病房工作,而他先离开。

    电梯上方的指针指到三楼,初令出了电梯,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等待的特力巴伦。

    初令不知道对方来访何意,他面无表情的来到特力巴伦面前,没有表示欢迎的意思。

    特力巴伦不在意,他随性的笑了笑,白发斯文的模样精明有神,道:“药师长,好久不见,我是授大皇的意思,来医所慰问受害者。”

    “初令替受害者感谢大皇挂念。”初令淡淡的看着他,“那么请问,慰问书在哪里?”

    “大皇仅是口头慰问,劳烦药师长带路了。”特力巴伦面色不变,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初令拒绝了他,道:“抱歉,现在受害者情绪不稳定,考虑到一些情况,他们不太适合见人。”

    特力巴伦扶了扶眼镜,神情正色道:“合不合适不是我考虑的,我只需将大皇的话带到就好。”

    “你若执意,病人的病情只会雪上加霜。”初令知道他和酒馆,和反叛者脱不了干系,让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去慰问受害者,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是大皇的皇令,你怎敢拒绝?”面对初令再三的拒绝和阻拦,特力巴伦没了耐心,他面色不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

    “我想大皇慰问的本意并不是在受害者的伤口上撒盐。”初令直视他,浅色瞳仁波澜不惊,没有被他的话唬到,“况且,比起这些,你让我更不放心。”

    特力巴伦眯眼看他,初令语气里的怀疑和另一层意思,他听出来了,他嗤笑一声,反问道:“我?药师长,说话要讲求证据。”

    “证据,会有的。”

    特力巴伦想来医所查看什么,找什么人,目的绝不单纯。

    “罪魁祸首给病人们带来的伤害远不止身体,所以,还是请你选个合适的时间再来吧。”

    见初令一根筋不退步,特力巴伦不再维持素日里斯文友善的模样,他先前一步,压低声音,嘲讽道:“药师长医者仁心,我倒要看看,你能救他们,也能否救自己。”

    “与你无关。”

    “自然无关。”特力巴伦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缓和起来,“我只怕艾以会伤心。”

    从特力巴伦嘴里听见艾以的名字,初令眉眼一冷,心里很不舒服,他身边的气压骤降,对特力巴伦的警惕和厌恶停不下来,语气不善道:“上校大人的军职不及皇将大人,如此冒犯的直呼皇将大人姓名,是不敬。”

    特力巴伦冷哼一声,面色浮现一抹癫狂,道:“不敬?我在他身边时,你或许还不在这世上。”

    “那又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的恋人对于那段记忆,是悔不当初。”初令异常反感与特力巴伦讨论艾以,他很清楚特力巴伦对艾以抱有什么心思。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变态的占有欲作祟,初令感觉只有特力巴伦彻底消失在这世上,他才可以消除心里的不安。

    特力巴伦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药师长,人要先自保,才能保护他人,如今你自身难保,就不应该耽误旁人。”

    初令逼近他,嘴角勾起笑意,眼里的光晦涩不明,反问道:“上校大人为何这么确定?”

    “善意提醒罢了。”一瞬间,特力巴伦似乎在初令脸上看见一抹狞笑,让人毛骨悚然,很快,又转瞬即逝,仿佛不曾有过。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人对自己有把握的事情,也会失手。”初令不认为这是特力巴伦的好心,“我不会放开他,死都不会,我相信,艾以也一样,你的心意如何,我们不在乎,以前的他心里没你,现在,将来,更不会有。”

    特力巴伦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胸腔里的怒火点燃,他低吼道:“狂妄自大。”

    “是你自不量力。”初令面色沉下去,目光阴鸷,他宣誓对艾以的主权,“我警告你,不要再惦记我的爱人,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药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包裹在了特力巴伦的周围,特力巴伦感到呼吸困难,他保持面色无常,毫不畏惧的迎上初令的视线,不肯退让。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我知道艾以许多你不知道的样子和故事,药师长,艾以不是一个容易抓住的人,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家族,我与艾以之间,虽说你没有心情听,可是,我只能说,对他,我也不会放弃。”

    特力巴伦对艾以的执着,初令听出来了,可他对于牢牢握住艾以很有信心,这份信心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艾以给他的爱和安全感。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能留在他身边的,陪他共度一生,才是最重要的。”

    初令继续道:“人不要只活在过去自己营造出来的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幻想里,毕竟回到现实,所有的虚幻拿出来,都是痴人说梦,我有没有实力抓住他,你可以拭目以待。”

    场面紧张肃杀,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很重,三楼整层都是初令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他们互不相让,气焰上涨,对峙了许久。

    “哼,好。”

    “不会让你失望。”初令不屑的笑了笑,突然收回药灵,二人之间的气氛回到零度之上。

    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的天梯口,出现了一个人影,科拉奇德来到初令身边,轻声道:“实验室准备好了。”

    实验室?特力巴伦心里一紧,升起一阵危机感,虽说灰花血藤的所有资料都被销毁,可他突然想起来,是有听说艾以从酒馆里带出了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灰花血藤被带出来了?

    初令注意到特力巴伦的异样,没有理会,他再次下了逐客令,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医所招待不周,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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