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复仇

    一日大清早，许林鬼混了一夜方才回家，刚进院门便与张娘子撞了个照面。

    他已是多日未曾见过昔日的枕边人，因无利可图，心里也早把张娘子丢在了脑后，可今日一见，竟是魂不守舍。

    张娘子素来简朴，平日只着素色裙衫，胭脂水粉也甚是少用，可今日妆容却甚是娇艳。

    她松松绾了个流云髻，鬓边只簪了一朵新采的蔷薇花，穿一身白裳红石榴裙，衬得整个人风流袅娜，又不失清丽秀雅。

    更令许林惊讶的是，多日不见，张娘子似乎愈加美貌，肌肤本就细腻白嫩，如今更是吹弹可破，仿佛雪堆出来的一般。唇红齿白，娇嫩欲滴，馋的他立时想要啃上几口。

    原本以为这妇人到顶儿不过是道佐酒小菜，不成想稍一捯饬，竟是个上等货色的美人。

    许林嬉皮笑脸地握住张娘子的手：“多日不见娘子，真是愈来愈俊俏了，今日为夫闲来无事，不如同去娘子房里，好好乐上一日。”说完，就要去搂张娘子的腰。

    张娘子强压住心中的恶意，故意用绢帕挡住口鼻，娇声嫌弃道：“夫君又去哪里消遣，一夜不归，满身酒气，枉我担心地一宿没合眼。”她用力推开许林，一下一下用绢帕扇着风。

    薄绢撩动她鬓边的发丝，仿佛送出一股花香，满是甜美芬芳。

    许林本就是酒色之徒，已是酥了半边身子，正想再延皮赖脸地贴上去，张娘子已是慢悠悠地向外走去，撂下一句话：“我今日还要去琉璃观上香，晚些回来。”

    又半嗔半怪地醋了一句：“夫君不必等我，反正你在两个小妾房里也分不开身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林眯眼看着遥遥而去的美人背影，已是被勾得心痒难耐，今日的张娘子既端庄又风情，简直就是良家中的妓子，最是令男人抓心挠肝的妖精。他谋算着，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尝尝她的滋味方能罢休。

    张娘子故意等太阳西斜方才归来，一进院门，果不其然看到已是心浮气躁、坐立难安的许林。

    张娘子也不进屋，只半倚着雕花门笑道：“哎呦呦，当真是稀客，夫君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许林见张娘子侧身而立，笼在夕阳之下，愈加显得曲线玲珑，纤细朦胧。满腹的脾气登时烟消云散，忙乐颠颠地赶上前去，拽住张娘子的衣袖：“娘子让我好等，可想死我了。”

    说完一把搂住张娘子便猴急着要入榻。

    张娘子半推半就，口中说道：“夫君急什么，我才不信你肯等着我。你在外面厮混了两日，一回来就往我这跑，也不怕偏院的两个心肝伤心吗？”

    许林一边撕扯着两人身上碍事的衣物，一边满嘴胡沁道：“我还管哪门子心肝，如今你就是我的肝儿，我的命。祖宗，我已是眼巴巴地盼了一天了，好歹让我如愿一回。”

    许林上舔下拱，恨不得手脚都不够用，丑态毕露。

    相由心生，张娘子心中憎恶不已。暗自悔不当初，定是自己瞎了眼，才爱上这个毫无廉耻的畜生。她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只当自己被疯狗咬了一口，无论如何，也就再忍耐这几日了。

    一回方罢，许林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他自发迹后，便常在秦楼楚馆眠花宿柳，酒色不忌，不过仗着年轻，尚未被掏空身子。

    他翻身仰面躺在榻上，大叫着：“痛快！”

    一旁的张娘子只将锦被拽到腰间，柔夷支着臻首，懒懒地说道：“你该走啦。”

    许林侧首看去，张娘子云堆翠髻，嫣红的亵衣松松地挂在胸前，襟口绣着翠松石色的花纹，半遮半掩，映衬得雪肤呼之欲出，浑圆饱满。

    记忆中，张娘子从未穿过如此大胆的里衣，每次行事都要把灯熄灭，整个人在榻上直挺挺得像块木头。如今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细想想，容貌举止并未大变，却处处皆是风情，眉梢眼角冲他斜睨一眼，便撩拨得他心猿意马，简直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许林哪还舍得走，又如饿狼般扑了上去。

    ——

    一连三日，许林都留宿在张娘子的院子里，这在许家宅院里也算是个新鲜事。本以为这正室要孤苦度日，谁想到竟然枯木逢春了。

    这一下，许林的小妾楚楚坐不住了。这许林先后纳过两房妾氏，一个是从青楼里赎回来的楚楚，另一个是醉酒后强行糟蹋了的婢女春桃。因那春桃并不是卖身给许家的，手中拿着活契，算是个良人。许林事后为息事宁人，只得纳她为妾。

    春桃容色平平，人又胆小怕事，不足为惧。

    楚楚本想空留着张娘子占着正室的位置，她作为宠妾笼络住许林的心，在这后宅细致经营，多得几年实惠，攒下大笔的私房钱，不愁没有后路。不成想，已是再无出头之日的张娘子却一朝翻身了。

    本来是个乏味寻常的半老徐娘，用了什么手段将许林一夜之间迷得神魂颠倒？楚楚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她这几年在许家也不是白混的，只要舍得银两便不愁没有眼线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