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谋算

    第二日一大早，芫姜还未起身，便听到司琴在榻边唤她：“女郎，快醒醒，张娘子求见，看样子是有急事。”

    芫姜勉强睁开眼，抬手按了按酸胀的额角，却感到不只额头，就连手腕连着胳膊也是酸疼一片，她轻轻揉了揉有些沉重的手臂，看到腕上还留着一抹红晕，一双皓腕更是衬得红痕醒目。

    她想起昨夜在她无数次乞求下，李奂终于除下她蒙眼的丝带，却转眼又反剪了她的双臂，用那丝带将她的双手缚在身后。

    丝带柔软，李奂又绑得极有分寸，她并不觉得难受，只是心中羞耻，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不知李奂用的什么妙法，她用尽力气也解不开这绳扣。

    李奂带着奇楠香的气息喷到她的颈间：“芫姜，别白费力气了，这绳扣名为锁心结，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开，那就是用刀子将丝带割断。”

    芫姜急于摆脱眼前的窘境，可怜兮兮地央求：“阿奂，你快些给我解开，我的手腕疼。”

    李奂单手便环抱住芫姜的腰，低头亲吻着她的肩颈：“芫姜不乖呦，学会对朕撒谎了。放心，朕会轻一些的。”说完，另一只手轻轻将丝带向后拉扯，芫姜的秀颈被迫后仰，腰身却在李奂的掌控下贴得更近。

    美人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痕迹近在眼前，如花朵般绽放，诱惑着李奂低下头去，采撷无度。

    后来芫姜昏睡过去，也不知李奂何时给她解开了束缚。

    她在司琴的搀扶下，走下床榻，果然看到被丢在地上的丝带，已是被匕首断成了两截，不能用了。

    她叹了口气，坐在镜台前，脸上被丝带遮住的地方还有些泛红，只得薄薄地敷了一层粉。

    ——

    芫姜梳洗一番，终于见到了张娘子。不过时隔一日，张娘子似乎老了十岁，她应是一夜未眠，神情憔悴，面色青白。

    芫姜命司琴给张娘子上了一杯参茶，道：“趁热喝吧，这是凤凰参煮的茶，味苦回甘，最是养元补气的，接下来张娘子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切不可身子先垮了。”

    张娘子端起茶杯，还未沾唇，便有两滴热泪滑下，滴落在杯中，瞬间消失不见。

    芫姜出言宽慰道：“一时之痛若能换得半生清明，也算值得。”

    张娘子若有所思，她擦干眼泪，对着芫姜行礼道：“我已决意不再做个痴心糊涂之人，如何令那些恶人罪有应得，还请先生教我，这次我绝不手软。”

    芫姜遂凑近张娘子耳畔，细细嘱咐一番。

    临走前，芫姜又叮咛道：“我方才所说，张娘子可是都记住了？”

    张娘子点点头。

    芫姜道：“张娘子聪慧，只要守住本心，自然果敢决断，只是回府后，万事谨慎，不可心急，稍待几日，此计必成。”

    芫姜又将一个双层九子妆奁推到张娘子面前，此奁盒非金非玉，只是一个漆盒，却描画得甚是精美。

    打开盒盖，里面又有形制不同的大小漆盒九个，长条方盒中放着五支空心玉簪，芫姜拈起一支，轻轻拧开簪头，倒了一点里面的粉末摊在手心：“这是用茉莉花种制成香粉，只需敷上薄薄的一层，便能润白肌肤。”

    张娘子也好奇地打开一个圆盒，里面盛着像玫瑰露一般的膏脂，花香四溢。

    芫姜笑道：“这是用蔷薇花瓣蒸出的胭脂，用一点净水化开，用来敷唇打腮，立时便凭添三分娇媚。”

    张娘子不禁赞叹道：“女郎不仅医术了得，还会调弄胭脂水粉，当真是好才情。”

    芫姜似笑非笑，眼神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可望不可及的岁月：“之前我在建安时，终日无所事事，便调制这些小玩意儿打发时日，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她回过神来，又交给张娘子一个瓷瓶，倒出一枚丸药。

    张娘子盯着这枚漆黑的丸药，闻到了辛辣的味道，她似乎被勾起了骇人的记忆，受惊般叫道：“这丸药是”

    芫姜道：“不错，这便是琉璃观翟灵舍的丹药。这是我仿制的十枚，虽不是真正的百花玉清丹，但里面的砒石、红铅一样不少，药效也是一般无二，定能蒙混过关。”

    张娘子安下心来，将丸药和妆盒一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