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死抉择

    张娘子已是不知所措，宛如被母亲抛弃的孩童：“现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芫姜看了看木盒，蛇头状的金纽越发刺目。

    想那琉璃观中的这群妖道定是荆黎国的后人，那翟灵只怕与荆黎国的王族脱不了干系。

    荆黎国灭国已有二十多年，之前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边陲小国，如今却又突然潜入洛邑兴风作浪，收买人心。还偏偏赶上洛邑洪灾，朝廷急于赈灾无暇顾及其他之时，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图谋。

    如今阿父与她均在这洛邑城中，万不可掉以轻心。想到此处，芫姜已经拿定了主意。

    她对张娘子说道：“你如今并非走投无路，我这里给你指一条生路，就看你如何选了。”她凑近张娘子耳边，一番低语。

    张娘子尚未听完，脸色已是惨白，犹豫地说道：“这这恐怕”

    芫姜早知她会犹疑不定：“怎么，事到如今，张娘子还不忍心对你那夫君和他的小妾出手？”

    张娘子低下头：“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做了五年的夫妻，他虽薄幸，却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这世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男子有的是，我只是想讨回自己的嫁妆，然后合离，并不想令他身败名裂。”

    芫姜挑了挑眉：“这嫁妆你要如何讨回？对你的夫君好言相劝，他就会乖乖把之前吞下去的吐出来吗？”

    张娘子眼神回避着芫姜的质问：“还有那小妾，我虽恨她夺走了夫君的心，但她只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烟花女子，如此陷害一个无辜之人，我也是于心不忍。”

    芫姜望向车窗外，道路上阳光明媚，却挡不住世间人心险恶，她仿佛回忆起自己的前世：“看似柔弱美貌的女子，能从不堪之地挣扎出来，靠着美色心计在男人身边挣得一席之地的，又怎会是无辜之人？张娘子方才所言听上去是宅心仁厚，实在是软弱无能。如今你周遭豺狼环伺，若你还是一味退让，只怕不久就要尸骨无存了。我今日的话，张娘子好好想想吧，是生是死，全在你自己手中。”

    此时，马车已停在了安仁堂门前，芫姜遂下了车，命谢兴将张娘子好生送回家。

    芫姜与司琴进了前堂，司琴终于喘了一口气：“女郎，今日好险呀，幸亏您想出了脱身的妙计，也是咱们运气好，这才有惊无险。”

    芫姜皱皱眉：“此事蹊跷，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听谢兴说，他情急之下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用火折子引燃了梅树，冬季南方湿冷，树木即便起火，火势也绝不会太大，怎地我等都逃出观外了，那梅林的火反而越烧越旺，冒出的浓烟大半个洛邑城都看得见？”

    “皇后能有此一问，倒还不算太笨。”突然响起的声音令芫姜吓了一跳。

    定神一看，李奂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李奂的脸拉得又臭又长，满面阴云恨不得滴下雨来，也不多话，攥紧芫姜的手臂，便将她拖进了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