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糊涂，揣着明白
“殿下您不能这样对下官仅仅因为这些定了下官的罪，下官不服。”他说得想要挣脱差役的掣肘。
“你还有哪里不服？冤枉你了？”
“殿下您别搭理他，某人这是揣着明白还装糊涂。”白玦说得瞥了他一眼，像是在挑衅一般。
“白侍读，你仗着太子之威就敢对本官无礼，你堪堪六品，而本官是三品大员，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官指指点点？”侍郎说得恶狠狠的瞪着白玦，眸中布满红血丝。
“你沦为罪臣竟还敢大放厥词？”他说得大着胆子从宋司珏手中拿回扇子，而后甩到了侍郎头上。
“你放肆！”他说得想要甩开差役的制衡，白玦看得忙躲到宋司珏身后，而后又挑衅道：“你想怎样，太子殿下在此你胆敢放肆？”
侍郎听得嗤笑道：“你泼皮无赖，御史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臣的父亲都没说什么，侍郎大人多管什么闲事？侍郎那么多妾室不还是子嗣凉薄？我父亲可不像某些人，连想操心的机会都没有。”
“你看这么会儿功夫过去了，都不见有人出来替你求情，想来是都跑光了，连侍郎的府中人都不信你无辜，那殿下手中握着证据还会让你辩驳？”
侍郎听得双拳紧握，看着像是在压制着怒火，“殿下，下官府中人处事规矩，自然不敢在殿下面前造次，并非像白侍读所言。”
“侍郎可先进牢，旁的人就不需你操心了。”宋司珏说得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白玦听得心说殿下真狠，看侍郎都吓出魂了。
“殿下下官是冤枉的，下官要面圣”他说得没了方才的锐气，只知忙不迭的磕头请罪。
“侍郎放心，陛下会统一命人审理，若你没有罪过陛下也不会苛责。”他一言话落也不再与他多说，毕竟倒霉的不止侍郎一人，他还得去下家。
侍郎听得不断叫冤道：“殿下下官冤枉殿下”
“将他嘴堵上，不要让他扰了百姓清净。”他说得又带着一多半差役去了下一个官员的府邸。
因着剩下的官员都是些小喽啰，所犯之罪也没那么多，故等查到了后几家时他便没怎么开口了，搜到赃款的官员直接移交大理寺，也不听他们辩驳。
一个下午被他查抄的官员足足有十户之多，白玦跟着看了一下午，都看得有些心慌了。
“殿下，有些官员看着好像是无辜的，您要不再问问？说不定他们是被冤枉的呢？”
“怎么？你可怜他们？”
白玦听得吞吐否认道：“哪能啊，微臣可怜他们做什么？”
“他们死有余辜，本就不值得可怜，你若是犯罪了自己会承认吗？醉酒的人也都觉得自己没醉。”
无风不起浪，更何况已经搜出了赃款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又不是空手鉴贪。
“也是，殿下喝醉了也一直说没醉。”白玦说得点了点头，此番惹得宋司珏极度的不满。
“就事论事少往孤身上扯，今天你是没被骂够？”
“微臣没那么贱，像侍郎那样的人，微臣也懒得理会。”他说得想起了侍郎的那番话，莫名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只是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殿下说什么呢，微臣怎么可能会搭理他。”他说得笑笑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以为吊儿郎当就可以藏住一切？你若是不认同那就做出个样子给他看，说不准御史大人还得感谢他。”
“算了，微臣打小就没什么远大的志向，还是混吃等死适合微臣。”他说得情绪不高，能够看出他并不满足于现状。
“混吃等死也没那么容易，白府你打算不管了？你以为御史会为你扛多久？”
白玦听得吞吞吐吐道：“日后的事情微臣还未想过。”
“那都是你的事，今日要办的已经办妥，各自回去吧。”他说得又与差役交待了一二后便回宫了。
白玦则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
原来侍郎的那番话，自己并没有忘记，他承认自己不中用，在朝堂上除了吵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平日里父亲骂他不懂事，殿下说他爱胡闹，细细想来自己好像确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连他从小陪伴到大的云锡也有了所爱的人，但那个人却不是他
白玦心中满是困苦，但都自己藏着，毕竟就算告诉了宋司珏，他也无暇理会，因为他自己的日子过得也是一地鸡毛
晚膳时间都过了，他还得向皇帝汇报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说得低头批阅着奏折，连头也不抬。
“嫌疑官员尽数查抄，现已关在了大理寺监牢，以供父皇审理，这是名册请父皇过目。”他说得将名册交给宦官。
皇帝看过后先是皱眉，而后便将名册摔到了桌上，“啪”的一声响殿中的人忙下跪道：“陛下息怒。”
“父皇息怒，历朝历代官员贪墨屡见不鲜，此番将他们抄家问斩也算给旁的官员一个警醒。”
“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他们还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腐，真是该死。”平日里都还算规矩，背地里却是干了那么多腌臜事。
“父皇说的是，只要从此刻起整顿吏治，那众官员必定按规矩行事，依儿臣看人人自危并非坏事，在官场之上更是如此。”他们此番胆大妄为不就是过得太舒心了？
还以为次次贪墨都可以逃之夭夭。
“你可有办法？”
“回父皇，儿臣以为应缩短官员的留任期，一职三任，官员留任至多三年，三年过后由下级官员无记名投票决定去留，这样上下级官员也好相互牵制。”
这些话他憋了许久，很早就想要说了，可他的见解未曾有过先例，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困难。
下级见了上级好比老鼠见到猫，逃跑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如此还如何让他们相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