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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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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干涸感,若非此前那个任务,春水绝不会有这种反差。睡懒懒觉察到春水的不对劲,关切地上前,却不知该怎么安抚眼前这位受惊女子,正当睡懒懒考虑是不是应该握住春水的手时,凌云抢先一步,拢着春水的肩,小声询问。

    但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在春水的视角下,此刻哪里是在黄河,分明是回到了那个充斥着教条礼仪,所见之人满嘴道义戒言的焚门村。

    “不过是个剧情副本,怎么?还能整出花来。”山山而川不经心地吐槽,希望大家将重点放在眼下的任务,“喂!你这家伙……”出乎众人意料,一路上缄口不言的凌云这会少见的生活,“呵!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当是这任务就我和睡懒懒做的呢!”眼见两人要吵起来,思音赶忙打圆场,但山山而川哪里惯着她们,“你就说,这任务里,你干嘛了?任务开始到现在一直濒死,还有脸说我了!还有你,进个任务逼逼赖赖,进来也是一直躺平,现在还在这墨迹,怎么好的意思?”“那个?山山你别急嘛!这任务不是……”不等思音说完,山山不耐烦地打断,“拜托……等等,不对。”“才反应过来吗?”睡懒懒看戏似的抱着胳膊,“才发现你这家伙脾气……”“嗯?”看着那带刺的目光,“不太好。”“你不也差点着道了吗?”二人相视而笑,“所以,现在该怎么办?”睡懒懒耸耸肩,“那几个肯定指望不上,先找找吧,既然不是梦只要是幻境必然有……”这边说道还没结束,剧烈的震动,警告二人事情没那么简单。

    河岸

    “话说这俩人走的是不是长了点?”思音一边上着治疗,一边不安地看着那二人离去的方向,“那也没法,倒是你一直对着雾气发什么愣,要是真担心,就去看看呗。”这话说的是让思音哭笑不得,“我走了,凌云姐和你怎么办?”看着眼前这个榆木疙瘩,春水扭头看了眼凌云,“真是拿你莫法子。你这样绑上这个,然后带上这个,再拿上这个,最后再这样,搞定,走!”“走?哪样啊?”此时的思音可谓是披挂上阵,胸前绑着负重绳,肩膀拉着两条辅助带,身后用绳结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韧性木制成的一个背架子,而凌云此时就被架在上面。

    “快点呗,姐妹,这才短短一百米,你走出了西天取经的感脚。”眼见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思音刚想要反驳,但腰腹部传来的撕裂感让她断了这个念头,“你倒是清闲……过来搭把手,搭把手。”豆大的汗珠从思音额头流下,她从未想过一个游戏可以如此写实,这切肤的重量感有那么一瞬使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游戏。“哎?”貌似玩笑开大了一点,还是赶紧补救的好,“走!嗯?怎么轻了?”思音察觉春水在后面出力,难免想使个坏,“喂喂喂!你倒是别松力啊!这不是难为我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见废话如此多,一个罪恶的念头顿时涌上心头,但见思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后靠了一下,这可把后面支撑的春水弄个苦不堪言,“喂喂!别太过分了啊!”眼见效果不是甚好,索性后仰的幅度再大一点,凌云整个身子已经压在春水身上,“姐妹,别闹好不好?我错了。”听着还算有些诚恳,但就这家伙以往的作风,不得不使思音警觉起来。

    “好啦!我帮你分担一半就是了。”这边的春水可谓是手脚并用,一边扶住凌云不要让她掉下来,一边稳住整个背架,一边还要赶路。“话说,为什么这么急?”思音不解地说道,“嗯?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是直觉吧!”这番话整得思音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别多想,他们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是他们的事,我们帮不帮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做好自己呗。来,再加把劲儿,走!”

    竭泽境

    四下茫茫,除了黄沙,再无活物。看着毫无生气的背景,山山而川也没了探索的兴致,“话说你渴不渴?”明明没有炙烈效果,为什么会感觉渴呢?“大面积的黄沙和干旱而死植被给你大脑的信号。你把眼睛闭上,可能会好一点。”睡懒懒捻起一抹黄沙,用双指轻捻,不禁笑道“你看,幻境只是改变了视觉,但是我们的其他感官并未受到影响,你自己抓把沙子……”“确实有湿润感。”但转脸一看睡懒懒一脸无语,“不是,你致幻感觉口渴我理解,你这拿着沙子抹脸……”“哎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在意!”但看着这么个泥人儿杵在那,睡懒懒看的心里刺挠,再三挣扎,终是忍不住上手拂了拂,“哎!有个事儿,那个……”“啷个!”“你是怎么看出来……”山山还想说什么,睡懒懒却用指尖轻碰其嘴唇,示意无需多言,“听!”“额?”这倒是把山山而川弄得不知所措,但这涓涓不绝于耳,而现在自己和睡懒懒一直都在如僵尸般走着,“你的意思是!”“快出去了!”这幻境依托黄沙而建,行至无沙之地,此法不攻自破。“哦,你刚刚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看破的,先前和那两位打过几场。人的性格处事方法其实潜移默化于她们的行为之中,只是往往会被忽视而已,思音虽然是个辅助,但她可不是会打圆场的主,要说打圆场凌云那姑娘倒是有可能,至于春水,那丫头的心思不好猜,虽然她肆意妄为,刁蛮任性,但她可不像是会随意露出真实自己的人。”睡懒懒的一席话着实是劈头盖脸地教醒了山山而川,看着山山发木,“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啊?我啊!就简单的多,随眼瞥了一下队友状态栏,凌云的debuff没了,我就觉得不妙,毕竟代价如此高昂的debuff怎么可能消失的……”看着睡懒懒仿若笑话一般,脸色愈发难看,山山而川不再继续说了下去,赶忙换了个话题,“咱俩困在这里多久了?”似乎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睡懒懒顺嘴就接下话茬“游戏里不知道,现实不过10分钟。”可能是时间出乎意料,山山而川愣住了。“不是,有这么惊讶吗?”“不不,你听。”

    “喂喂喂!你们俩愣在这里干什么!”这响铃般爽朗的声音,虽配合不过数次,但两人怎么可能忘记。

    十五分钟前

    “话说,春水,你这东西从哪拿出来的?”对于这些绳子的凭空出现,此时虽在赶路,但思音扭头看着后面托举着背架的春水,仿若大雄看着机器猫,“这个先不谈,我说凌云是不是掉线了?这已经哑了半天了。”“这么说,好像是的哦!”是你个大头鬼啊!这憨批任务害得老娘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要说是聊天频道了,属实是妥妥一个电影观感体验,实则废物一个了。“不,别的人我不清楚,唯有她,绝不会在任务未完成前主动离开。”“算了,你们公会的人你们门清。”

    这话茬不知怎地就这么断了,两个人是你不看我,我不理你,就这么似贝加尔河畔的纤夫一样,不知疲倦与路途,只是一味地走着。时间在此刻已无了意义,周遭景色不值一提,但随着深入,二人愈发的恐慌,这种恐慌不同于以往玩恐怖游戏或者做一些骇人听闻的解密剧情,而是一种对于已知中诞生未知的熟悉而陌生的恐惧。

    “有没有感觉,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春水小声问道,但思音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一味地走着,春水不得不松开手,急匆匆地查看思音的状态,这不到前面还好,一到前面,眼中所见即为真实。哪里还有什么黄河,黄沙,不过一派荒凉,草木不生,满目疮痍,而那两个声称探路之人此刻正虔诚地像块木头般矗在那,直勾勾地盯着那贫瘠的土地。再看思音,此刻也对着那土地出神,春水无奈只得先设法点醒思音,毕竟这要是着了道,可真就是一尸两命了。“好在技能加点点了明神诀,不过这真的是个游戏可以做到的吗?”看着那初醒地思音,春水不安地看着下面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为什么这么看我?”自打找见那两个探路的队友,春水就一直盯着自己,这着实是把思音整不会了。“没什么,就是怕你再发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就现在这情况,一个掉线,两个情况不明,一个靠不住,不容自己再开玩笑了,而且从上面来看,现在这沙谷,越看越像凶邪。

    三人小心地从沙谷的沟壑中滑入谷底,不等春水探明周遭,思音已经布符唤神,不消一刻,便有了上面一幕。

    泯幽龙髒

    看着散落一地尸骸,张嘉澍却依旧眉头紧锁,目色警惕,手中的刀矛握得愈发紧闭,仅一瞬,张嘉澍手中刀矛易位,身后再多一具尸骸,不,对于已经死去的枯骨而言,它们或许是尸骸,但这突生的异变,让这所谓守墓死侍变得不伦不类。

    张嘉澍边向髒冢内探索,边随脚踢起零件,从先前昆仑山和守门兽大战时,那残损的躯壳下裸露的钢铁零件,以及后面领路的陆吾,那缝合的毛皮,无不不再透露着这早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infinite,而西王母和那混蛋的话也隐约透露着什么,自己这离谱的遭遇,但大抵上却没有太多变数,眼下却无暇顾及那么多,毕竟一位出乎意料的熟客正等着张嘉澍的来访。

    四下抹黑,张嘉澍手里武器的耐久也逐步见底,好在怪物清理的大差不差。但随着深入,这浓重的血腥气,却让人心生寒气,但若非火光没有映照在这厮脸上,或许可以这么认为,此刻张嘉澍脸上那掩盖不住的笑意,似乎表明了这插曲该结束了。

    但不远处的尽头,偶有掌声袭来,不吝寒颤。张嘉澍眯着眼,借着那尸骸丢摔过去所迸发的一点儿火光,看清了来人模样,着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他呢?这个时间段,这家伙还是个代码吧?”那尽头赫然端坐着一位锦缎丝绣,墨色赤裳的俏佳人,霓裳所绣龙纹彰显此人身份尊贵,而其手中所把玩之物更是明示此人不一般。“汝焉敢扰吾清梦!”话音刚落,尽头女子便将手中把玩画卷猛的甩开,但见锦绣江山万里,张嘉澍暗叫不妙,随即被吸入画中。“这画中的山河社稷,鼠辈就由尔等替孤去领略一二!”髒道内火光渐渐褪去,空气中依稀只留笑声阵阵。

    万里江山图

    “我丢,这技能以前没见过。”虽说自己回到了过去,但这过去却又和记忆中不大一样。而且,这画中世界,虽说是同脑传感游戏,但这真的是游戏吗?虽说是画中世界,但这视觉冲击不亚于真实世界。不等张嘉澍继续感慨,前方出现的人群,使张嘉澍心中咯噔一下。“他们,怎么会在这?”

    但迎面走来的人群似乎没见到张嘉澍一般,直晃晃地从他身体穿行而过,“虚影?”不等张嘉澍疑惑,不知何处忽的一刀,斩去张嘉澍1/9血线。不等张嘉澍迟疑,远处忽地数柄飞剑袭来,似狂风暴雨,然四周草木虫蛇,行人商旅无任何损伤。看起来,杀招只在影响外来者,但这山水笔墨,非我可融入之物,张嘉澍着实头大,“想到那些boss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家伙,难办!好在,这boss的情报自己还是有的。端柔孝明皇,好像是这个名字,精四艺,通五经,晓兵法,但世事无常,终沦为权利的牺牲品。对于她,张嘉澍记得最清楚的除了技能就是那句“肉食朝臣尽素餐,精忠报国赖红颜。若非弄臣乱纲,怎敢!”。

    不过,这画中世界,如清明上河图般,将那个时代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想到自己即将毁了它,心中不免产生愧疚感,但随即“清醒点,张嘉澍,清醒点,你行的,这就是个幻境,清醒点,张嘉澍,你队友还等着你呢!”边说着边不断用手拍击额头,另一只手则是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件很是反感的武器,“这东西我向来最是反感,但破局无法,只得一试。”说着,拉起一个满弓,但见墨红色的弓身渐渐泛起火光,似有熔岩从其中镌刻的符文上淌过,随着弓弦渐渐形成夹角,端柔孝明皇赫然发现这江山图的天空变得异象突生,绘卷之上,天空变得阴阳分明,天边祥云早没了半点祥瑞,卷成了怒龙天吼,景星凤凰,一时间不知是灾祸还是吉兆。不等她迟疑,眼前火光冲天,那万里江山图顷刻间仅剩灰烬,伴着髒道阴风不知踪影。

    “鼠辈!竟敢!啊!”

    张嘉澍从幻境挣脱,看着眼前暴怒的boss,早已没了半点佳人之姿,“抱歉,毁了你的珍藏,我绝非故意而是有意。”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几分钟前

    看着这画中景物潜藏杀机,张嘉澍拉起满弓,却不知射向何处。而落日弓开弓即射无法取消,由于典故中羿射杀九日,因而此武共九击,一击陨日,耗天魂,二击破晓,损地魂,三击裂空,残命魂……而张嘉澍对于这,说人话来讲就是第一箭伤害最高,空扣1/2血量,此后每一箭伤害略微递减,损耗血量依次为1/2n。而这东西九击释放完,恢复得等24小时,属实是鸡肋。也许是从未使用过的缘故,张嘉澍不经意间手稍稍一抖,顿时一股寒意似剑锋般直插心口,张嘉澍顿时瞳孔渗血,浑身筋骨好像被巨兽蹂躏一般,眼前一阵发黑。在他不曾看到的视野,天火堕日,万物焚尽,行人商旅还未来得及呼喊,已然熔为焦炭,飞鸟走兽尚未溃逃,顷刻灼为灰烬,四周的大好山河此刻沦为红莲炼狱,江河被蒸发殆尽,山野仅剩残存的地衣,渐渐的,世间再无活物。

    看着被阴风吹落脚边的灰烬,仅一个分神,恍惚间杀意已到,孝明皇一手持剑佯攻过来,张嘉澍见状,横弓拉弦势为格挡,在剑锋将落之时,张嘉澍发觉不妙,原来孝明皇虚晃一招,而其真实杀招则是孝明皇那端于背后的纤纤银丝,不觉间如蛛网般遍布整个髒道,稍稍一碰,中毒,冻伤,麻痹等debuff如填鸭般灌入身体,而那银丝本身的伤害也是不俗,布帛触之即断,张嘉澍血线本就不健康。此刻,张嘉澍如落入蛛网的昆虫般奋起反抗,但这犹如困兽犹斗般的进攻竟使得孝明皇不觉好笑,百无聊赖下,她想早点结束这无意义之事,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攻势凌冽起来。

    再看竭泽境的五人,情况不比张嘉澍好到哪里去,而河口之处,诡象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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