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的底气
可现在的白谨言可不是当初那个处事唯诺的白谨言了。
从前的白谨言,死了亲娘,亲爹不管,生活在这个完全没人会保护她的白家。
她知道自己没有靠山,所以从不敢任性妄为。
可现在的白谨言不一样了。
她有儿子,有秀秀,有莲英,还有香霖……很多在乎她的人。
若陆氏觉得,如今的白谨言仍旧能够任她摆布,那她可太过异想天开了。
白谨言愣是目色冷淡的瞪着陆氏,“陆夫人这话说得可是有意思,我在国公府做了什么事?能连累到白家?”
“再退一步说,就算没有我在,你白家何时能入得了国公府的眼了?”
国公府与永宁侯府,横在两家中间的可是一道深深的鸿沟,白家想在中间搭桥,想借着国公府一飞冲天,那是异想天开。
陆氏显然没想到,那个曾经只要她一笑就害怕得发抖的小贱人,如今竟也敢挺直了腰板说话了。
她压了压心头的不适,继而满色和蔼道:“千错万错都是为娘的错,当时不该想着你去国公府能过好日子,就把你送去国公府,可你什么时候与人珠胎暗结,娘也不知道不是?”
“我娘早死了。”白谨言一张精致纤瘦的脸上仍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你不提我娘可还好,我记得我娘当年也留下了不少嫁妆,可我去国公府却什么嫁妆都没带,我不指望白家给我出嫁妆。”
“那我娘的嫁妆都去哪儿了?”
白谨言的话音犹如地狱魔音,听得陆氏身上泛起丝丝凉气。
她怎么知道的?
当年白谨言的外祖家也算得上是富可敌国,哪怕当时是惹了事儿差点被灭了全族,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谨言亲娘嫁给白侯爷的时候,仍旧带着不少嫁妆。
可自那女人死了之后,掌家权落到陆氏的手里,那些嫁妆,自然也就成了白家的财产。
这些年白家锦衣玉食,早就将那些嫁妆花了个干净。
陆氏有些心虚,可她仍压着叫自己冷静,这厢便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谨言,“你娘带来的嫁妆可没多少,当年都随着你去国公府了,你如今又提起来,可是嫌嫁妆不够?”
她身旁的白素素也很快反应过来道:“你娘的嫁妆没多少,你当年进国公府还是娘自己贴补了给你,你现在反而如此不识好歹!”
“哦?”白谨言冷冷一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国公府吞了我的嫁妆?不然,我的嫁妆怎会只有一小盒成色不好的珍珠?”
“你……”
陆氏按住白素素,眼前的白谨言可和以前那个不一样,如今她故意提起她娘那些嫁妆显然是另有目的,她们母女俩只怕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好你个白谨言!如今被国公府赶出来了便心生怨气,倒是我白府未能教育好你,来人呐!将大小姐拿下,为母今日便要替国公府好好教育她那张没把门的嘴!”
反正现在周围都是她白家的人,量她白谨言也掀不出什么浪花来!
“好个永宁侯府!说不过就要动手!”香霖恨得牙根痒痒,秀秀也一把挡在白谨言母子身前。
“莲英,莲英!”
那马车就在附近,她们若大声呼救,莲英应该很快就能赶得到。
可恨这对无耻的母子!吞了她们世子妃的东西也就罢了,如今被戳穿了还要打杀了她们主仆灭口!
这永宁侯府,全是一帮畜生!
莲英怎么还不到?
眼瞧着一个家丁一棒子就要落在白谨言瘦小的身上,躲闪不及,白谨言也只能紧紧的护住怀里的孩子,这当口,忽地一声怒喝。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挡在白谨言母子身前。
高大的身影将母子二人笼罩其中,白谨言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小团子悄悄探出脑袋,软乎乎的脸蛋上尽是欣喜和崇拜,“子谦叔叔!”
子谦?
白谨言有些震惊的抬眸望去,只见子谦带来的人将她们主仆团团护在中央,挡在她们前头的子谦微微回眸,一双桃花眼泛着几分担忧与焦急。
“你们可有事?”
看着对方伸来的手,白谨言也不矫情,借力站起身来,小团子在她怀里朝着子谦招手,“子谦叔叔,你果然来保护娘亲和笑笑了。”
见自家儿子跟子谦很熟的样子,白谨言有些狐疑的目光在一大一小二人中间游移了一番。
倒是没想到这样危险的时候,竟是子谦挡在她们前头,可她与子谦也只在国公府祠堂见过一面,小团子又是何时与子谦这样熟络了?
“娘亲,我跟你说过的,国公爷爷带我见过子谦叔叔,子谦叔叔很有学问的!”
白谨言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儿子提到的“国公爷爷带我见过的眼睛好看的叔叔”,原是那时她忙于其他事,将儿子的话忽略了。
彼时陆氏母女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那挡在白谨言母子面前的男子她们没见过,可他带来的侍卫身上的服饰,可不可能不认识。
那一身漆黑的铁甲,可只有皇子府上的府兵才能穿!
那小贱人何时与皇子勾搭上的?又是哪位皇子?
陆氏一时心思百转千回,可也不确定眼前这个看上去相貌普通的男人就是皇子。
而眼见着一群铁甲军面色提着武器挡在白谨言母子身前,白家的家丁也不敢动手,只得退回去,眼巴巴的看着发号施令的陆氏母子。
陆氏反应了一会儿,才试探似的道:“这位……公子,这白谨言是我们白家的姑娘,姑娘犯了错,故我这个当主母的正准备好好教训,公子这是……”
“好一个永宁侯府,如今朝中方才下达的政策,不准勋贵乱用私刑,你白家就敢对着自己家里嫡女动手,可是藐视朝廷?”
子谦皮笑肉不笑,目不转睛的盯着陆氏,陆氏脸上显见露出几分心虚之色。
眼见又有贵人对那白谨言相护,白素素嫉妒得面色扭曲,可面对着一众虎视眈眈的铁甲侍卫,她也只能软着语气道:“是姐姐犯了大错,母亲这才打算教育教育姐姐,这原是我白家的家事,公子如此冒昧插手,可是名不正言不顺。”
“姐姐可是已经嫁过人了,如今公子与姐姐这样亲近,怕是会污了公子的名声。”
“是吗?可我明明听说,白家早就和白谨言断绝了关系,如今白谨言只是国公府的儿媳,你们不过永宁候府的继室,有何资格教训堂堂世子妃?”
“可她才被国公府赶……”
知道这贵人怕是今日铁了心要护着白谨言,陆氏连忙拦住还要辩驳的自家女儿,只道:“就算断了关系,白氏也仍是我白家的女儿,如今她正是来回娘家的,是吧,言儿?”
陆氏略带施压似的目光看向白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