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回白家
这话一落下，白谨言哭笑不得，就连一旁的香霖也笑得揶揄。
今日老爷子都没露面，却不想就这么被这臭小子记恨上了。
秀秀捏了捏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袱里，早些时候老国公差人送来的书，也不由腼腆的笑了。
若是老爷子知道自己如此惦记的便宜孙子，此刻却不记恨将她们赶出府去的国公夫人，反而记恨上了自己，不知要有多伤心。
可到底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眼瞧着小团子满脸倔强，白谨言就知道，小家伙只是置气。
如今能想起老国公，也是因为舍不得。
下次见面，这小东西保不齐是要第一个扑到老国公怀里的。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白谨言狠狠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将人塞进怀里，这才朝着外头赶车的莲英道：“在永宁侯府附近找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我们徒步过去。”
与此同时，国公府。
给那烫伤了的孩子找好了医者，这才终于安抚好了那哭哭啼啼的王氏，国公夫人有些疲倦的靠在椅背上。
外头陈嬷嬷匆匆进来，才见她开口道：“白氏走了？”
陈嬷嬷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夫人的面色，欲言又止。
“现在可满意了？”
话音落下，陈嬷嬷有些意外的抬头看向国公夫人，过会儿又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几步上前替国公夫人揉捏着肩头。
“都是老奴的脑子转不过弯儿，老奴当然该知道，咱们夫人才是最心软的。”
“为了那孩子还想跟我闹上一闹，你这老东西，老了老了倒是越发任性了。”国公夫人嗔怪的瞪了陈嬷嬷一眼，“那孩子现在往哪儿去了？”
陈嬷嬷拧了拧眉头，“瞧着世子妃她们是往永宁侯府去的。”
国公夫人远山似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又叹了口气。
“那孩子也是命苦，罢了，由着她去吧，派人盯着点别出什么事儿。”
那孩子倒是有心，哪怕是没见过世子也知道特地去祭拜。
如今算是入了她的眼却也不骄不躁，这番是委屈了她，也不见她哭闹。
若不是她出身那上不得台面的永宁侯府，这儿媳妇她也是满意的。
可惜若是自家臭小子还在世……国公夫人的眼圈红了红，她掩饰什么似的叹息了一声道：“我累了，送我回去歇歇。”
……
永宁侯府。
陆氏母女早就收到了白谨言被人赶出国公府的消息，母女二人脸上皆是解气。
要知道，上次白素素挨的打，到现在腿伤还没好！
当日侯爷不让她们去报官，她们母女可是委屈坏了，如今听说那白谨言落到了如此境地，不由皆是叫好。
彼时白侯爷也方从外头回来，坐下没喝一口茶水。
他方才去找了魏国公一趟，以为自己女儿在国公府得了脸，好歹也能说上几句，没想到竟吃了闭门羹！
也是回来的路上，消息闭塞的白侯爷才知道，原来国公府亲孙子找上了门儿，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儿早就在国公府失了势。
这档口也是怒从中来。
那孩子白白随了她娘的好皮相，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不待他在心里头将自己的长女骂个痛快，便听外头小厮前来通传道：“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哪个大小姐？”白侯爷反应了一会儿，而后面色扭曲了一瞬，“她还回来做什么！”
那来报的小厮面露鄙夷，“说是被国公府撵了出去，娘俩没了去处，回来投奔娘家……”
“亏她还有脸回来！”白侯爷冷哼了一声，“招惹了国公府，还敢往娘家跑！”
万一那国公府由此迁怒侯府可如何是好？
白侯爷拧着眉头道：“差人去打发了，就说主子都不在家。”
他倒是装也懒得装，哼，一点儿也不为娘家考虑的女儿，不要也罢！
相比陆氏母女，白侯爷到底是留了几分情面，这当口，还不等来报的小厮将侯爷的命令传出来，陆氏母女已然堵在门口。
白谨言一行人正抱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门口——国公府的锦衣华服她们也未穿，身上穿得仍是从前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娘俩皆是身形单薄，瞧着凄凄惨惨，好生可怜。
而陆氏母女则堵在门口，一个赛一个趾高气扬。
“姐姐这是做什么？上次我去探望姐姐，姐姐还将我从国公府赶了出来，一口一个你娘我娘，眼下倒是想起娘家来了！”
白素素挽着陆氏的手臂，母女两个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谨言。
白谨言手里牵着儿子，身后跟着秀秀和香霖——莲英又被丢下看了马车。
她昂头看着陆氏母女，脸上的笑意不算讨好，却也不算冷淡。
“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当日我还在国公府处境堪忧，自是不敢与妹妹太过热络，怕婆家人多想罢了。”
“可当日妹妹也说了，待婆家人不待见我了，娘家人也会接纳我不是？难不成妹妹是要出尔反尔？”
白素素冷哼了一声，“没脸没皮，还敢提这茬，上次我好心好意劝导你，你们母子又是怎么对我的？”
“呸！不过是个小野种罢了！再敢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她可没忘了那日街上时那对母子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的，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吃了！
呵！白谨言，到头来还是要求着她和母亲！
拉着母亲手掌的小手紧了紧，白谨言将孩子护在身后，脸色不是很好看，“我也是白家嫡女，我到底能不能回娘家，怎能由你说了算？”
“呵！白家……”
“咳。”陆氏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正要发飙的女儿的话音，母女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才见陆氏唱白脸道：“素素，怎么说话呢，那到底是你姐姐。”
“只是……”她又将目光落到白谨言的脸上，状似和蔼道：“言儿，为娘的意思呢，也不是说你不能回娘家，只是眼下我们侯府的处境也并不好。”
“毕竟因着你在国公府做下的那些事，侯府可算是和国公府结下了梁子，可那毕竟是国公府，若这个时候，你回了白家，国公府那边若是施压，只怕你父亲也难做。”
“言儿，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理当为家里考虑，是也是不是？”
陆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谨言。
这个笑容，白谨言不要太过熟悉。
陆氏并非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相反，记忆里，她每次要对原身下死手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和蔼的表情。
嘴里说得义正严词，到最后，黑的也能被她说成白的，而无论到底事因如何，做错的，必定都是这个没了生母、生父又不闻不问的白家嫡女白谨言。
而她，白家如今的主母陆氏，哪怕是将当时本就瘦小的白谨言打死，也只是为了教育孩子以正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