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年
四十、新 四十、新年
转眼间就是新年，偏偏卓远航有个国际会议，赶不及回来过年。裴氏夫妇从美国过来陪伴二子。卓深蓝立刻就成了香饽饽，裴家和第一家都早早打了电话，让深蓝去自己家过除夕。
终究敌不过对裴妈妈温暖怀抱的想念，卓深蓝决定，彻底无视眼前这个脸色黑得像锅底的男人。不过软话总得说上两句。古语不是说“温柔天下去得，刚强寸步难行”吗？舌生莲花，只是舌头上打个滚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如此想定，卓深蓝走过去，隔着沙发，在第一建设身后站定，弯腰伏在他的肩头，双手环抱。
“小勺子，真的有点想念裴妈妈的怀抱，还有裴爸爸的黑椒牛仔骨，要不年三十我串个场子，在他们家吃年夜饭，来你们家看烟花？”听着女孩乖巧、讨好的声音，心中愈发有些不虞，“串场子啊，当自己沿街卖艺的呀？冷兮兮的，不怕冻着自己。算了，年三十你就留在裴家，初一来我家，给爷爷拜年。然后整个新年就跟着我。”“什么嘛，我还想着和吕姐姐去西山呢。”“人家两口子年初二去瑞士滑雪，年初一不得休整休整，你跟着掺和个什么劲儿？好了，就这么定了。抗议无效。”看着卓深蓝张口欲言，第一建设抢先下了总结，然后一仰头，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小女生恨恨的磨着拳，正在自己的脑袋上虚晃着。心情不由大好，大笑出声。卓深蓝讪讪的收了手，不服气的咕哝：“谁怕谁，我们女生聚会你也跟着好了。”
年三十晚上，送上自己的小礼物，裴家每个人都给了卓深蓝一个大大的红包，只有裴远山没有。看着裴家人笑意盈盈的脸，卓深蓝暗自猜夺着裴远山的礼物。还特地假装去洗手间，回来翻翻自己的小包，发现和来的时候没有变化，再看看裴远山流露的风轻云淡样儿，再也忍不住。“阿裴，新年礼物呢？”裴远山坐在电视机前盯着春节联欢节目，嘴上挂着超大号笑容，“忘了。”
卓深蓝收到吕飞燕的暗号，朝着她撇嘴的地方看去，楼下小储藏室。疾步走过去，拉开门，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撒着欢儿，窜了出来。一把抱住眼前的小家伙，脸短短的，两只乌溜溜、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棕色的毛发卷曲而又柔软，两只耳朵乖巧的趴着，粉色的小舌头讨好的、轻轻舔着卓深蓝的手。“好可爱的小泰迪啊。”
“我哥买给燕子姐的，不过我为你争取了命名权。”裴远山笑眯眯的说道。“真的。”卓深蓝一把抱住泰迪。“它几岁啦？”“四个半月。”“吕姐姐，我们叫它april吧。”“好名字，四月，鲜花盛开的季节。”“不过，人家可是公狗呀。”裴远山立马指出问题。“你怎么知道，狗狗是吕姐姐的。阿裴瞎说呢。”“小小，其实阿裴最有发言权，这是阿裴买给你的新年礼物。”吕飞燕看着自家别扭的小叔，开了口。卓深蓝吃惊的张大嘴巴，又合上，释然的将脸蛋贴近泰迪的身子，“谢谢阿裴。”然后快乐的说道：“那叫四月好了，这名字男女通用。”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鞭炮连天，95年在鞭炮声中沦为历史，纷纷扰扰不断的96年，不顾女孩的意志已然降临。有时侯，快乐的短暂就像昙花一现，再次等待，或许已是经年。
卓深蓝被第一建设拉着，像个漂亮的小木偶，献宝似的带去见了一拨又一拨的叔伯阿姨、兄弟姐妹们。当白肃谟第一眼看见卓深蓝，心底深深震动了一下，仿佛四十年前第一眼见到李璧君时，美丽不可方物，眼中澄澈。而这个孩子，或许被保护得太好，少了份璧君的洞察世事，多了份纯真天然。轻笑在心底划过，璧君，你的孙女，肃谟自当替你护她周全。当着满屋子的人，老头子中气十足的告诉所有人：“远航是我们山西人里面有名的才子，璧君更是四月芳华的空中明月。我虽然不是生在山西，可毕竟祖上颇有渊源。今天再见故人之后，还有幸在不久的将来，期许更深的金玉之缘。卓小姐，今天老头子我托大，和文华一样，就叫你小小了。以后我就是你外家，谁敢欺负你，外公第一个饶不了他。”
第一建设心头微微诧异，本以为外公会对深蓝是个孤女小有微词，不成想这个大家长如此维护自家小姑娘。轻轻捏了下深蓝的手，卓深蓝立刻甜笑着开口，虽然从没想过会和其他男生有交集，却不愿意还没毕业就被这么被人贴上标签。“谢谢白爷爷，做个乖孙辈可是我的强项呢。”白肃谟看着眼前小女生的狡黠，却觉得可爱无比。璧君有个好孙女，不攀龙附凤，又够聪慧，配得上自己的孙儿。大笑出声，“好孩子，就先叫爷爷，过几年改口的时候，外公送份大礼给你。”
卓深蓝第一次在一个大家庭里度过自己的新年，新奇却又不适应。太习惯爷爷的生活方式了，新年里除了找同学玩，就是跟着爷爷参加学术泰斗们的聚会，剩下的时间最多就是和爷爷一人拿本书，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现在，身边有太多同龄人，玩牌、打球、k歌，全是一大帮人集体行动。灵儿像条小尾巴般天天扒在自己身边，连睡觉也是抱着那个软呼呼、香喷喷的小家伙。还有第一建设，从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脸皮这么厚，白天两人就像连体婴儿般，连闺蜜们的聚会，他也乐得以免费司机的身份全程陪同。不过，也亏得如此，那帮色女们也不好意思当着个大老爷们只谈化妆、男星，居然也假惺惺说些时政之类的。让卓深蓝不得不佩服“男色误人”这个说法，改造了一帮“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