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假期

    三十九。假期

    老祖宗有个词叫做“食髓知味”，而第一建设便是深得精髓的那个人。两个年轻的爱人腻歪着、在轻啄细吻中，走遍a市的大小景点。连着如此这般过了四五天。

    这一天，午后阳光温暖，两人坐在卓家小院，卓深蓝在秋千上轻轻晃悠，第一建设煮了壶高山云雾，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美国的历任总统。这是第一建设觉得最幸福的地方，别看眼前的女孩瘦弱、文静，可不论聊到什么，人文、地理甚至大多女生会讨厌的足球，眼前这个妙人儿总能跌破你的眼镜，用自己的妙语连珠和渊博，震惊和快乐了自己。第一建设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捡到了怎样的宝贝。容颜终会老去，相濡以沫的是灵魂的胶着，更别提这个女生数样具备！

    “小勺子，下周起，我可得去上班了。要到年末了，阿裴他们公司有个部门经理的小助理母亲开刀，我去帮忙。”闻言心下一咯噔。第一建设很不想自己的女孩和裴家搅在一起，尤其是曾经订过娃娃亲的阿裴。可是又明白自己确实没什么立场。且不说两家的渊源，就是现在深蓝的监护人还是裴家二老。哪天得让楚怀查查当年的始末。

    “部门经理的小助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你个没出社会的小姑娘，去了肯定不想要阿裴他们的照顾。人家把你当寒假零工，被欺负了怎么办？”第一建设看定卓深蓝，知道这丫头虽然娇小，去了肯定勤劳、踏实。可社会却是个张口的大杂院…

    “怎么办？凉拌、干拌，该咋办咋办呗!总有一天要走上工作岗位，新人受欺负就像……嗯，就像经年的媳妇熬成婆，社会万象之一嘛！像我这样的超级小金刚，自然是不在话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轻轻松松、推推挡挡间全部化作无形啦。”说着还摆了个云手。

    “去吧，你去阿裴他们公司，我也回公司，做个有贡献的乖孙。不过，在外面受了委屈千万别委屈自己……”“好了，放心吧。我绝不会委屈自己，到时候一定委屈你。”看着女孩眼中的狡黠，无奈的摇头大笑起来。这丫头，合着自己就是个出气筒。

    年末的时光过得飞快，对卓深蓝尤其如此。裴家本就是她心中不一样的存在，裴家爸妈的关爱，远修大哥的呵护，阿裴的深情厚谊，总让她在拥有亲情的同时，有无以为报的无力感。

    尤其是知道两家大人的约定，阿裴却毫无怨尤给了自己恋爱的自由，卓深蓝便发誓此生自己也是裴家女。所以，当听说有个小助理请假便自告奋勇去顶缺。虽然只是帮忙做杂事，总觉得自己作为裴家一份子，出了力尽了心。并且和裴家兄弟约定好，自己就是个寒假临时助理，一丝照顾都不需要。

    事情果然离第一建设的猜想不远。来了个免费工读生，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男同胞们自然是怜香惜玉，当然也有言语不尊重的猪性男的存在，卓深蓝总能置之不理。主管级的中年大叔、大妈们，总喜欢乖巧可爱的小女生，日子不算难过。

    反而是在自己向来混得开的同龄人面前，卓深蓝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愿意和自己交好的居然不足这个年龄层次的三分之一，只好安慰自己是社会竞争的压力。又因着先入行为大，最后打文件、影印资料、送急件、端茶倒水、买外卖只此总总，全被挤兑给了卓深蓝。又不愿意被别人看作娇娇女，卓深蓝深深体会到社会新人的不易。

    当安娜这个星期第四次以家人生病为借口，下午下班前，将自己要打的资料推到卓深蓝面前，卓深蓝知道这个女人确实是看自己不顺眼。因为今天下午刚上班就看见主管将要打的东西拿给她了，让她明早上班前影印十份，送到各个部门。虽然不值当，卓深蓝依旧希望在短暂的假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大家融洽相处。可有的人无论你多努力，那心依旧像玻璃般冷硬、无痕。

    “新人，多做事没什么不好的，看我现在打字多熟练。”“安娜家是真的有事，不定真的流行感冒，排队病了。”“安娜好歹也是知性美女一枚，心肠不会多坏。”……自我催眠着，咕咕哝哝着打完文件影印好，天已经全黑了。甩了甩手，揉揉酸疼的脖子，卓深蓝很想见到第一建设。知道他们今天有个董事会，第一建设第一次以继承人的身份参加，也不知道散会没有，便决定去凌栖集团等他。

    跑到凌栖集团楼下，卓深蓝如往常般抬头，看到26楼最东边一间透出晕黄的光华，倏忽间温暖了卓深蓝的心，就像第一建设说的那样，一点光抚平了焦躁的心，知道那是回家的方向。

    记得第一次来凌栖大厦，在楼下等司机取车。只抬头自己就轻易找到26楼，“是不是有个小飞檐的那一层？”第一建设还很奇怪，“你怎么知道？”那时候卓深蓝很得意的告诉第一，“那就叫直觉，懂不？”“上去坐会？”“不，我要哪天突袭，看看有没有美女投怀？”发现第一建设眼神不对又赶紧改口道：“玩笑啦，不上去了，保持神秘感。”

    迫不及待走进大厦，“卓小姐，总裁特助在上面呢。”微微一笑，冲向最近的电梯，开门后按下“26”，电梯缆绳吱吱作响，在清冷中，忽然很好奇自己从没上过楼，只是偶尔在大厅等着，这样居然也能被保安记住，并且在今天放行。不禁感叹社会的现实，底下人会记住上位者的喜好。又懊恼自己跑来办公室的作为，像个查岗的小妻子。想打转又怕被保安笑话。胡思乱想了半天，电梯已经停在了26楼。

    迎着出电梯方向左拐，走道里悄寂无人，只有脚上的麂皮靴发出踢突踢突的声响。“咚咚咚”轻叩着门，听到里面低沉的嗓音，“进来。”第一建设抬起头，惊喜的笑道：“你怎么来了？”女生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情虽不及刚才低落，却总有再折腾会对方的恶劣因子。

    一把拉开第一建设，纤长的身子坐在宽大的转椅里，脚点地，轻巧地划出好远，光亮的大理石映着卓深蓝的身影，咯咯的笑声伴着吴侬软语：“小勺子，你去沙发办公，椅子借我溜冰，一溜解千愁。我要永远快乐地活着。”固定住椅子，将女孩圈住，低低的嗓音带着担心和蛊惑：“怎么啦，吃瘪啦。说我听听。”“才没有呢，我可是小金刚呢。”

    “可是光委屈自己不见得人家就说你好啊，懂不懂啊？”拉住卓深蓝，两人窝进沙发，将卓深蓝拥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女孩的长发。“不懂，既然是队友，能处好最好，不能也要笑语盈盈，时间长了，日久见人心。”“好了，随你吧。反正以后你也不会去别人家工作。毕业了来帮我，管理我们的慈善基金会可好？谁也不能欺负你。又是你喜欢的工作。”

    捏着女生小巧的鼻子，看着一张一合的红唇，第一建设觉得空气稀薄。“才不呢！空降部队的，被人当米虫。”“我高兴养你这条米虫，以后再生上几条小米虫。”看着卓深蓝涨红了薄怒的脸庞，收起玩心，赶紧开口，“肚子饿了，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