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夜闲
萧东皇闻言,倒也不再坚持己见,站起身想要回房间,却见文白藏仍旧没有想睡的意思,便道:“文兄,你这大半夜的不睡,想什么呢?”
文白藏道:“天机子道长不是让你我二人赶往莫入关吗?刚好我今日解开了他留下的缘法,需要去一趟莽苍山,也差不多顺路,我希望明天就可以出发。”
萧东皇嗤笑道:“文兄,莽苍山的位置无论如何跟北域莫入关也谈不上顺路二字吧,两者虽然都在北方,不过一个东一个西的,你就说你要去一趟莽苍山便是了。”
文白藏微有些窘迫道:“不错,萧兄,实际上是我不懂修行之事,所以这一趟莽苍山之行,希望你能同去,也好在路上讨教一二,然后便赶去莫入关也是一样嘛!”
萧东皇闻言,点头应允:“毕竟你现在实力弱了些,若是日后道宗祖庭之行拖我后腿,那可就头疼了,可以,我萧某明日便与你同去。”
文白藏丝毫不介意萧东皇这么说,毕竟自己确实挡不住对方那一枪。
实际上文白藏担忧的是墨湘,如果自己火急火燎单独赶去莽苍山,很有可能被墨湘派人截住,逼问缘法。
可这事夜长梦多,又拖不得!
文白藏现在,已是被之前司长室里,近乎图穷匕见的墨湘吓坏了。
见萧东皇应承下来,文白藏道:“还有一件事,墨湘司长希望我们加一个人,杜元英。”
萧东皇诧异万分,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一个白发人一袭青衣,自后院漫步而来,脸上带着一个白骨面具:“小萧,别来无恙啊。”
萧东皇看他一眼,也是笑道:“原来是白发师叔,怎么?问清楚来龙去脉了?”
白发青衣苦笑道:“吃了个闭门羹。”
白发青衣客身边还有一位身穿锦衣的老者,脸色颇为阴沉,此时看到文白藏身上的黑衣,这才饶有兴致道:“这位便是今年的状元郎,文白藏总旗官?”
这二人应是皇宫那边派来探查今夜之事的,文白藏不敢怠慢,躬身作揖道:“正是!”
“一朝状元却入了黑衣司也是有趣…文白藏,我且问你,当真如萧东皇所言,是魔族血魔的分身来此,与天机子交战?”锦衣老者问道。
文白藏一听就明白,萧东皇并未在此二人身前提起过取回至宝之事,便道:“原来那井里的前辈是叫做天机子,真是好手段呐。不错,正如萧兄所言。”
锦衣老者闻言,眼神一冷,定定看了一阵文白藏,良久笑道:“好一位状元郎。”
言毕,带头向着孤老院外走去,白发青衣与萧东皇寒暄两句,也跟着离开。
文白藏满头冷汗,刚刚锦衣老者不知用了何种手段,似是将他彻底看穿,其气势之盛,尤胜墨湘!
萧东皇环顾四周后道:“先回房吧。”
文白藏浑浑噩噩回房,坐在床上,依旧心神不宁。
萧东皇笑道:“文兄,锦衣三仙气场如何?他乃是练气士第七境炼虚。”
文白藏定了定神,自嘲道:“毕竟是修士第七境,我这个玉衡境武夫被他吓住也无可厚非嘛!”
“只是你我赶去莫入关历练,随后去取至宝之事,怕是暴露无遗,我能感觉到,他将我心底的秘密一览无余了。”
萧东皇无所谓道:“此事十年前就暴露了,墨湘刚当上黑衣司长时,便向人皇请命寻回至宝了,虽被驳回,但私下里仍旧派人打探消息。”
文白藏疑惑道:“那你还瞒着他们干什么?”
萧东皇嘿嘿笑道:“想取回至宝,无可厚非,为人族寻回至宝,为道宗找回神器这种理由都可以,但理由唯独不能是受天机子之托去取,否则便是谋反之罪!”
文白藏细思一阵,点点头感慨道:“受教了。”
一番话下来,文白藏心神也安定下来,便打算休息了。
萧东皇没打算放过他,说道:“喂,文兄,别话说一半啊,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墨湘要杜元英同去呢!”
文白藏便将墨湘的说辞再讲了一遍,顺便提了一嘴那个给杜元英的卷轴。
在萧东皇心里,墨湘此人心思缜密,不可能做无谓之事,这卷轴不看一看,实在无法安心。
文白藏也有这等考虑,万一这功法练了之后,会坏人心神,遭人操控,便是害了杜元英,更是埋下了隐患,只是苦于自己不懂修行之法,此时萧东皇讨要,便就坡下驴交于萧东皇。
同时为了心安,文白藏对自己说:毕竟三人之中,唯有萧东皇是练气士,日后自己跟杜二人的修炼,少不了讨教于他。这卷轴迟早要看的。
萧东皇接过仔细审视,却没发现什么问题,章法齐全并无缺漏,是一卷正宗的道宗心法,只是缺少攻伐手段。
心法纯正,平平无奇,只需有些许修道资质便可,修行速度也不会因资质问题受限。
有一处引起萧东皇注意,此法与其他法门强化提炼真炁与神魂不同,此法有洗涤筋骨脉络之能,若更是明言对于肉身多有裨益,若是同修武夫路子,可成战力。
修此法者,修道宗杀伐法术,反而效果不佳,难怪对资质要求不高,原来是牺牲了神魂资质的要求。
也就是说,此法门没有攻伐手段,是希望修行者走武夫攻伐手段,往大了说,此法是一次把道宗修行之路和武夫之路相结合的尝试。
之前文白藏曾言,如今武夫内气威力大减,若以真炁代之,不知结果若何。
一念至此,萧东皇发觉,此法若是成了,人族会出现许多资质较差,但很能打的修士。
萧东皇将此事如实告知,文白藏大喜道:“既有这等功法,为何不普及一番?”
萧东皇道:“这我不知,是你人族之事,可能有人藏私吧。”
文白藏默然片刻,不忿道:“萧兄为何仍旧对我人族抱有偏见?”
萧东皇抛出一言:“我至今仍旧记得,在我冰夷半妖一族被残杀之时,昔日盟友作壁上观,见有逃亡者至城下,也只是嬉笑,任由其被杀戮殆尽。”
“十年矣,我梦中尤恨!恨我当时年幼无能,悔我当年对人族抱有期待!我枉为冰夷一族少主!”
文白藏闻言诧异道:“你这等散漫之人,竟然还是一族少主?”
萧东皇脸色古怪,被打乱了悲壮的心情,尴尬回道:“我以前还是挺勤勉的…再说如今,也没冰夷半妖一族了不是?”
萧东皇在床上安眠,文白藏却叹了口气。
之所以打岔,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说不出冰夷半妖一族是妖族家事与人族无关的话,更何况冰夷半妖一族的事,人族确实冷漠的过头了,哪怕只是偷偷开城收留逃难者也好。
更何况当时妖族尚未与魔族联合,绝不敢贸然发动族战,人族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有失大族风范。
见萧东皇已经进入梦乡,文白藏躺在床上,想到萧兄不过发发牢骚罢了,更多的是对灭族的意难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