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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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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璞送走官兵,才松了一口气,门就又被人推开,他打起精神预备再来一套说辞,看是石振,脸上的敬色顿消。

    “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她带回来了……”

    话没说完,石振就把黎凤绾放回了竹床上,林璞看人晕倒了,再不慢踱,快走至床边为她把脉,同时语气低沉地又问

    “她这是怎么了?突然晕倒的还是……”

    “也不是突然晕了,她叫了个名字,就是,就是摄政王的大名,然后就开始头疼,还捂着肚子把药和粥都吐了,接着晃晃悠悠地晕了。是不是又出什么情况了,你要是治不好,咱们就把她送回去吧,误了条人命实在不值,而且我瞧着王妃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我求她的时候她还安慰我呢。”

    石振想到那时黎凤绾对他的安抚,心里有愧,确实是他误伤人让人伤势加重的,后又揣测摄政王的想法怕连累自己才要把人藏起来。倘若因此误了诊治,这道坎横在他心里一辈子也过不去。

    “喂,林璞,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想到什么了?”

    林璞沉思缘由,觉得石振在耳边絮絮叨叨实在是乱人思绪,打了他一下,才终于让人住口。

    “除了药,她还吐了别的什么吗?”

    石振仔细回想,忽地拍了下手:“对了,除了你那黑乎乎的汤药,还有一些深褐色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瞧了眼,那里面好像还有些虫子的壳,我也不知道看没看错。”

    林璞笃定道:“你没看错,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后脑磕到了什么才会这样,现在看来,在你发现她前,她还被人灌了药。你说那夜斗星教被抓,想必当时在场的也有道士。你说的那个被扭断手臂的教主,他善以手段恐吓人,常弄虚作假,怕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她脸上的红色染料,应当是朱砂。呵,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道士,用那类驱鬼的手段来让人信服,就是服下所谓的驱鬼药,驱鬼药,致人丧失神志的药罢了,收拾异己的最恶毒的方法,真够狠的。”

    “那,那她还有救吗?”

    “有救,这药我也会做,曾经找了师父教我的,可惜只有现在有用了。”

    林璞转身坐在桌前,在白纸上写了一些药材名,一面写着一面解释

    “我给她熬的是补气血利于伤口愈合的药,大概与其相冲,因而才腹痛呕吐,没想到正好发现了那个。她服下的药应是不多,又因头被硬物碰撞才导致这般模样,我这有药却不多,这是剩下的药,你去买来,只是——”

    石振抽了半天,没把白纸从他手中抽出来,看他有话还没说,拧眉不解

    林璞叹道:“几味药材十分珍贵,平日里很少有人去买,我就怕你去常州城里买药,会惹人怀疑。”

    “害,这个啊”

    石振没这个顾虑,趁他手松一下把白纸拿到手里。

    “我就去买个药而已,也没人会因为我多买几味药就抓我,你这有点大惊小怪了,安心,我多买药店家高兴还来不及。我赶紧去了,你快再熬点药给她喝了。”

    “又不是饭,想吃就吃,不然要你抓药干嘛”

    林璞嘀咕他一句,又去照顾病人了。

    而他的担心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今早有告示悬赏,很多人都结伴去高断山附近寻找失踪的摄政王妃。

    银景弈知道告示一出定会引人注意,他要的就是这样,暴露摄政王的身份震慑他人,又以赏金做诱惑让人把黎凤绾送回来。

    当时那脚印逐渐消失,说明肯定是谁把人带走了,他让官兵去查,又贴了这个,无非是想让官兵把人带回来。然而一日快过去了,搜查附近的人来报,并未发现王妃的下落,带走一个有伤的人根本跑不远,也没那个必要。

    只有一个可能,那人求的不是银子,而是想要更多,贪心不足蛇吞象。

    正当他思考要如何把人找出来时,迁庆带人走进屋中说了件很有用的事。

    原来是他带人做解药时想到银景弈的吩咐,知道黎凤绾是被人带走了,他就想着,万一那人有点良心过来买药呢。

    于是几个兄弟一商量,还是如实上报,银景弈听说那几味药难得,想着这个方法也不费时费力,便准了迁庆几人分别去药铺看守。

    常州城的药铺倒也没多到看不过来,迁庆和其他人分成几组,分别驻守在药铺,一边制解药一边注意着来往的人。

    正巧这时石振过去买药,一提天麻便引起了迁庆注意,后来他竖着耳朵听着,将那些药材名尽收耳中,不动声色地小心靠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大哥怎么买了这么多名贵药材,家中人得了什么重病吗?”

    石振也不提姓名,很客气地答:“没什么,就是生了点小病,附近郎中说普通药材治不好,所以我才来常州城里看看。”

    给他包药的人一看到迁庆在问话,刻意放缓了速度给那位贵人腾出时间来。

    “这样啊,小病,可是我看这药不像是治小病的药。”

    石振心一颤,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敷衍道

    “就是小病,但是村里郎中要我帮着他带一些回去,顺手的事,好不容易来一次,帮个忙也没什么。”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了,催促伙计:“好半天了,药包好了吗?我要抓紧时间回去呢,你包得太慢了,我自己来吧。”

    石振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迁庆按下:“欸,这位大哥,咱别着急,他包坏了半路都掉到地上那不就浪费了嘛。再说,你紧张什么啊,我可没说什么。”

    “谁紧张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行行行,是我”

    迁庆被他嫌弃,把手举起示意不会再碰:“不过嘛,真的好巧,我正在做一个东西的解药,这药方嘛,和大哥你说的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迁庆料到他会夺门而逃,先一步退后堵在门口,其他几人一看有情况立马一齐攻上。

    石振的身手本是不差,是常人中的佼佼者,可惜面对的是受过各种严苛训练的暗卫,手无寸铁以一敌多胜算微乎其微。几乎是在他拿下弓箭同时,暗卫便至身前,一剑抵上咽喉让他不敢再动。

    迁庆料定他有问题,可瞧他这死不开口的模样,就直接把人送到了银景弈面前。

    “本王没那个耐心在这里陪你耗着,你既生活在这里,那就肯定是认识其他人,自己说出来你还有条活路,可要是被本王手下的人查出,你这个人也就没什么价值了。挟持王妃拒不上报,这个罪名定然够你受的。”

    “王爷息怒,草民,草民……”

    转瞬间,数十条思绪在脑中杂糅,林璞遇事变通可谓是心有七窍,对上银景弈或许能周旋片刻。

    而石振却不行,一则,他不知此药是否还有他样用处,二则,那时已露出马脚,银景弈语气又那般笃定,他难免心慌不安。

    “你怕是不知,本王的王妃喜佩香囊,花之香气萦绕周身,你带走她,可晓得身上会沾染百花馥郁之味?”

    石振被这话一激,下意识抬袖闻了闻,嗅到的只有那时炖鸡的香味,而后,他才反应过来,更不敢抬头去观察摄政王的脸色,惴惴然低头跪好。

    “她在哪儿?”

    “在,在草民家中,小河村,受了伤,有郎中给她诊脉,说她需要草药,所以我才……”

    一阵微风拂过脸庞,石振抬头一瞅,椅子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迁庆走前看他失神,拍了他一下。

    “还不走吗?有王妃在还可以帮你求情,你再待在这,等王爷闲下来你就惨了”

    “走,走走。”

    石振想着,既然说了,那就干脆做到底让银景弈知道他并不是坏人。

    迁庆准备了马,石振也不啰嗦,利索翻上马背,打算在后面给人指路,不敢超越银景弈半点。实际上,他连指路的机会都没有。

    朔凛带人去搜山,早将常州附近的情况禀报给他,此时无需任何人指路,策马而奔,黑麒直跑向东南方向。

    小河村处于山麓地带,被群山环抱其中,唯有村口那家微露其形。一队人马向那边跑去,途中引得不少行人注目,朔凛在回来路上碰到他们,二话没说便飞身上马,成功从别人手中抢过缰绳。

    迁庆听到动静回到看了一眼,再转头时朔凛已经骑马赶到他前面。

    还好快了一步,不然就该换我下马了

    “驾”

    这些暗卫几乎是时时被朔凛压着,无论是武功还是地位,此刻在外,除了上面的主子外无分大小,他有心与他在骑术上比个高低,便策马追上。

    到了村口,银景弈减缓马速,转头看了石振。

    “啊,那个,我家在村尾,我家——”

    还有个男人呢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银景弈也没多余心思去想他还要说什么,到了林璞家门口,黑麒及时稳住,银景弈一步下马。

    屋门没关,银景弈进门时不禁埋怨石振竟如此大意,屋门大开万一有人进……

    “这么快就回来了,把药拿来吧”

    林璞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石振回来了,转头伸手却和银景弈对个正着,几乎一刹那,他就判断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谁,递出去的手也猛地收回,双手拱起低首拜见

    “草民林璞,拜见摄政王”

    银景弈径直走向床边,林璞识相退后,黎凤绾吐出药液也算是有了好转,不过此刻却仍是闭眼不醒。

    “王爷,王妃她在昏睡,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

    银景弈重拾珍宝,轻轻将她抱入怀中,看着她脸上手上伤痕和被划破的衣裳,不忍碰又不想放手,面色沉沉。

    “就是不肯狠心,若是本王遇见曾经欺辱自己的人,怎会留他至今,不够狠,到头来却害了你自己。”

    他想把黎凤绾弄醒让她好好记住这些,但心疼终究占据上风,正要带她离开,手臂却在无意间碰到了她脑后肿起。

    黎凤绾被疼痛惊醒,茫然地四处望,许是潜意识已将银景弈当作一个绝对可信之人,这次她发现被人移动并未动手,只觉熟悉便抬头去看。

    “银景弈”

    林璞没想到她还能醒,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而银景弈听她还能叫出自己名字,终于不再绷紧己心,微微一笑。

    “带你回去,抱紧本王。”

    黎凤绾神色平淡,摇摇头,林璞可想把这座大佛送走,见她摇头比银景弈还急

    “王妃你忘了吗?这是你的夫君,摄政王,他现在要带你回去了,你怎么不跟他回去啊。”

    “狗”

    若不是她神志不清,林璞真怀疑这是在骂他,接下来他便顶着银景弈的目光在不远处的草药边上捧来了一只小狗。

    “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个,送给你了。”

    黎凤绾在银景弈怀里,尽管林璞胆大,但在摄政王眼皮底下放狗这事还是极其考验人的胆量,偏偏有时人就是倒霉,怎么都避不了。

    林璞小心地观察银景弈的脸色,那只小狗却在他察言观色时一个扑腾从他手里翻出去,落在银景弈的腿上。

    “……”

    不是我的错!

    黎凤绾泰然自若,把狗从银景弈腿上捧到他的面前。

    “这个好看吗?”

    这只小狗全身漆黑如墨,唯有眼睫上有两白点显眼,银景弈觉得它的确是比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些狗崽好看,只是看这形体,就是只寻常人家养的狗,带在身边也无妨。

    “好看,抱紧,带你回去。”

    黎凤绾抱着小狗,银景弈抱着她,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风钰钰视线当中,着实让她受惊不小。

    “梦梦”

    她欢喜极了,才要上前就发现黎凤绾的不对劲,黎凤绾的眼神空洞不似从前,这不像她。

    还要再说,夜阑却瞧出银景弈的不耐烦,在他发火前拉开了她。

    “钰钰,我们别挡着,摄政王妃受了伤,摄政王这么急,是要回去帮她治伤。”

    “对啊,她受了伤,都怪那些人。”

    风钰钰气得原地跺脚,拉着夜阑再次跟上银景弈他们的脚步,因为她不会骑马,只能坐在夜阑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风从耳边吹过,有夜阑的陪伴和还有的安抚,她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也消了大半,甚至也开始对这里产生好奇,不再只是觉得只有逃离这里才是唯一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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