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声名狼藉
梁声吃了饭躺下休息,盖得被子也旧得很,都是十来年的老棉被,经常活动的地方跑了棉花都能透光了。
梁声刚睡着,就迷迷糊糊的发起低烧来。
破门被人暴力地踹开,一阵冷风呼地吹进堂内。
梁声睁不开眼,只觉得身旁有什么重物落地,然后又是一声狠狠关门的声音,她被吵得有些烦躁,艰难地翻了个身。
一挥手就碰到了一个火热滚烫的巨型物体。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梁声将这个物体用力揽进怀里,汲取他的热气。
岳永霁意识也不清醒,还以为到了自己京城的床榻上,没想到一个像游鱼一样柔软娇弱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那身体凉丝丝的,肌肤接触的地方阵阵凉爽,刚好缓解了酒后的燥热。
紧接着,就有另一股热意骤然升了起来!
翌日。
梁声睁开眼,看见模糊的一片光影怔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那个舒适的出租屋里了。
因为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伸出手,下意识的去触碰周围的东西,没想到手上却碰到一块柔滑冰凉滑腻的物体。
手感不错还很有弹性,像一块套了绸缎的真皮沙发。
是什么呢?梁声努力眯起眼,想让自己看的稍微清楚一点,她的指尖滑过凹凸不平的地方,这形状十分规整——
一、二、三、四、五、六。刚好六块。
“嗯……”腹部的瘙痒让岳永霁从梦中醒来,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低头发现自己肚子上有一只正在划拉的手。
“啊!”“啊!”
两人齐齐尖叫出声!
“别碰我!”岳永霁脑中迷迷糊糊闪过了昨晚的几个画面,顿时整个脸红得要滴血,一骨碌从炕上滚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下最贴身的亵衣,还大敞着怀。
梁声用手摸索着,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扎进手心,扎得肉微微发白。
她有些阴郁地用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岳永霁,不哭,也不说话。
岳永霁本就又惊又愧,被她的眼神一看,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的无处遁形,只好偏过头不看她,扯着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女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谁!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死也要死个明白,至少看看这男的是谁!梁声狠狠地眯起眼睛,只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是浅灰色的。
“松手!”岳永霁寒声道,飞速甩开梁声的手,拎着自己的衣服就狂奔出去了。
梁声的太阳穴突突的疼,寡妇失节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梁声的脑子乱糟糟的,一直反复播放着事情败露后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甚至浸猪笼的场景,她必须赶快想办法才行。
是谁在害她?刚刚的男人吗?可恶,越思考越觉得一个孤苦无依的寡妇不管是被盯上都是有可能的!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揉了揉啥也看不清的眼睛,又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痛苦,这样的屈辱和委屈,梁声眼眶酸涩,差点掉下眼泪来。
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胳膊压抑住哽咽的欲望。
半晌,她摸索着找到了炕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将身上乱七八糟的衣带重新系好。这具身体视力极差,但可能瞎子的听力都会好一些,她甚至能听到隔壁人家在吃早饭磕碰碗筷的声音。
她摸索着在家里找了半天,只在灶坑边上找到两个皱皱巴巴的土豆。
还好家里有些干柴,梁声从灶台上摸到火石,用力磕几下,溅出来的火星点燃了引火的玉米杆。
木柴被火苗舔舐发黑成炭,又燃烧成灼热的猩红。
梁声惊奇地发现,她居然可以自己完成这样简单的活计,她能听见火燃烧的嗤嗤声,感受到热度,就连堆放在旁边没有燃烧的木柴,她也能听见它们发出一种类似风声的很轻微的波动声。
不对,这说是听力好的过分也太蹊跷了,木头怎么会有声音?梁声把土豆扔进火里烧,顺手拿起刚刚点火的火石放到耳边。
火石,居然也有声音!
火石的声音更干燥,像是用手捏碎泡沫板的声音。
这难道就是她的金手指吗?只是这样的技能有什么用呢?
土豆在炭火里烧了有大概十分钟,梁声用烧火棍把它们扒拉出来,敲掉表面的灰。
她婆娑了一下烧火棍的把,这是一把杨树枝做成的烧火棍,底端开叉用来收拢柴火,手握的那一端因为经常使用,已经有了一层油润的包浆。
梁声拿着烧火棍仔细抚摸琢磨,终于下了一个有些狠的决定。
……
整理好衣衫,梁声像没事人一样拿起烧熟的土豆,在地上敲了敲。
这土豆看起来黑黢黢的,像是烧糊了,但扒开外皮,里面的土豆金黄沙软,放在鼻端一嗅,一股饱含着能量的热气带着淀粉特有的香甜气味直冲进鼻腔!
打开一个小口对着土豆肉轻轻一抿,那肉就在嘴里化成了泥,没有任何调味的植物香气让梁声满足地蹙起了眉,这个位面的食物质量真没的说,比现代大棚里出来的味道更香甜,香甜软糯甚至可以和红薯相比了。
贴近土豆皮的部分有些焦,形成了一大块带有糊香的硬壳,梁声吃的津津有味,刚想吃下一个,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利的嗓门刺破空气,直传到邻里八乡。
“好你个李二媳妇,平时蔫不悄咚的不吱声,来了有钱人你干出这种不要脸的骚事啊!”
“大家都过来看看啊!不知道谁搞破鞋了啊!哪个烂裤裆的和李二媳妇搞到一块去了啊!”
门被“哐当”一声踹开,一堆人站在院子里往屋里瞧,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喊话的刘婶,地主刘万金的媳妇,还有一堆看热闹的。
“刘家的,你说话可得有凭据,不能你嘴一嘎巴说点啥俺们都信吧?”开口的是张大明,张婶唯一的儿子,张婶也早早的没了男人,自己把儿子拉扯大受了不少白眼,平日里可怜梁声,梁声家的菜和柴火都是张婶和张大明给送的。
张大明因着自家受过这种指指点点,更不信这些污言秽语的,直接和地主的媳妇杨桂芬呛声了。
“你个小色皮,你跟你娘也不是啥好东西,平时就没少看你往李二媳妇家溜达送东西,你是吃了笤帚头心刺挠了吧!”
“你!”张大明握紧拳头,他一个大老爷们根本不好意思和娘们对骂,“俺没有!你你,你说俺可以,六婶,你干啥说俺娘!”
“行了别呛呛了!”村长一踱步进院,环视一周,见村里有名有姓的几乎都围上来了,他清了清嗓子,“刘万才家的,你说,咋回事?”
“俺今天起得早,昨天吃的席有不少剩菜,就想给李二媳妇送点,亲眼看着有个男的从李二媳妇屋子窜出来了!”
村里顿时哄的一声,七嘴八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