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茶卡盐湖(9)
这条峡谷从外面看就是一条缝隙,就好像是斧子把一座大山一劈两半,即便是皓月千里,也是洒不下一丝月光。
人走到里面漆黑漆黑的,也就是我们的手电照过去,也只有几米的距离,蒙古老汉应是经常走这条路,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子,你在前面,我殿后!”
强子身上负重最多,转身都费劲,这是我们此行昆仑山必不可少的装备,要是扔了就前功尽弃了。
强子也明白他的责任重大,当下没和我客气便走到了最前面,嘴里骂骂咧咧的,“这老东西,真不是东西,有事他是真的能跑!”
我本来也没对姓路的老汉抱以希望,像他这样外表长的憨厚,肚子里花花肠肠的都能绕地球转一圈了,怕是他自己也找不到头。
“强子,别废话了,狼群要进来了!”
也许是我们之前杀的野狼太过于惨烈,这群狼有所畏惧,即便是在头狼的哀嚎声下,也不敢贸然的突进。这中间也有地势的关系,这条峡谷就目前来说,我工兵铲在手,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我们三人还能有序的往峡谷中退去。
“强子,你他娘的快点啊,怎么又不走了!”
我从进了峡谷就倒退着走,眼睛是一步也不敢离开狼群。漆黑的峡谷中,在饿狼冒着凶气的绿光下,是一团团呼出的哈气,那锋利的牙齿就在其中。
“二白,前面有岔道,咱们怎么走?”
我们在峡谷的外围时,觉得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通道,这也是蒙古老汉甩开我们的时候,我没太当回事,一条道走到黑谁还不会啊。
我回身瞄了一眼后,又立马和狼群对视,强子所说的岔道是由我们进来的这条峡谷到了尽头后,左右各有一条更窄的峡谷。
要是就眼下的情形,我们随便进去一条都无所谓,峡谷越窄我们越容易和狼群周旋。可要是有一条是绝路,我们误入后,让狼群把我们封锁起来,来个关门打狗,那时候可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随着狼群耐心的逐渐消退,离我最近的一只饿狼和我只有五步之遥,我也就是在它的一跃之下,狼身上浓郁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强子,别考虑了,随便进一条吧,再等下去,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我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人和狼要是决斗起来,如果人身上的那股血性泛起来,结果不一定谁会吃亏,我刚才能以一己之力和几只狼搏斗,就是抱着誓死的决心。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
现在不一样了,我越是和狼群对视,心里越是胆寒,要是这么拖下去,我估计连工兵铲拿起的勇气都没有了。人就是这样,快刀斩乱麻,钝刀子吓唬死人,时间越久,那股子劲儿就消磨殆尽了!
强子和梁一清也知道这样拖下去对我们不利,随便择选了一条峡谷就闯了进去。我哪敢多停留一秒,随着我整个身子没入这条狭窄的峡谷后,头狼也发出最后的总攻号。
这狭窄的地形,在我直接把首当其冲的饿狼劈的脑浆四溅后,剩下的饿狼不知死活的前赴后继扑过来,我也记不清劈死了多少只狼,只觉得手臂酸疼,工兵铲也卷刃了,这一轮进攻才算罢休。
我看着堆满峡谷的饿狼和四下的血液,尤其是还在不断抽搐着冒着血的躯体,那新鲜血液冒出来的热气,弥漫着整条峡谷。
“可以啊,小二爷以后就是峡谷战神了!”
强子原本是要上来帮忙的,但是这狭窄的地方,我一人都难以活动,他过来只会给我添乱,我再不小心伤着强子,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有理会强子册封的峡谷战神,催促他俩快速离开这里,一直没有出手的头狼,现在也没了动静,这东西比人还狡猾,报复心也是极强的,谁知道接下来它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强子应了声,就赶紧往里走去,梁一清看我冒着满头的大汗,丢给我一块软布让我擦拭一下。我原以为就是一块破布,等我拿到手上,清幽的香味溢到我鼻孔间,才发觉这是梁一清随身用的手绢。犹豫再三还是揣到兜里,随手用袖子摸了一把,哪知额头上尽是饿狼的鲜血,这么一蹭,弄的满脸花。
“我们还得小心些,头狼没除,后患无穷!”
也亏的强子这些日子的长进,还能考虑到头狼的存在,没有继续和我扯淡。
我们往前走了数米,我总感觉脖子湿乎乎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舔我脖颈。可当我回头时,又是什么也没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们又遇到岔路口,还是伴着我。
为了不引起他俩的恐慌,我也一直没有提及,我越是压抑着,后背越是发凉。梁一清见我总是回身,心中不免泛起疑惑。
“二白,头狼跟过来了吗?”
说着,她用手电晃了晃我身后,除了陡峭的石壁,就是漆黑一片。
我虽有意让他俩放松下来,经过刚才和狼群的对峙,我们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是达到了最高点,要是再来个意外情况,那最后一根弦崩断,也就意味着我们三人不攻自破了。
梁一清看我犯难的脸色,就知道我心里有话没有说出来,反正也是到了岔路口,索性她让强子也停了下来。
“二白,有什么你就讲嘛,咱们三人命运相系,一损俱损!”
强子只要不是危急关头,总是想拿我打趣,“就是的,多听梁教授的话,做个乖宝宝!”
我要是做个乖宝宝也不至于有今日,更何况,乖宝宝这词语怎么听着那么别扭,我是要做谁的宝宝,还是乖宝宝!
“没啥,估计是刚才把衣服划破了,风透到了衣服里面!你们看,咱们往哪条道走合适呢?”
我只能找个衣服漏风的借口,搪塞过去,要单单是强子,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梁一清何等聪明,一眼就洞穿我遮掩的想法。
“两边的路大同小异,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刚才你也用尽全力了,这次我来殿后,你走中间去!”
梁一清给我来了个釜底抽薪,她是料定我对她有所隐瞒,才出此下策。
强子还不明白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口口声声说着哪有让妇女同志承受压力的,这种危险的活一定要由他和我来承担。既然我刚才已经打退一次狼群的进攻,接下来自然而然要把这最艰巨的任务交到他手里。
要是放在往常,我自然是乐意的很,强子虽看似莽撞,可真要是认真起来,战斗力要强我百倍。只是我这种后脖颈发凉的感觉,还找不到原因,就贸然让强子接手,我就必须要把这事和他讲清楚,防患于未然嘛!
梁一清看我犹犹豫豫的,更加确信我有所隐瞒,这次她也不旁敲侧击了,直接让我说出来,看那架势,我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她就在原地待着了。
女人这物种,真要是较起真来,比驴还要犟,没个子丑寅卯誓不罢休。
认清这点,我也不再矫情,一五一十的把我的感觉和他俩说了一遍,同时也把身子转了过去,任由他俩端详我脖子。
“这也没啥啊,除了糙多点,就剩下细皮嫩肉了,小二爷多久没洗澡了?”
强子除了肉眼端详,还不忘上手摸了几把,对于我们这从山沟里出来的,一年洗上一回半回的热水澡,就算是不错了。这也只是在除夕夜弄个大铁盆,烧上一锅热水,全家老小才能体面的洗洗。
“哎,不对啊,这是糙?”
强子说着搓了个疙瘩后,放到鼻下闻了闻,甚至恶心的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这味儿不对啊,怎么还有五花肉的味道!”
强子这种癖好,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反正我是不能忍受,甩开他胳膊后,厌恶的就想要嘲讽他。
“真的,这他妈的是肉,二白,你身上的肉怎么能搓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