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茶卡盐湖(10)
强子一脸不可置信的在我后脖颈处搓着搓着,声称是搓下来了肉皮,这怎么可能呢,可看他又不像是捉弄我的表情,我右手不自觉的摸向脖颈处。
当我手触碰到自己的脖子时,就好像是触摸到海绵一般,可以挤压。这不像是肌肤q弹,有一种海绵风化毛孔放大的感觉。我也学着强子来回搓了几下,脖子也并没有疼痛,可当我再看向手指时,手指上明显多了一层肉色状物体。
“咦,这是什么了?”
我也学着强子嗅了一遍后,又放到舌尖上舔了一下,还真是熟肉的香味挑逗着味蕾。我为了确认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又从脖子上搓了点下来,这次用力过猛,不小心剜下了一大块,在手上就好像是一块完整的五花肉,还飘出一缕热气。
梁一清也察觉出不对劲,从我手上接过那半块肉块,用手指捏了捏后又看向我后脖颈。
我自己是没有办法查看身后的,可梁一清那吃惊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安,那分明就是惊恐的眼神。
“一清,我脖子怎么了?”
在问她的同时,我习惯性的又要摸脖子,被梁一清用手拦住。
“二白,你感觉不到疼吗?”
这话问得云里雾里的,我刚才和狼群搏斗也没有受伤,怎么会有疼痛的感觉。
“没有啊,我又没受伤!”
强子那张大嘴的惊讶之神色,不可思议的发出来同样的疑问,“二白,一点疼的感觉也没有吗,你知道吗,你脖子上有个,有个洞!”
人体在脖颈处的毛细血管最为复杂,我们通常所说的一刀毙命,大多指的是一刀切断颈动脉,这个连贯颅内供血、面部供血和身体的其他部位供血,如果是不及时处理伤口,人很容易一命呜呼的。
强子说的我脖子上有个洞,看那眼神和我刚才剜下来的肉块一结合,就知道他所说的血洞一定不小。
可我又感觉不到供血不足,也没有血液溅射的情况,我抱着将信将疑的口气询问他俩,“是狼撕扯下来的吗,这也不像啊!”
强子摸着后脑勺,反复确认是狼撕扯的伤口还是刚才我用力过猛抠下来的,看着看着,强子脸色骤变,“妈的,我这肉也能抠下来,你们看!”
说着强子同样也从后脑勺抠下来一大块粘着头皮的头盖骨,这可非同小可。要说我对自己后脖颈能掏出个洞来还将信将疑,强子这可是活生生的把头盖骨给取了下来。最为瘆人的是还有一部分头盖骨挂着头皮毛发,在强子脑袋上晃来晃去。
“强子,不疼吗?”
对于我这样的疑问,强子也是一脸懵逼,“没啥感觉啊,这就好像是别人身上的零件,我,我,我……”
强子一口气说了三个“我”也没有表达出他要说什么,估计他自己也不信,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种豪言壮语,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梁一清的一声惊呼,我的目光才从强子的脑袋转移过去,梁一清更为瘆人,一只手里拿着另外一只胳膊,断了胳膊的臂膀上露着惨白的关节。
“一清,一清……”
眼前这一幕,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先不说违背不违背人体学吧,就我们三人这种形态,怎么看都像是末日行尸的样子,这夸张程度,真的不亚于行尸走肉。
强子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从梁一清手中抢过那半截胳膊,放到嘴里就急不可耐的啃噬起来。
我就要从强子口中把梁一清的断臂争抢过来,哪知强子两眼冒着凶光,呲着牙,就好像是护食的疯狗一般,大有我要是敢抢过去,就要一口咬死我。
“强子,冷静冷静,这可是一清的胳膊啊,你吃了,你吃的可是人肉啊!”
漫漫历史长河中不乏有人吃人的记载,可那也是遭遇百年灾害,虫草树根都吃尽时不得已而为之的。我们包里可是有老美的牛肉罐头之类的补给,强子怎么可能饿得饥不择食,把队友的身体当做食物。
想到此处,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罐牛肉罐头,递到强子眼前,“强子,这个好吃,牛肉,你最爱的牛肉罐头!”
我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对穷凶极恶的强子,对,现在的强子真的就是穷凶极恶,对我的牛肉罐头嗤之以鼻。从他又大口啃了几下胳膊就能知道,眼前的牛肉罐头真的没有梁一清的胳膊好吃。
梁一清也是傻了眼,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试探的问强子,“好吃吗,我这还有一根呢!”
这年头真是要疯一块疯,我琢磨梁一清话里话外的意思,强子要是觉得好吃,她很有可能把另外一只长在身上的胳膊也赠送给强子,任由他霍霍。
我这想法在强子点头的同时,就得到了验证,只不过是梁一清自己把仅剩的那条胳膊送到自己的嘴里,大口咀嚼。
我腹中不由得一阵灼热蠕动,就好像大夏天吃了蛆虫一般,令人作呕。随着这种感觉的持续,我一没忍住,腹中的黄白之物顷刻间喷涌而出。
随着污秽的喷涌,大肠小肠一并流了出来,堵在我嗓根眼出不来,一时急得讲不出话,喘不上气。
强子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对我这下水感兴趣,一把就揪住了肠子头。同时拿着梁一清半条胳膊的手也没有松开,这很是强子的一贯作风,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事作风。
“梁教授,这个好吃,下水最有味道了!”
这特么的哪是人说的话,我听过猪的肠肠肚肚叫做下水,可这是老子的肠肠肚肚,还冠以有味道,真是畜牲说的话。不过,强子用猛力把堵在我嗓子眼的那节肠子一口气的给拽了出来,随着我肛门一紧,足足有七八米之长的大小肠子就这样拽出来了,我也能喘息了。
“妈的,强子,还老子肠子!”
这话要是现场还有别人,就会让人不可思议,听过还钱还情的,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还肠子的。
强子不以为意的一节一节把我肠子盘起来,“这有什么的,一会我给你吃我的脑浆,咱们还分个彼此吗!”
梁一清也放下她那还长在肩膀上已经被啃的东一口西一口的胳膊,伸手就要从强子手中接过一个肠子头,“咱这算是自给自足吗,你别说,这东西味道还真是足!”
这还是我认识温文尔雅的梁一清吗,那吃相和强子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最为过分的是她在撕下一节后,还主动送到我嘴边,“二白,你也吃,咱吃饱了好上路!”
梁一清所说的上路是继续往峡谷深处走,还是自己把自己吃完就此告别这人世,不管是哪种可能,我都不能接受。原因就是肚子里少了一大团肠子,整个人就干瘪了起来,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
强子看我不肯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露出凶狠的表情,就要往我嘴里硬塞,“好兄弟,你确定不尝一口?”
这种强人所难的行为,我最为反感,别说是吃我自己的,就是梁一清的我也不能下口。最为关键的是,我不信强子会对我动手,这些年我俩也红过脸,那也只是鸡毛蒜皮的事,行为也仅仅是限于谁也不理谁,过上一夜后,又都不计前嫌的在一起玩耍了!
“滚蛋,老子陪你吃牛犬蚁就不错了,这东西,我无福消受,还是你自己来吧!”
强子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我从他犯难的表情中,可以猜想到这次,强子真有可能要和我决裂。
随着他手上的工兵铲毫无征兆的劈下来,就印证了我刚才不安的想法。我虽有防备,可也没有真的考虑过强子会动手,而且是直接下死手。
也就在弹指间,冰冷的工兵铲就落在了我脑门上,我能切身的感受到工兵铲的锋利和冰冷,还有头骨破裂的声音。
也就在我要绝望时,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这种味道瞬间让我清醒了,我也看清楚自己正在用自己的脑袋撞击峡谷的石块,额头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再看梁一清和强子,一人是抱着工兵铲的铲把儿使劲的啃噬着,而另一人则是举着一把工兵铲正对着峡谷狠劈。他俩和我一样,在闻到这清新的味道后,都不约而同的住手,一脸狐疑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