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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破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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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黎爬在象车上,心中悲伤不已,想哭却又不敢做声。忽然觉得前进的小队忽然停了下来,他钻出车帐紧张的向外头看去。

    只见,音云已经下了角鹿,旁边有一人向前对着音云递过一只长壶来。音云接过壶,打开从壶内抽出三支香。又有一人上前,手里捧着一沓黄纸,音云又捏了一把黄纸。

    原来已经又翻过一座大山了。

    音云独自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行了十丈远近,单膝跪地,将黄纸放在地上,取出火引,对着火引轻轻吹了一口。忽然黑夜里亮起一点红光,重黎知道那是音云又要祭山了。

    音云将三根香点燃,插在松软的土地上。又点燃黄纸,对着前面的大山高声喊道“南疆灵族途经此山,多有叨扰,望乞见谅。此间山精树怪闻之回避,祈勿侵扰。灵族音云拜上。”嘹亮的声音在山谷间穿梭回荡,惊起一群鸟雀。

    音云点燃黄纸,一丁点火光在山谷间转瞬即逝,随风飘散。

    “咻!”忽然一声嘹亮的呼哨声响起,紧接着又有急促鹿蹄声传来。

    重黎再次爬出车帐探头向外看去。

    音云早已回了小队,骑上角鹿。有人飞奔至前“报!东南方发现狼群!”

    “该死!”音云低骂一声,朝着东南山头看去,果然夜幕中无数身影攒动,虽然看不清楚但肯定数目众多,尤其是夜幕里不断出现的一对对闪着光的眼睛,格外醒目。

    “通知队伍尽量收缩,围成一个圈。”

    “各小队外围防御,竖起盾牌!”音云高声喊着,在野外遇到什么样的猛兽对这样的小队来说都构不成威胁,再凶猛的野兽都敌不过音云两剑,唯独这狼群是个例外,他们数量众多,耐性极好最是难缠。

    音云下达命令后,大队人马纷纷行动起来。与此同时,山坡上“嗷~”的一声狼啸响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狼啸声响起,山坡上亮起了更多的绿光,星星点点,连成了一片。

    音云看着队伍阵势已成,无数盾牌立在队伍最前方,长矛夹杂在其中。队伍中心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见了这阵仗都吓的哭了起来,惹得音云焦躁不已。而那些手持着盾牌、长枪的都是一些女兵,掺杂着一些大一些的孩子,那些孩子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而已,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战斗。不管他们表现的多么坚强,多么平静,音云都知道他们的手在颤抖,他们的心脏在抖动。

    重黎面无表情的看着整个队伍,自己在队伍的最中心,而且坐在唯一的一个象车上,狼群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伤到自己的。但是他觉得很冷,他的心很冷。

    这些虔诚跪拜自己的人们啊!现在你们遇到了危险,我却只能高高坐在象车上,什么都做不了。

    “咯咯咯~”音云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连一旁的女兵都听得清楚。

    “连你们这些畜生都来欺负我们灵族!”音云说罢愤怒将胯下角鹿一拍,角鹿随即向着山坡冲去。

    音云这一举动瞬间打破狼群暂时的平静,狼群也借着地势向下俯冲而来。

    向着狼群冲去的只有音云一人而已,瞬间即至。音云早已双脚站在角鹿背上,眼看就要与狼群短兵相接,音云奋力一跃,从角鹿身上跳起,如同一颗流星一般砸在狼群面前。角鹿随即转过头去奔向大队人马里去了。

    音云落地的瞬间,忽然背上飞出四把剑,没有剑柄,四支剑都是流线型,悬浮在音云臂前两尺处,似乎与音云的手臂有着某种联系,音云臂动四支剑也一齐跟着动。

    像两只巨大的爪子,最先冲到音云身前的一只狼被音云一爪归为两段。音云挥动着双爪向着狼群冲击,连人来积攒的怒气正愁无处发泄,这群狼到来的正是时候!对于音云来说这些狼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那些尖利的狼牙,那些锋利的狼爪都如同摆设一般丝毫近不了音云的身体。

    音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深入狼群,奋力向前。但她不敢有丝毫停留,虽然这些狼对她构不成威胁,但是她知道她一旦停住脚步就会被狼群包围,虽然如同砍瓜切菜但是自己脑后无眼,后背是她的破绽所在。

    两股对流的冲击,音云如同一叶逆流直上的小舟,很快便冲破了狼群的冲击。此时她已经浑身血污,虽然没有半滴是自己的。

    音云回头,狼群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没有狼纠缠音云,都已经冲击到灵族阵前。音云又折身向下杀来。

    或许是一马当先的音云破了狼群的锐气,又一头碰到盾牌上,被长枪朔死的狼又不计其数。众人也都被音云的气势激励全都斗志昂扬。

    这一战灵族完胜,狼群在只冲击了一波之后便四散而逃了。

    音云冷着脸回到阵中,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只是杀死了几只畜生而已。

    清点人数,数十人被抓伤咬伤,更有数人被狼群拖了去。

    “咯咯咯!”音云一对银牙被咬的作响。忽然一个转身,身上四把飞刃齐动。“咔嚓~”一声,身旁一棵人腰粗的树被砍断,音乐依然怒气不消,飞刃接连舞动,整颗树还来不及倒下就被砍为无数截。

    “兽族!尸族!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音云愤怒的呐喊声在山谷里回荡。

    重黎坐在高高的象车上,却害怕极了。四下看去都是尚在呻吟的女兵,到处洒满了鲜血。他最敬爱、亲近的人如此愤怒他却帮不上任何忙。忽然忍不住抽泣了一声,紧接着恐惧和悲伤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都涌向喉咙,很快一点点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重黎的周围都是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的哭泣就像是扔进干柴里的烈火,很快蔓延的到处都是。

    听着如潮水般的哭喊声,音云的愤怒被推向更高潮,而她似乎也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拨开人群,随之音云面带怒色一把拎起重黎,向山上奔去。生活的压力与责任终于要将这个温柔的女子变作一个剽悍、泼辣的人了。

    不知往山下走了多远,终于看不到山下的人,这里重黎再怎样哭喊都传不到山下去了,音云将重黎狠狠摔在地上。

    “我告诉你,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了!你必须坚强起来,你必须和我一起扛起整个灵族来!最好收起你的任性和懦弱,灵族需要你!所有人都需要你!”音云抓住重黎的胸口把他拎起,目光直视重黎,那目光一直刺入重黎心底。

    他明白音云说的话。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音云,他心里越发害怕起来,拼命想要阻止眼泪流出来,但他做不到,反而哭的更凶了。

    音云又把重黎丢下,那一瞬间她眼泪露出一丝坚毅、一丝冰冷。

    音云回过神,顺手扯下一根藤蔓来提在手里。还未施刑罚,自己的手却先被刺的鲜血淋漓。

    “如果你还要哭,最好在今天把以后所有的泪水都流干!”音云一句话后抡起藤蔓,一鞭打在重黎左胳膊上。

    “斯拉!”一声藤蔓抽在重黎胳膊上,将他身上的衣服撕裂,浸出一丝丝血迹来。

    “呜~啊~”重黎声嘶力竭的抱着胳膊哭喊。

    音云随着这一声鞭响,她的心也猛然抖动了一下。

    “从现在起,你不但是灵族灵囚,你还是灵族族长了,你不但要带给他们希望,你还得带给他们坚强!”音云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心疼厉声吼叫。作为灵族长老她有权任命重黎成为灵族族长。

    重黎哭声不止,音云说罢又是一鞭。这一鞭正中重黎左腿。

    “啊~呀~”顾不得左臂上火辣辣的疼痛,重黎又去抱住左腿,在地上翻滚。

    “灵族的仇恨、灵族的尊严现在全都背负在你的身上!”音云又是一鞭。

    音云高喊着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落入重黎耳中,但他做不出回答,只能搂着每一句话填出来的新伤哭叫,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条伤疤留在重黎身上。

    “你很不幸,不能像其他灵囚一样安稳的度过一生,以后的生活如同我手里这条藤蔓,他会无休无止的抽打你、折磨你。你得奋起反抗,你得迎头而上,你得变的残忍噬血,心如磐石!而不是做一个温柔如煦、人畜无害的小绵羊!这不是我对你的期望,这是你活下去、灵族活下去的条件!”音云一面心如刀绞,一面心急如焚。

    又是一鞭下去,这一鞭她本想打在重黎右臂上,但是重黎在地上翻滚,这一鞭打在了他的胸前,打在他衣服下全身符文汇聚到一起的那个点上,鞭痕直扫而上,连带着擦破重黎下巴上一块皮肉。

    忽然,重黎身上一道绿光从重黎胸口处泛开,直达全身,但是这道绿光太快了,重黎自己没有察觉,音云也不曾看得真切。

    忽然重黎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他不再哭泣昏倒在草地上。

    音云见状忙丢了手中藤蔓,脑中愤怒如潮水般退去。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打的是不是有些太狠了?但藤蔓只能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疼痛,应该不会打的他昏死过去才对。

    一切都来不及多想,音云一把抱起重黎,飞也似的朝着山上奔去。

    到了山上营帐,音云把重黎轻轻放大象车帐上,早已有人找来棉纱、白药,音云小心翼翼的为重黎擦拭、敷药。此时她的心里满是自责。

    此时这个被迫当上长老还对灵族的秘密一无所知的音云,还不知她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以后的数十年里,因为她的这一过错将改变三族的命运,改变南疆的格局,甚至险些颠覆了整个世界!

    一片黑暗中,出现了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天地间还是立着那个绿髯、鹿身的妖怪,重黎又开始做起那个梦来,一遍又一遍,无数次的轮回,无休无止。但这一次,那梦境比往常都清晰,清晰到不像是个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一样,重黎一次又一次感受着那股绝望、不甘。

    忽然,那颗脑袋落地,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这次没有人去捡起那颗脑袋。重黎不再是那颗脑袋的主人,那脑袋却直直飞向重黎,目光如炬“我!道奇!南疆之主又回来了!”道奇的目光抬头向上望去,重黎也跟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天空再现,却没有了一丝乌云。

    忽然重黎觉得身体一重,向下摔去,脚下却没有大地,一片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重黎就这样一直跌落下去。而那颗头颅扔在原地,仰望天空。

    忽然重黎又一次惊醒。此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大队人马已经启程,浩浩荡荡的向东开去。但再也不用在夜间赶来了,只有白天慢慢的走。

    重黎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下在动,眼前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象车帐,只是一旁多了音云。她依然穿着那身轻甲,浑身打理的干净利落,一缕秀发从脑后透出,浑身英气散发,一缕阳光穿过车帐照在她的脸上如同羊脂玉一般白皙光滑,她那么美丽。

    音云正在查看重黎胸前的伤势,愁眉不展。忽然看到重黎醒了,眉头的疙瘩才稍微松开了一点。“你醒了,还疼吗?”音云面带着一丝歉意。

    重黎张开嘴,并不觉得干涩,便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人给自己喂过水食。“不疼了。”一句话刚完忽然好像是浑身的伤势知道重黎醒了一般,疼痛再度袭来,重黎不由得一阵龇牙咧嘴,但已经没有当日那么疼了。但重黎知道那晚的昏迷并不是音云用藤蔓打的关系。

    音云还想说些什么,半天却张不开嘴。眼睛乱转了一阵停留在重黎满身的伤痕上。“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我给你上了白药,可能有点疼,但过几日就好了。”

    重黎点点头。

    “我刚看了,胸口的符文被毁坏了,可能等你伤好之后还得补补。”音云眉头又皱了起来,她知道那里是很重要的地方。

    重黎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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