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现身

    小憩片刻后，左混子见天色大亮，随手扯了块破布，包好四大钱庄的账本儿。出了屋可没急着去衙门后巷，先到铺子里来了一碗豆花泡馍。

    要是放在平常，此时铺子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供不应求，但今日却出奇的冷清。左混子心里知道，定是钱庄掌柜晨起对账发觉了账本遗失，跑去报官，这会儿整个凤翔府的百姓估摸着都去看热闹了。

    铺里的伙计也是心不在焉，给左混子端来的头一碗里只有干馍，端第二碗时又左脚换右脚把自己绊倒。想想也是，平日里有个小偷小摸不足为奇，能在一夜间走一圈城内四大钱庄还没露半点儿破绽的人，那得有多高的手段？这样的身手要是想取条人命不也是探囊取物的相仿？谁不想去衙门口儿看看当官儿的老爷如何断案？

    左混子看着好笑，张嘴道：“哎，我说小二，今儿这豆花泡馍成心不想让我吃呐？”

    伙计赶忙赔笑：“客官，实在是对不住。只是今儿个城里出的这档子事儿，他勾人心啊！据说是个飞天大盗所为，我这不是也想听听热闹，图个新鲜么。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些。”说完，恭恭敬敬地端了第三碗豆花泡馍给左混子，手里耍花儿似的一变，也不知从哪摸了碟儿小菜，也同放在桌上。

    左混子不搭话了，抱起碗来一阵风卷残云，抹了抹嘴起身离开，吃饱喝足这才准备前往衙门后巷。

    路过衙门口儿时，左混子观瞧此处被围的水泄不通。车夫也不赶车了，小贩也不做生意了，形形色色，各路人等都聚在此处看热闹，更不乏有些地痞起哄作乱。

    他可顾不上这些，贴着墙，脚下挪动几步，就闪身到了后巷。此时，除了未出阁的小姐闺秀，整个城的人都差不多在衙门口儿，谁能注意到他在此处？

    没过多久，左混子听见墙的另一边有响动，他急忙躲到一旁，手摸向腰间的几根银筷。心想别是遇上钩子了，骗来自己在此，然后捕快翻墙而出，一举拿下。即便本身功夫再高，也不敢轻易拒捕。

    拒捕乃是大罪，若是因此官府下发海捕公文，定会惊动京城，到时刑部若是派出人送外号“鬼影儿”的秋捕头来抓，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怕是无济于事。这位秋捕头能耐大着呢，当差多年，就没有办不成的案子。

    曾听闻，早年宫内失窃了一对儿上刻兽图的金镶玉酒壶，最特别的是传说此壶不用添酒，就能倒出无穷无尽的甘甜美酿，乃是至宝。一经失窃，朝廷大怒，派刑部严查，命三日之内破案。别说刑部，整个京城的官员都慌了，足足过去三日，仍未找到。

    眼瞅着次日早朝就要复命，此时有人站出来，轻哼一声：“区区小事，何劳大人费心？”说罢大步迈出刑部。

    不出一时辰去而复返，手里拎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另一手里拿着个包袱。打开一看，赫然是宫内失窃的一对儿酒壶。刑部尚书大喜，当场封了此人捕头一职。后来，这位秋捕头更是屡破奇案，深得重用。但皆因此人向来喜爱独自办案，又神出鬼没，手段神秘，人送外号“鬼影儿”。

    至于秋捕头是如何找到酒壶的，没人知道，只知道那颗人头是曾经的飞贼大盗“狗叼儿”。他为了偷出金镶玉酒壶，隐居二十余载，待到江湖上已经没人叫响名号，自己又改变面目，才敢出山。哪承想，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左混子自知不敢拒捕，便把心一横，起了杀意。没想到翻墙而出的并非捕快，而是官府老爷身边儿的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