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仇旧恨
杨帆不是傻子，看到张进这一堆刀砍的伤疤就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的。
他也想过踏踏实实挣点钱，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十五等不起。
他也等不起。
不相信自己点就这么辈，老家的那些混子混了一辈子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自己就这么寸，就能变成炮灰？
早就把父亲的用心良苦抛在脑后，他这一刻，眼神充满了恨意。
杨帆是外来的，没那么多心眼子，好摆弄。
加上在那个时候都敢出手相助，涛哥的意思，是这个人绝对不会狼心狗肺。
至于以后会不会，那就交给天意。
“你在泰昌市有仇啊？”
张进盯着杨帆的面部表情，从平静似水，到波涛汹涌，仅仅三秒。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在一个地方面试，白干了三天，一分钱没给我。说合同是一式两份，我又没有，说扣工资顶押金。结果工资扣了，我也被开除了。”
张进皱了皱眉，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这个套路他好像听过。
“我刚来泰昌市的时候，钱包被偷了，什么都没了。他们却拿我当猴耍，哥们，你知道吗？那种耻辱，我真的想杀了他们，结果还是被人教育一顿。哈哈。”
说到最后，杨帆自嘲的笑了笑，笑着笑着，面露苦涩。
张进问道：“涛哥说了，让我还你个人情。你说吧，他们欠你多少钱？”
“三百六。”
“他们几点上班？”
“好像是早上八点开大门，他们那好像九点开始。”
张进看了一眼电视，现在正好是三点整，他严肃的直视着杨帆：“那我再问你一遍，我帮你要回你的钱，你跟不跟涛哥一起？”
杨帆开着玩笑：“可以一起，不过我怕我脑袋不保。”
“你只要听话，就不会。再说有涛哥在，你怕什么？”
杨帆算是默认，毕竟一碗汤就能换来三千块钱。就算让自己现在就去跟人拼命，只要能给自己足够的钱，那么也未尝不可。
早上八点，沉睡的杨帆被张进无情的叫醒。
自己的旧衣服被张进丢在垃圾桶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新衣服。
睡眼惺忪的杨帆，强睁开眼睛，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跟着张进出了门。
“会开车不？”张进问道。
“小地方行，大地方不知道。”
“开，车这玩意你越不练越手生。”
宾馆门口停了一辆没牌子的面包车，面包车后排窗户用报纸糊上，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迎面扑来。
中间那排的车座子都被拆了，放了两个空的汽油桶。
“哥们，咋回事啊？这么早给我们叫过来？”
“没啥事，这不我远房一个弟弟么。来泰昌市刚找工作就被人坑了，我想去看看，是谁这么牛逼，这么点孩子的工钱都坑。”
杨帆只知道大厦的名字，却不知道路线，张进笑骂道：“我给你当导游行不？”
按照张进的指挥，让杨帆给油就给油，超车就超车，车上人在后排被晃得直骂娘，感情让他们这伙人不仅出力，合着还得当车技见证者？
“哎我操，你这弟弟行不行啊。这驾驶本是考的还是买的？”
“三儿，就他妈你话多。你没看老婶儿都蹲树边吐呢吗？”
车子停下的瞬间，几个人争先恐后的下了车，生怕在车上把命丢了。
“吐就吐了吧，就当给树施肥了。”
张进看着他们，毫不留情的在那损着这几个兄弟。
“你说得容易，谁家种地冬天施肥啊？当我没种过地？”
“拿家伙，上楼。”
空桶里装着都是一些家伙事，什么铁棍，钩子，还有长短不一的刀。
无一例外都用抹布塞上，拿得时候至少不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谁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这几人之中，最紧张的就是杨帆，他不知不觉双手都有了冷汗，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兴奋。
走到办公室，面试官在那滋滋有味的为一个女孩面试。
聊着聊着，手就摸了上来。
女孩害怕着抽着手，怎么使劲都没用。
“姑娘，别在这儿上班，你看着面试的都不正经，他妈的能是什么好工作？”
杨帆拿起甩棍，重重的砸在咸猪手上。
小姑娘吓得落荒而逃。
面试官痛得怪叫一声，被打扰了兴致，刚想抬头就骂，一看是杨帆，笑了。
定睛一看杨帆身后跟了几个男人，瞬间像是秋天的野花，萎了。
吓得他试图按下书桌底下的按钮。
张进拍马赶到，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踢在面试官的崭新西装上。
“赵狗子？”
“张，张进？”
赵狗子看到张进，那真是像是老鼠见了猫，湿了一裤裆。
为什么这么害怕，是当初赵狗子想做点小买卖，可是他没有钱。只能从朋友身边借，可是挣钱的时候不还钱，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老赖。
后来几个朋友去赵狗子的老家，找他年迈的父母告知此事。
老人或许是老糊涂了，说已经跟自己这个不孝儿子断了联系。
结果有一年，老人家的房子重新翻新了一遍，这几个朋友就知道赵狗子一定是有钱故意不还，不然怎么就你家那瓦都是新的，还通上了暖气。别人家还要在三九天烧柴过冬？
一家人都是骗子，张进也被骗了五千。
被债主逼到悬崖边，前脚放出狠话：你们给我逼死了，我也不活了。我看看谁还你们的钱。
后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到张进，让张进再帮帮他，自己就差三万块钱没还清了，还清了就好好做人，再不坑蒙拐骗了。
说的跟要快死了一样，没办法，看到赵狗子跟自己之前关系还算不错，就又找陈彦涛借了三万块钱。
两年连本带利还四万，张进做担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他妈干出这种事，还敢在泰昌市呆着？我弟跟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路子我在哪听过，赶紧还钱！”
张进没用武器，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我真没钱啊！”
“没钱是吧？妈的给我砸！”
随着张进一声令下，众人抡起手中的家伙事，能砸什么砸什么。
好好地办公桌，被几个大汉几脚就踹成了柴火。
墙壁上的壁画被人撕得粉碎。
没人管赵狗子的苦苦哀求。
杨帆打了赵狗子几棍子，再也没有动手，这帮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还没轮到自己，就结束了。
思前想后，他又回到了赵狗子的身边。
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在他的身上。
“张进，你完了，你以为我是靠什么敢呆在泰昌市的？你今天怎么打的我，我就让你数以十倍的还回来。我也不是”
“啊！”
那句我也不是白混这么多年的，赵狗子没有说出口，而是换成了哀嚎。
因为他的大腿上，被水果刀扎了一下。
这刀，是杨帆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