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簪花游街
这北番仁粹太后和这北番京都首富萧家是不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在场众人谁都不知。可沈儒徽和梁勇却知道，这北番仁粹太后的确姓萧，而那北番京都首富也的确姓萧！
南朔是有规矩：同姓不通婚！可北番却没有！故而那萧氏当年才能嫁给了太子成了太子妃，太子登基后又成了皇后，裕昭帝登基后又晋为仁粹太后。萧太后一门也由此显赫，连带着远房一表十八代都跟着显贵起来，纷纷到京都攀亲，以求鸡犬升天。
而那些表亲里，是否就有这京都首富萧氏，谁也说不清。但也可信，毕竟没有权势支撑，那萧氏也无法成为北番京都的首富，早就被那些子京官儿想尽办法“抽筋扒骨”，这可是块“肥肉”啊，谁能忍住不想咬一口？
“你四哥和肃王有关系？”沈儒徽蹙眉。
“对啊，”萧晏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别看我四哥是个庶出，可是他娘可是我爹最宠爱的妾室，打小儿他就比我大哥得我爹的欢心，若不是我娘把家里的族老们和管事们大都笼络住了，说不准儿我爹死的时候还真让我四哥得逞了。他就佩服肃王，说他们出身雷同，经历相仿，若是肃王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他也能落个从龙之功。所以就离家，屁颠屁颠的跟在肃王身边儿，为他鞍前马后，整天做梦想当第一功臣！”
沈儒徽和梁勇又从萧晏那里套了好些话出来，而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让沈儒徽起了心思。假借愿意帮萧晏寻他四哥，还邀他到丞相府小住。这本是试探，却不想萧晏当真是给杆儿就上，立马答应了下来，还对他千恩万谢。
“我正愁轻轻小姐说的有人会对我劫财害命，这大哥就邀我入府，倒是解了我燃眉之急。要是可以的话，大哥再匀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我周全，等我回去后，定然让家里重谢！”
得！沈儒徽还正想着怎么在萧晏身边安插人手监视，结果他自己先要求上了，这倒是让沈儒徽有些哭笑不得了。
“无碍的，小事儿。”沈儒徽就坡下驴，也就应承下了。
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锣鼓喧嚣鞭炮炸响，萧晏就像是个猴儿般立马窜到到了窗前，探头就向外看去。
他一脸兴奋得招呼沈轻轻快过去看，那肉嘟嘟小脸儿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两只圆滚滚的眼睛都在放光。
“轻轻你瞧，你瞧，可真热闹！打头儿那个簪花披红，骑着高头大马的是不是四姐夫啊？可真神气！我以前见晏王出征班师回朝都没这么热闹。瞧瞧瞧，那些姑娘都朝四姐夫身上扔什么呢？怎得还不满意四姐夫这状元郎，拿东西砸他呢？太过分了！”
萧晏在那儿又蹦又跳有说有笑，忽然看到有人朝孔玠身上丢“东西”，又气得跳脚，想要下去找对方理论。
沈轻轻赶忙拉住他，好气又好笑的跟他解释，那是南朔的习俗——未嫁的女儿家会将香囊投掷给心仪男子，若是男子有心，便会接下那女子投来的香囊，并择日使媒人上门提亲；若是无心，便不会接那女儿家的香囊。而状元簪花游街，将士得胜还朝，大家都会朝他们丢掷香囊，一般不会去接，但被丢的香囊越多，表示越受欢迎。
萧晏听后双眼放光，从自己怀中掏出了刚买来的那一大串儿香囊，还分给了沈轻轻姊妹三人。
“我说这街头巷尾怎么这么多人摆摊贩卖这香囊，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真是新鲜。大姐四姐轻轻，我刚买了好多香囊，咱们一起丢给四姐夫，也给他捧捧场，增添人气！”
“噗嗤！”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二傻子”实在是有够逗的！
梁勇将沈暖暖手中的香囊拿走，对萧晏摇了摇头：“这云之可是四娘的意中人，暖暖已经与我订亲，怎能再丢香囊给未来妹婿，萧兄弟此举颇为不妥。”
“啊？是这样吗？”萧晏听了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将刚给沈轻轻的香囊又抢了回去，眼巴巴的瞅着她：“那轻轻也不能丢，你是四姐夫的小姨子，不妥不妥！可是这么多香囊，难道都让四姐一人丢？那多没劲啊，我能丢吗？”
见他还不死心，沈轻轻有意捉弄于他，便点了点头：“男子无碍的，丢吧！”
却不想他竟拉着沈儒徽和梁勇一起，说是沈轻轻说的男子无碍可以丢，非要他们一起给未来妹婿、连襟“捧场”，增添人气。二人推拒，他还不乐意，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让人看着就觉得自己拒绝他仿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终于明白了沈轻轻方才为什么说“拒绝不了”他添钱升级席面的意思了。
这样的孩童般纯真祈求眼神，谁能拒绝的了？良心不会痛吗？
倒是沈柔柔也难得顽皮一回，将刚才萧晏给的香囊都匀给了他二人，在萧晏问她缘由时，才羞羞答答的从袖中取出一只亲手缝制的香囊。
当孔玠快走到一品楼的时候，萧晏就带头起哄，拉着沈儒徽、梁勇二人朝他丢香囊。他还边丢边喊“四姐夫”，羞得沈柔柔双颊绯红，仿似能滴出血来一般。
孔玠听到这“四姐夫”的称谓也条件反射般的看了过来，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还一头雾水。待看到旁边窗子的沈儒徽和梁勇也朝自己丢香囊，这才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沈柔柔定也在，便在窗下勒住缰绳，暂停行进。
“四姐，四姐，快！四姐夫在下面等你丢香囊呢，都不往前走了！”
不得不说，这萧晏可真是能闹腾，他似是在变声期，声音仍是尖细，只在某些时候又透着些沙哑感，辨识度还是蛮高的。
总不好叫孔玠一直停在那里等着，众人也纷纷催促沈柔柔。平日里像个小辣子一般的沈柔柔此刻也忸怩起来，最后耽搁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中香包朝孔玠丢去，而后就忙缩回了头，任凭众人怎么呼唤都不愿再靠近窗子半步。
孔玠在窗下等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一俏丽身影一闪而过，而后一只月白锦绣香囊便自那窗口朝自己丢来。他等了许久，可就是在等此物，赶忙伸手接住。看着上面并蒂莲花的图案，脸上洋溢出一抹开心的笑容，而后便将香囊仔细的收入怀中，继续打马游街。
难得，这小辣子一般的柔柔居然会害羞，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美景！还是赶紧游完街回来，他怎么能错过这难得一见的景色呢？
晚上还有琼林宴，他也只有午膳这一点时间。待会儿回来，他还要和柔柔商议提亲的事情呢！